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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含一直到天黑了才醒了过来,贺峋在病房外坐了一个下午,浑身发冷。透过房门看见里面和睦的气氛,贺峋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转身走了。
走出医院,贺峋才发现自己手机不知道什麽时候没了电,已经关机了,就在医院附近找了家便利店。
充了一会儿,贺峋给手机开机。
锁屏界面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几条未读信息,都是顾玦的。
【GJ:好像发烧了,在家】
后面还发了地址和门锁密码。
然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GJ:人呢?】
【GJ:耍我玩呢】
后面顾玦就没给他发过信息了。
贺峋暗骂了一声,直接拔了插头跑出便利店。赶在岌岌可危的电量撑不住,手机关机前扫码打了辆车。
到了顾玦家,在输密码的那一刻,贺峋心里其实很害怕。
他打开门,屋里很暗,没开灯。贺峋按了一下门边的开关,灯亮了起来,贺峋径直走到顾玦卧室门前,把门打开。
卧室里也没开灯,客厅的光透进来,贺峋勉强看清了顾玦躺在床上,他走到床边才发现顾玦根本没睡,那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光。
贺峋一阵心慌。
他伸手想去摸顾玦的额头看看他还有没有在发烧,手却被顾玦一巴掌拍开了。顾玦的手很烫,贺峋手背上被他拍到的那一块火辣辣地疼,连带着心也无力地疼了起来。
“你来干什麽?”顾玦淡淡地说。贺峋垂着眼,慌乱地开口:“抱歉,我……”
顾玦在黑暗里看着他:“你要不乐意来就别发那条信息,这麽晾着我有意思吗?”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加上等了这麽久,顾玦语气很沖:“你现在出去,离开我家。贺峋,我以后不缠着你了。”
贺峋懂这种以为自己被抛弃的感受,也明白顾玦为什麽生气。
他又朝顾玦伸手,又被拍开了。
沉默了一下,贺峋慢慢俯下身,顾玦把头转到了一边,贺峋直接用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人又转了回来,身子俯得更低了,很用力地亲了上去。
顾玦的呼吸很烫。
被贺峋这一下亲懵了,顾玦僵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伸手去推贺峋,没推动。贺峋把他死死锢在怀里。
贺峋的舌尖撬开顾玦的牙关,在他口腔里打着转。贺峋亲得很用力,舌根都发麻了,似乎只有这种力度才能消除他的不安,把他心里的洞填上。
顾玦被气狠了,狠狠地在贺峋舌尖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腔里漫延开。贺峋仿佛感受不到舌尖上传来的刺痛,用舌尖抵着刚刚顾玦咬他的那颗尖牙,轻轻舔。
顾玦退无可退,直到他感觉快窒息了,贺峋才松开他。
“你今天发什麽疯?”顾玦一把把他推开。贺峋又固执地缠过来,把顾玦紧紧地抱在怀里,顾玦挣了一下没挣开,贺峋把他抱得更紧了。
顾玦突然就感觉自己肩膀上落下什麽滚烫的东西,然后他意识到,那是贺峋的眼泪。他还想挣扎的动作停住了,理智又回来了,五感也回来了,他才发觉贺峋身上冰凉得吓人。
“你别赶我走行不行?”
贺峋的尾音在空气里发抖。
顾玦愣了一下:“怎麽了?”
贺峋抿了下唇,哽咽了一下,什麽也没说出来,把头枕在顾玦肩上,顾玦很快就感觉自己左肩湿了一片,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怎麽了,跟我说说行不行?”顾玦轻抚着他的脊背。
贺峋对上顾玦温和下来的眼睛,张了张嘴,又哽咽了。
一件事情被贺峋说得颠三倒四。
贺峋亲生父亲叫谢期,“贫民窟”里爬出来的一条臭虫。
“贫民窟”是真正意义上的,平庄是一个挤满烂人的烂地方。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平庄的“刁民”尤其多,最开始联邦还想管的,但管不住。是真的管不住,平庄地痞无赖太多了。官员一批一批地去,一批一批地换,平庄也没长进一星半点。后来联邦就不管了,平庄闭塞,那就干脆让它自生自灭吧。
从贺峋记事起,平庄就一直都是这副样子,髒乱、臭还有空气里充斥着的骂声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平庄一直这样,里面的人也麻木惯了。
但也有人想往外爬,谢期他爬出来了。凭借着优异的成绩,他在高中的时候摆脱了平庄,去了国内一所顶尖的高中。
和江含、贺致行一个学校。
谢期长相很出色,气质儒雅,还很优秀,江含喜欢上地简直是水到渠成的事。两人很快坠入爱河,情感顺风顺水,还一起考到了理想的大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