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大人心情很不愉悦。
作为天庭最尊贵的上神,他自然是很忙碌的。首先,他每天要睡够六个时辰,不必担心醒不来,帝君大人无所不能。沈确所居的宫殿不设仙侍,所以他要亲自花上足足三秒钟使用净尘决将大殿上下打理干净,随后他会在院内练剑,再流转一轮心法,最多只花费两个时辰,常常是半个时辰不到就离开了。
某次又是大胜的战后,天庭内开始流传他每天只睡一个时辰,修炼十一个时辰,众仙深信不疑,各宫至今还在用“帝君大人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练剑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上班?!”鞭策仙官。
沈确其实很是不解,他没有造反谋夺父位统领天魔两界的打算,起这么早做甚。是的,都是天生的,不需要信徒也不用勤奋,努力是什么,帝君大人不认识这个词,就算是每日晨起的修炼,也只是习惯。
而后,他会去到后山,这是比修炼更固定的时段。偶然间在蓬莱仙境寻到的宝山,其实没什么宝物,只是有覆盖整座山的绚丽花朵,终年盛放不败。
他坐在山巅,什么也不会想,等再起身时,他的一天也快结束了。实际上很多时候他要帮君父处理事务,要上战场,但他认为这样的一天才是他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无聊吗?也并不,因为他已经八千岁了,只有几百岁的时候也曾游遍山川见过各式各样的光怪陆离,不过是多些颜色,天界什么没有呢。
沈确不觉得无聊,他认为规律平静让他很是舒畅,他生下来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了。
或许,他其实并不知道无聊是什么。
而现在,他坚不可摧的平静,像一片脆弱的玻璃,被打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烦躁。沈确痛恨不受控制的样子。
呼出一口气,缓缓掀开眼皮,那双向来明澈冰冷的眸如今布满了浮躁的红血丝,他没能睡很久,每一天都是。没有哪只魇兽敢对他作乱,层层叠叠的梦就这样出现了。那些场景无孔不入,交媾、拥抱、亲吻,淫靡的画面在梦里穿梭,他像进入了那面无人能逃脱的千幻镜,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镜子,杂乱无章地反射他深陷情欲的丑态。但这是沈确沈旭庭,完美无缺的帝君大人,动动手指就能把那些迷幻的镜子震得稀碎,他强行将自己唤醒了。
凌厉的神光闪过,近百颗千年老树被齐腰斩断,沈确却只是立在原地,看着脱离根茎的树干迅速萎缩化作灰烬。末了,长袖一挥,转身离去。又是一片千年如一日的郁郁葱葱,什么都从未发生过。
后山,一如往常静坐着,某个有风吹过的午后却慢慢浮现,怀里是熟悉的温软身体,他靠着沙发,下巴轻轻抵在光洁的额头上,松软的细碎发丝柔柔抚摸他的脸颊,沈旭庭拥抱着全世界。
鼻翼微不可查地抽紧,一股极淡的清雅气味混杂在冷冽的香风中。茉莉,漫山纯净的玫瑰哪来的茉莉呢?
沈确突然感到了困倦。神仙是不会困的,时间的计算也只是飞升的神仙们保留的习惯,他的睡眠纯属爱好以及体内的磅礴神力需要休息,而现在他却累了。
回到寝殿,沈确尽力压住心中的异样却久久不得入眠,他紧闭着双眼,心里几乎是有些恨上那个小仙了。
沈确遥遥望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他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小仙低着头喝酒,不过是月宫的桂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好像在喝什么琼浆玉露——就算真的是琼浆玉露帝君大人也是觉得不稀罕的——没有看自己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又是和那个月老府的蠢货在一起,从凡间幼童时就认识了,感情果真十分深厚。
埋着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沈确不信小仙不知自己就在这里坐着。怎么,回到天庭就全都忘了,不认识他了?喜欢这么久,结契整整七年,近乎是每天都待在一起,现如今不过十几日,便当作一场空了么?
原本那些凡间的日子,对他来说连梦都不算的,所以他看到司命为他编排的俗气的生平,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下凡时也没有丝毫迟疑,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会记住。曾经他在凡世的历劫也有过所谓姻缘,洞房花烛夜,遭遇新婚妻子暗杀,他几乎是一回到天庭就忘了那红盖头之下的脸,也可能根本就没看到。如今你要沈确回忆与他拜堂之人姓甚名谁,他是绝对不记得了。
他想起在月老府月老说的话。
那老头说:“你们是命定姻缘,阴差阳错,又或者说是命中注定,总会在一起的,更别说你还在历……”
他居然觉得理所应当,何知闲不和自己在一起还想和谁在一起?他还有几个没头没脑的朋友?
