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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庭许双手被他攥在手心里,白花花的脖颈露了出来。窗外月光洒进,照在他身上。肩骨隐约发红,好一派风光旖旎,绝绝称叹。
因全身发软只好靠在秦淮川的身上,任由他摆弄。
身体的颤栗还没结束,他感觉腰间一阵凉意,难忍瘙痒。
“——等!”孟庭许喘着气呜地一声,忙道:“秦淮川,别按了!”
“为什么?”秦淮川笑着问,“不喜欢?”
孟庭许憋着气,道:“秦淮川……我真的受不住了,很痒,你快放开我!”
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指尖沾了点药油,均匀涂抹在他的背上。孟庭许每一次颤抖,发梢就跟着晃荡两下。只觉得特别敏感,又要忍着,难过极了。
秦淮川一手托起他的发头,放在鼻尖闻了闻,道:“怎么身上一股百合味儿?”说着,沉声笑一笑。“我就受你这般模样,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比那什么烟味好闻多了。”
这人力气实在太大,根本挣脱不开,孟庭许只好跪坐起来,气道:“你霸道,好歹让我喘口气!”孟庭许的脚踩在他的肩上,伤口又很疼,边踢边往后缩:“疼!你别……”话还没说完,令人酥麻的吻密密麻麻就落在了膝盖上。
怔怔然,他惊讶地盯着秦淮川。等反应过来时,已觉得眼眶湿热。
他竟然怜惜地吻着自己的伤口。
孟庭许半哼半喘,腰身弯曲向上顶了顶。秦淮川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脖颈上送,说:“抱着我。”
当手触及到秦淮川的那一刻,他手上一颤,倏地想要坐起。
“又想跑?”秦淮川按住他,“忍忍就好。”
孟庭许拽紧被子喊道:“秦淮川,你别太过分!”
秦淮川指尖微动,贴在他耳边问:“疼不疼?好些了吗?”
孟庭许咬紧牙关,紧闭着眼忍受着灼热感。
当感觉手指稍微能动的时候,孟庭许又猛地一缩,瞪大眼问:“你又干什么?”
“我轻轻碰一下,你别绷得这么紧啊。”
孟庭许羞得满脸通红,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够了!”
秦淮川轻笑一声,握住他的腰:“庭许,你太瘦了,要多吃点,摸起来才舒服。”
今晚这番算是逾界了。
心里嘀咕,他方才手里拿了什么冰凉凉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揉,伸手摸了摸,鼻子又嗅了会儿。
孟庭许顿了一下,竟是清心油。
这就是秦淮川说的降火的法子。
一时无言,又侧过头去看他。
孟庭许面红耳赤,这辈子没跟谁这么亲密过。一想,秦淮川就是故意的。把人推开,道:“你这样贴着我睡不着,我去隔壁卧房睡算了。”
秦淮川立马与他分开一段距离,说:“好端端的你又要跑去哪里睡?再不睡天就要亮了。再说,我帮你降火你还没感谢我呢,就要走了?”他故意背过身,双手抱着自己,狠狠叹气。“是我没用了就不要我了,反正你算得那么清楚,也许明日早晨起来就不认账了,然后说都是我强迫你的呗?”
一听,这话讲的,实在阴阳怪气。
“我没有这个意思。”孟庭许别开脸,“我只是……热出汗了,你别贴我这么近。”
秦淮川故不做声地往外面挪了挪:“现在离得远了,好了吗?”
他一半身子悬在床边,听着身后的动静。
那话听起来实属委屈,竟像自己把他如何了,明明刚才被欺负的是他自己。孟庭许想了想,又靠近他,在秦淮川后背拍了拍。
秦淮川算准了孟庭许会主动找自己,心里耐不住想要回身把人抱着。
一再忍耐,心里叫苦,这是要憋死人了!
“你......也不用离这么远。”孟庭许轻声说。
秦淮川没理他,依旧背对着人,毫不掩饰那高兴的心思,嘴边勾着笑:“别,你叫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岂不是很没面子?”
