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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自己这算是火了?贺峋腹诽。
“我是。”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是您的粉丝?”女生从包里掏出一张方树的新专。
贺峋有些生涩地给她签了名,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名字这麽陌生。
“谢谢。”女孩很满足地抱着新专走了。
贺峋收回目光,一顶帽子却突然罩到了他头上,帽檐被压得有点低,挡住了视线,顾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能给我也签个吗?”贺峋轻笑了一下。
顾玦给他调整了一下帽子的弧度,又拿了个口罩给他:“戴着,要不然今天别想準时到教室了。”贺峋现在还正处于风口浪尖上。
贺峋接过口罩戴上了,但在路上还是有人认出了他,贺峋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山旬的热度。
两人卡着点进了教室。
久违地,顾玦又陪他上了一天课。
下午回到家,几乎是刚进家门,贺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来电显“贺致行”。
贺峋拿着电话去阳台听了。
“喂?”
出乎意料地,贺致行问:“你那边还好吗?”
贺峋挑眉:“我能有什麽不好的?”
“昨天公司事太多了,我晚上才知道你的事,太晚了怕你已经睡了,没打电话给你。”
贺峋沉默了片刻:“没必要,你没这义务。”
那边也沉默了几秒:“贺峋,不管怎麽说,我是你的监护人。”
“我没事。”
“有什麽事和我说,别自己硬扛着憋出病来。”
“好。”贺峋应了一声。
贺致行又问:“钱够用吗,不够和我说。”
“够。”其实贺致行每个月打过来的钱都够他用一年了,何况贺峋本来就从没打算过要花贺致行的钱,自己又不是他亲生的凭什麽花他的钱?
贺峋从没觉得自己改了个姓就真变成贺家人了,江含没觉得,贺霖没觉得,他自己更不会这麽去想。
又聊了两句,贺峋挂了电话。
他靠在阳台上,嘴角牵起一个讥讽的笑。贺致行还知道要关心几句,江含这个亲妈却从不过问他的事。
这些年江含给他打过的电话屈指可数,还都是因为贺霖。
有时候贺峋会想,如果自己死了,江含会不会为他流下几滴泪。
然后贺峋就自嘲地笑了笑,大抵是不会的吧。所以他还活着。
第 5 章
这件事的热度经过一周时间的冷却才逐渐降下来,贺峋的生活逐渐趋于平静,除了偶尔会在路上碰见几个认出他的粉丝,贺峋的生活与之前几乎没什麽不同,就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样。
同往常一样,贺峋下完课从教室里出来,下意识地去找顾玦的身影,出乎意料地没找到。
顾玦没在。
贺峋掏出手机给顾玦发了条信息。
【山旬:你在哪,我去找你。】
他刚按了发送,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贺峋被手机屏上的那个诺大的“SB”吓得直接手一抖按了接通。
“贺峋。”贺霖的声音有些失真。
贺峋右眼皮突然狂跳了起来。
“江含自杀了。”
还不等贺峋开口,贺霖就报了医院的地址。
“现在什麽情况?”贺峋抿着唇,伸手拦了一辆车。
“不知道,还在抢救。”
贺峋呼出一口气:“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贺峋到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贺致行在病床旁和江含说着话,贺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手上拿着个苹果在削。不知道贺致行说了什麽,江含浅浅地笑了起来,是很多年前贺峋才见过的那种温柔的笑,而不是尖锐带刺的。
贺峋推开门,江含的笑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僵在了脸上,然后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滚,你别过来。”
江含拿起床头的东西就往贺峋身上砸,贺致行拦也拦不住,贺峋站在原地没躲。江含左手手腕上的纱布渗出了血,让贺峋觉得很刺眼。
“你别动了,我不过来。”贺峋疲惫地闭了闭眼。
江含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往贺峋身上砸东西,果篮里的水果碎了一地。贺峋往后退了一点,退到了门外。
江含晕了过去,贺霖连忙按了床头的护士铃。江含又被推进了手术室,兵荒马乱。
在手术室外面,贺致行张了张嘴,想和贺峋说什麽。贺峋没理会,从口袋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夹在指尖,他低着眉:“她醒了我就走。”贺峋咬着烟转身去了楼梯口。
手术没做多久,江含被推出来,仍是昏迷着的。
医生很平静地叮嘱贺致行:“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千万不要再刺激她了。”
贺峋沉默地坐在凳子上,突然觉得很讽刺,还有什麽比他这个刺激来得更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