沈确原本是不会来的。他不喜欢嘈杂的环境,大大小小的战争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庆祝的必要,因为永远都不会平息,然而母亲硬是把宴会推后到他归来,他也不知怎么了,改变了主意。
王母领着月娥到沈确身边。王母娘娘也并不是说就要逼着帝君大人找个道侣,她其实心里快要放弃这件事情了,儿子本事大得很,管不了的。但如今第一次过了情劫,她又有了点小小的希望,为娘的没有谁不愁儿子姻缘的,她想要做的也只是让深居简出的儿子见几位仙娥罢了。
沈确收回目光,侧过头,在来者面上凝了一瞬,很快移开,看向她身后雍容的王母。母亲脸上是不变的典雅微笑,眼中闪动着什么,他又看向身旁的人,点了点头,表示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只是这抹笑很轻很轻,没人能捕捉到。王母娘娘似乎叹了口气,月娥也笑了,她本就没对这场不算相看的相看抱希望,不过能近距离看看帝君大人,回去也有得和姐妹们聊的了。
她们好像还说了什么,帝君大人没听见,他已经做好礼节,所以很快就又将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下,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仙官捉住何知闲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何知闲勾起唇角,不轻不重地打了身边人一下,看起来关系很好。
不过是个下天庭的仙官。
他死死盯着那处,直到那张熟悉的脸抬起,角度圆润的下巴,小巧的唇珠,秀气的鼻,他与那双剔透的琥珀瞳对视,永远如水般温润的眼里盛满了恐慌与不安,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又飞速埋回他的角落。
这不是认识么。
沈旭庭甚至觉得何知闲是恨自己了。
他失控了,不知自己投去的眼神如何的可怖,只知道刚刚看起来还十分轻松快乐的何知闲仅和自己对视了一眼便成了惊弓之鸟。
沈确手中的白玉杯盏瞬间化作粉末,满杯桂酒成了一道烟,无声无息,没有人看见。而他神色如常,沉默凛冽。
沈确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又愤怒了,为了谁,为了什么,他不愿知道。
帝君大人拂袖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知闲想离开了,便跟身旁的李好说。
他好像醉了,但是看起来没怎么变,只让人觉得他比平时更呆,也就跟熟悉他的李好努力辨认之下能看出来一点。
但在何知闲的强装镇定下,李好此时也有点看不出,问:“知闲,没醉吧?好像看见你喝了好多酒。”他的旷班大业在不要命的激烈讨论中已经来到了给自己放一个月大长假,没能注意着何知闲。
“没有呢,只喝了几杯,吃了一点菜。”何知闲讲话有点慢,很认真,不像会说谎的样子,但看到他的桌子就知道菜是一点没动。
“那你认识路吗?要不还是等会我们一起回去吧。”李好还是不太放心,何知闲不怎么记路,他们都是一起走的。
何知闲摆摆手,说:“认识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李好听他这样说也不勉强,点点头,继续吹牛去了。他们下一步要推翻月老府,实现真正的婚姻自由。
何知闲没马上离开,他还是看了那个位置一眼。果然是空的,空得让人有些心酸,何知闲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被挖去了一块。何知闲悄悄走出热闹的大殿,没有人在意。
何知闲迷路了。
他来过大殿几次,觉得自己是认识路的,可是人醉了,原就不太清晰的路线更加模糊,一出来就分不清来时的方向,只能跟着错乱的感觉胡走,不出任何意外地光荣迷路了。
上九重天空旷寂寥,只偶尔能看着飘渺的云里藏有楼宇的尖顶,风格各异,是上神们的住所,很远很远,永远也走不到的样子。
何知闲走在云端之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空泛的白,这让何知闲不得不紧张起来,晕乎乎的脑袋更是迷茫。没有路,他只能直直往前走,更奇怪的是一路下来他竟连一个仙官都没遇见。