孟庭许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可自己又不是会哄人的,唯一哄过的就只有孟幼芝,便说:“你要这么讲,就是在怪我,好像是我蛮横不讲理。”
秦淮川立即转过身:“我明白了,现在不仅是让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要我听话。”
说时,越发来劲儿,觉得逗他有趣极了。
果然,如他所料。孟庭许真的不出声了,秦淮川将他的手握着,躺好说:“牵手总行吧?我不做别的,反正清心凝神的药油已经给你擦了。”
他的手心温热,纤细的指骨紧紧捏住孟庭许的手后摇了一下。
这一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会儿觉得手心都要闷出汗了,一会又觉得后背燥热。再睁开眼时,身旁已经没了人。
孟庭许起身,走至窗户前,瞥见床头摆了一株绿百合。
静默片刻,回温起昨晚那人在耳边说的话,心跳莫名又快加了。盘算着今晚一定不能跟他一屋,以免他蹬鼻子上脸。
房门被推开,秦淮川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脑袋抵着门望了半响。痴痴一笑,酣然愉快起来。
身后那人何时来的,孟庭许丝毫没有察觉。怵在花瓶前沉思落在膝盖上的吻,心里不禁一热。
他何尝不明白秦淮川的意思。心乱如麻,滋味复杂,实在不喜欢他把自己的心情弄得七上八下的。
那人身材高挑,五官清俊,脖颈细白,眼帘蓦然垂下,咬着嘴唇暗戳戳地发愣。时而皱眉,时而眨眼。
秦淮川看他像块精雕细琢的美玉,又叹这世上哪里有这般的料子,以前觉得惊艳,现在依旧觉得勾魂摄魄,忍不住贪心地想立即飞奔过去抱在怀里。但此刻又想等着,等着他发现自己,然后慢慢享受他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须臾,只见他竟还未发现自己,秦淮川缓缓走进去,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孟庭许身子一凛,转过头径直往外走去:“没想什么。”
秦淮川跟在后头,笑盈盈地说:“我看是心里有鬼,都不正眼瞧我。”
楼下,管家已经准备好饭菜等着俩人下来。
落了座,秦淮川说:“吃点清淡的,伤口愈合快,不留疤,等会我给你换药。”
喝的清粥,配凉拌木耳,蒸鸡蛋羹。
饭后,孟幼芝从潇湘馆赶过来。心急火燎地抱着人就不撒手。
“我就不该听你的话一个人待在家里,要是我一直跟着,你也不会负了伤回来。万一真的有个好歹,可叫我怎么办?”哭哭啼啼,鼻子眼泪一直流。 “好在你没事,要是再有下一回,我也活不了了!”
孟幼芝好好地看了看他,小声伏在他肩头问:“哥哥,你是不是遇见那个人了?”
如果现在告诉孟幼芝自己遇见了白延霜,不仅会加深她的担忧,更会影响到她的情绪。
思忖再三,最后道:“没有,怪我自己不小心摔着了。”
她又不是眼瞎,昨晚看他身上的伤就已经明白,越想越心酸,哭得梨花带雨。
孟庭许轻轻抚着她的背,哄了许久。
秦淮川挑眉,坐在一旁翻着报纸。余光扫向范文生,范文生点头走了出去。
客厅只有三人,兄妹俩说的话也不能叫外人听了去。秦淮川正好打了个如意算盘,要故意让孟幼芝听见。
这时,秦淮川放下报纸,说:“庭许,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孟幼芝收声,回头望着他,又望了望孟庭许。
“你说。”孟庭许道。
“你也知道,总署要签字的文件太多,每天过阅的档案起码有上百件。而这其中,不仅有来自美利坚,还有法兰西,英格兰,西班牙,匈牙利等等国家的商品运输文件,还有各个公司申请入港口的申请材料。”说到这,他揉了揉眉心,作出为难的样子。“范文生有时候忙不过来,便堆积了许多未处理的公务。可他也不能只处理这一项工作,还有与其他司对接的工作也要他忙活。如此,他分不开身。所以,我这里正好缺一位可以翻译文件的助理。你写的字那么好,我想请你做我的翻译官。不知……你如何想的,便想跟你打个商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