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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良看向他，黑色的眼睛沉静锐利，让秦正然有一种自己被看透的错觉。
就在秦正然以为自己是不是被顾良知道了刚才那墙后面就是他的事时，他听顾良问道：“你要和孔净颜成婚了？”
秦正然不知道这消息怎麽传得这麽广，就连一直处于被关押状态的顾良都知道了。
但这个问题十分棘手。
对于谢明远，他可以佯装承认，但是对于顾良，他一方面不想让顾良有错觉自己还有机会，但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对顾良说谎。
于是他只能回道：“暂时是这样。”
“暂时，”顾良点头，“所以现在迫不及待地使用司令夫人的特权来安排熟人了吗？”
秦正然一怔，他反应过来顾良指的是自己刚才询问他对未来去向打算的事。
秦正然心里一紧，冷汗冒了出来。
他一直警惕自己被权势腐蚀，可是在面对顾良的时候，竟然下意识地询问了顾良的意向，言语之间似乎有了可以动用特权来为顾良做安排的意思。
一个普通军人的军部调动很困难，更何况是从边缘战区往其他星域调动。可他刚才那口气，俨然就是顾良想去哪他都能给安排。
靠什麽安排？
靠“司令夫人”这个身份。
孔净颜交给他司令大权，是让他做这些的吗？
他这样和那些占着高位为自己的亲眷谋私的蛀虫又有什麽区别？
秦正然骤然觉得有什麽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不曾掌握权力的他知道不能被轻易被诱惑，可这种来自人心本能的私欲就像是无处不在的陷阱一样，稍不小心就会踏入进去。
秦正然知道在这权力的泥淖里独善其身很难，但他没有预料到，自己竟然真的差点中招。
“对不起，”秦正然有些慌张，“我……我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要以权谋私的意思？
顾良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秦正然狼狈地低头：“抱歉，我错了。”
没什麽可狡辩的，与其狡辩，不如坦然承认错误。
肩膀被拍了拍，秦正然擡起头，顾良的目光仍然那麽沉稳。
“对于亲近之人开放特权和例外，这是人的本能，”顾良说道，“不知道孔司令要怎麽安排你，但是我希望，将来你就算和他结亲，你能出淤泥而不染，对得起民间这麽多支持你的人。”
顾良连外面的舆论都这麽了解吗？
秦正然想，顾良对他，真的是全方位的关注。
“至于我，”顾良说道，“我现在的军籍还挂在开普勒星系那边的驻军里，开普勒星系的并入要开始了吧？黑刃这次把星图交给你了吗？”
秦正然点头：“已经交了。”
顾良看着他：“等你和孔净颜成婚后，他应该不会放你去开普勒星系了。那时候开普勒星系应该缺一位星图的核查官，我会去申请这个职位，但是在那之前。”
顾良顿了顿，压低声音：“刚才我经历了一次审查，他们问了我有关黑天鹅星系的事，监察处是不是找到了什麽线索，要重啓黑天鹅星系的调查了？”
顾良果然敏感，秦正然拿出了谢明远给他的邀请函：“谢明远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他曾经派人暗地过去，都受挫了，所以他準备趁这个机会，想办法公开这件事。”
顾良将邀请函还给秦正然：“我知道了，我会在黑天鹅星系的事彻底查清后再去开普勒星系。毕竟……”
秦正然看到他的目光中有一瞬间黯然。
“毕竟，宁老师当时是因为我的信息，才会去接近那艘星舰的。”
宁淮的事也是这麽多年来在顾良心头的重压，秦正然不知道黑天鹅星系是否是谢明远用来彻底扳倒柳家军部势力的工具，但是他知道，这一行，不论是他还是顾良，都是必去不可。
因为有黑天鹅星系的事牵扯，顾良暂时在首都星留了下来，按照联盟规定，他有两个月的缓和期，加上这些年积攒的年假，顾良为自己安排了三个月的停留时间。
秦正然和顾良分别后，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他回到孔净颜的别墅，看到周信正按着卓越去签一堆纸质文件。
看到秦正然进来，周信的面上一松，嘴角勾起一抹笑：“还行，我準备再过半个小时就杀到监察处找你呢。”
秦正然白了他一眼，走近后问道：“他这是在签什麽？入档案相关的东西吗？”
在星际时代，纸质文件意味着需要实体留存，一般和档案有关。
“政务大厦教育局给发来消息，说为了向开普勒星系展示诚意，根据黑刃的年龄，直接安排了进联盟中央大学的机甲系进修，申请已经用孔净颜的账号批过了，现在就是需要补一些学籍档案信息，”周信指了指那堆纸，“除了这些之外，还要补一份官方机构身体检查的证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