天庭之上的风从无任何阻拦,嗖嗖的把可怜小仙的发丝都吹得迷乱。何知闲裹紧薄薄的外袍尽量不让冷风再入侵,可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烈酒带来的火热已经消退,他现在是又晕又冷,他想要走向云雾缭绕中的宫殿之一,前路却无穷无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当何知闲以为自己要在上九重天走上一辈子时,影影绰绰间,他远远看到一座巨大的宫殿,就在他正前方,越走越近。这座黑色的宫殿背靠一座巍峨的大山,千里之外都应该能觉察到,但何知闲没有去想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注意到这团黑色的庞然大物,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只觉得自己快晕倒了。
他无意打扰住在这里的哪个神仙,他想着总有仙侍,他问到去下天庭的路,很快就离开。
太冷了,他有些急切,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心也焦灼起来,越走近,它跳得越快,像是预示。
他不知道,上神们的住所多常年设有结界,所以才会如海市蜃楼那样能看见却怎么也无法接近。他家的门只是两片木头,法咒都没有。而这座宫殿更是神秘,极具威压强大的法术笼罩着,非允许不得入内,从没有谁能在得到许可前看到它的影子。
高大的牌匾做分界线,何知闲终究还是踏过。他一步步走上阶梯,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也就走得很稳当,心却仍在澎湃地鼓动着。
阶梯工整而干净,何知闲深低着头边走边想,这里的仙侍好勤奋,连一片落叶也没有。
周围并没有树。
最后一步应该稳稳落下才对,何知闲毫不犹豫,却感觉自己踩在了一坨棉花上,深陷进去,他踉跄着向前冲了两步,膝盖也变得绵软,像只关节松散的木偶不受控制地跪倒,身体滑稽地往前扑,一头撞上大门。
“砰”的一声响,门开了。
何知闲扶着额头,发出“嘶嘶”的声音。并不是很痛,他觉得门应该挺痛的,抬眼想要慰问一下,眼前却不止是黑色的门,还有黑色的锦袍。
纯粹的一种颜色绣满繁复的暗纹,诡秘图腾间有幽幽的金色灵光流动,何知闲顺着玄袍往上看,很高很高,最顶端是一张英挺精致的脸。
啊……是沈旭庭。喝醉的何知闲这样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高大俊美的沈旭庭,何知闲朦朦胧胧想起在人间时自己常常感叹他是上帝佳作,是天使般的存在,如今回想却是要吓死,要是被天庭的人知道他把帝君大人跟西方神明扯上关系,他怕不是要被开除仙籍。
何知闲打了个寒战。
沈旭庭眼里像有潮湿的灰雾,使得他一如既往幽暗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浑浊。
他生气了吗?何知闲想。
何知闲发觉自己看不出他的情绪了。他醉醺醺的,脑子不太清醒,不太能像从前那样总是对沈旭庭很敏感,也可能是很久没再见面了,所以他只能按照本能去猜。
为什么?因为他吗?果然很讨厌他吧,凭什么生气,自己又没做错事,车祸很痛呢。他又想不过溺水也很难受吧,如果生气的话,那他就道歉吧。何知闲不觉得委屈,只有些难过,有些心疼。
“对不起……”何知闲小声说道。他其实也并不清楚这句话的具体指向。
沈确垂下眼,静静地觑着何知闲,看他像个老鼠一样,伏在他的脚边,支支吾吾发出细小的声音。何知闲的两颊染上醉酒的粉红,额头中央也印着一大团红,看上去很是滑稽。
他又想起何知闲在宴会上的笑容。
沈确在大殿里看到何知闲自然而富有生气地谈笑时,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感到了庆幸,这样的情绪他就算是从九死一生的战场归来也从未有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后来又到司命府查阅何知闲的命簿,简略的早死让他眉心皱起,他们两人的相遇可以说是厝火积薪,他不知司命府那些规矩,问司命为何如此巧合。月老府,早死,殉情,他不得不思考这其中的联系。
司命只说:“司命殿的书书本本,怎会像凡间的话本子那样,书生要小姐,就写个痴情大小姐下去的。我们这里的书,人呀要怎么动,要和谁动,我们都是管不了的,若是什么都由我们胡乱写,那天下岂不大乱,不,要是由得我们做主,我们肯定是不会在这里整理书籍了。”
推卸责任。帝君大人想。
确实是怪罪他们了,人的每一个选择不过一念之间,稍有不同便是天翻地覆,命簿能引导大致的方向,但是不能控制自主的意识,终究会走到命定的终点,怎么走却是自己的事。
他们二人有那样的牵引,所以总会走到一起的,而后来的劫数,也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于是他张口:“为什么在这里?”
何知闲怔了一瞬,像是要思考。白色的旧得发灰的衣摆上洇着一大团桂酒的黄色印记,狼狈不堪,何知闲偷偷地攥紧那块酒渍,又放开。
他慢慢直起身子,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低着头想要解释说自己不太认识上九重天的路,想要问一问,不是故意闯进他的宫殿。
“我不是……”
然而何知闲只说了不到三个字就被打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何知闲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唇翕动了两下,没能发出声音。纵使他知道这便是他们从今往后的结局,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像再次经历了一场毫无反抗之力的撞击,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全身的血液都凝结。
何知闲其实有些不知所措,沈确这样说好像何知闲常常凑到他面前,让他心情不好了。但他还是认下了。何知闲抬起僵硬的脖颈,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盯着帝君大人看的,这很是僭越,但他还是用目光细细描摹着那无比熟悉的五官,看那陌生的神明,看他幸运的孽缘。
沈确低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双盈满了泪的眼睛。浅瞳本是灵动的具象,在他粉红的眼眶里定住却是加倍的无神。
为什么呢,明明在别人面前都在笑的,为什么一见到他就这样悲伤了呢。
何知闲抿唇,顺着他的意思点头,脖子像是零件之间满是铁锈的机械那样艰难地弯曲。他说:“好、好的,我以后一定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的。”
本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的,就算是何知闲有心避着也没办法知道沈确的行踪,他会保证自己不会出现在所有宴会,他本来就不喜欢参加的。何知闲也不会到处去打杂工了,他守着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就好了。
干巴巴地守下承诺后,是一片寂然,他当然是得不到沈确的回应的。何知闲也没指望帝君大人会对他说些什么,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还站在原地与沈确对视着。
我醉了,何知闲想。
突然,沈旭庭伏下身来,两人几乎要撞到一处去,何知闲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挡不住身前人的逼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凑得近了,沈旭庭的五官更显锋利,眉骨压得低,露出迫人的凶戾,然而何知闲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愣愣地看着,如同一只不知危险将近的幼崽沉迷于眼前外貌极具迷惑性的凶兽。
下一秒,宽大的手掌掐住何知闲的脖子,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推得连连后退,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撞上坚硬的大门。
刚才只是七分醉,再怎么迷茫现在的情形下何知闲也清醒了,背后的大门雕刻着巨幅图腾,之前头撞上去都不觉得痛,现在却硌得何知闲难以忍耐。肩胛骨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和衣服直接与精细雕花对抗着,各种尖细的凸起刺得何知闲要蜷缩起来,让他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沈确毫不在意,他微微侧头,另一边的小臂撑着大门,不光是手,整个上半身都压制着何知闲,两人睫羽都要交织在一起,他的鼻尖几乎要碰上何知闲的,却没有呼吸般一丝气流也无。完美无瑕的脸有如北地冰川般的森然寒意,声音也是没有情绪的冷硬。
“你怎敢……”沈确一字一顿好似在说些什么与他毫不相关的事,又像在平静地念诵着佛经。离得太近了,就算说得不大声也听得很清晰,三个简单的字直接插入何知闲的脑内。
接下来的话不用再说何知闲也知道了,他怎么敢对帝君大人表白,怎么敢送上自己廉价的亲吻,怎么敢与帝君大人结为夫妻,怎么敢让帝君大人为他殉情,又怎么敢在一切之后闯入帝君大人的宫殿。
怎么敢……爱上沈旭庭。
沈旭庭眼里已经没有那些让何知闲心惊的东西了,只剩下亘古不变的孤寂与无情。脖子上并不是要人性命的力度,只是让人无法动弹,可何知闲感到了窒息。
沈确凝视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小仙,没有挣扎也没有尖叫,只是静静地流泪,眸子里倒映着弥散而绝望的光,酡红早已消散,两道明晃晃的湿痕爬过苍白的脸颊。他那些混乱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样的何知闲。
为什么哭呢?帝君大人不会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两方关系极不对等,天平快翘成垂直,却没有输赢。
虎口逼着圆润的喉结,再一次微小的滑动后,沈确终于松开了手。何知闲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倒在地上,沈确没再看一眼。
“滚吧。”
声音落下,沈确迈出一步,瞬间消失在了何知闲眼前,只一阵朔风昭示着一位上神的降临又离去,再没别的痕迹,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小仙的一场醉梦。
何知闲不敢再停留,可以说是滚着下了阶梯。他终于想起用法术召出一朵飞云,他依然不知道回家的方向,只是希望能够飞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去哪里他都不在乎了。
何知闲无力地趴在云里,心早已麻木,只剩成片的空泛,永远也无法思考了。所以他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小云什么时候能飞得这么快,变得这么白这么漂亮了。
不知为什么飞云自己停下来,何知闲有些迷茫,抬起头,竟已经到了小院门口。原来这么近啊。何知闲想。早知道就不要去问路了。
收起云朵,慢吞吞地踏进小院子,关上门,他靠着门板缓缓地坐到地上。何知闲还是无法平静,他摸了摸脸,一片冰凉,眼泪无知无觉地布满两颊。不知他在沈旭庭面前是不是也露出了这样的丑态。
他的心脏,要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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