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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燕译月强颜欢笑,合上匣子,塞进他怀里。她抬头看屋顶,缓缓闭上眼睛,“我撑不了多久,毒已经深入我的骨髓,吃了药也没用。”
“等我死后,景儿身边就剩你了。”燕译月还挂念着燕译景。
饶是知道,燕译景不是她亲弟弟,可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商怀谏拿着匣子,像是烫手山芋,他中毒没有燕译月久,何况以前燕译书会给他吃抑制的药,所以中毒不深。
“景儿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燕译月侧眸看他,连着咳嗽许久,肺都要被咳出来似的,很难受。
商怀谏用力捏着匣子,指尖微微泛白,隐瞒这么多年,最终还是瞒不下去,他终究是知道了。
“你的苦衷,要不要告诉他,我不管。但我希望以后,你能和景儿坦诚相待。”
商怀谏重重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会的。”
“等我死后,告诉景儿,我不想入皇陵,将我葬在深山中,让我死后能够清净一些。”
“好。”
“你走吧。”
商怀谏起身,频频回头看燕译月。她睡了过去,商怀谏说不出悲伤,手拿着匣子,说了句谢谢,和对不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出了府门,商怀谏与步昀分道扬镳。
步昀留在长公主府,他有事要和燕译月说,让马夫送商怀谏回自己府里去。
太师府一片狼藉,商怀谏许久未回来,这太师府全然变成不认识的模样。
得了天花的人将这里当做他们的地盘,住久了这富丽堂皇的地方,便不愿回到自己那破旧小屋。
有些无赖病好之后,也不愿离开,将这里当做他们自己的房子。
管家差些被这些无赖气死,府中的侍卫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是皇帝下的指令,他们不敢随便将人赶出去。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见到商怀谏,管家激动地哭出来,鬼知道他这一两个月,过得是什么日子。
天花没有继续蔓延,短暂得到控制,没有治好的人,还住在这里。太师府乱糟糟的,住在这的人根本不打扫,甚至吩咐府中的丫鬟小厮打扫。
打扫的速度跟不上他们制造垃圾的速度,府中怨声载道,甚至有人动了杀心。
“病好的人都滚出去,不愿走的,打一顿再丢出去。”商怀谏冷眼看着那些无赖,他不在府中许久,倒让这些人觉得,他是好欺负的。
他们不愿走,朝着商怀谏大号:“是陛下让我们住这的,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商怀谏懒得同他们争论,浪费时间,“反抗者,杀。若是不服,你们可以去找燕译书,他如今是监国,定是要帮百姓讨回公道的。”
话音刚落,侍卫已拔了剑,几人脸色大变,死死站在那里,和商怀谏僵持着。商怀谏挥挥手,侍卫砍下一人的胳膊。
管家见状,丢了几十两银子给他,无赖不敢说什么,灰溜溜捡起地上的银子,不敢再留,逃命似的离开。
杀鸡儆猴,其他人也不敢再僵持,收拾自己的东西后,脸上赔笑,落荒而逃。
看着满院子狼藉,商怀谏头疼,“再去多雇佣些人,将他们弄脏的地方打扫干净。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从这月日,每人多加五两银子的月俸,再过三日是除夕,你们再领二十两银子去。”
管家应是,这些天受的屈辱,在拿到银子时烟消云散。
燕译书知道商怀谏出了皇宫,他也暂时不打算回去。
回到自己的院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的院落保护地很好,许多天不在,这里还是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
屏退所有人,商怀谏拿了把铁锹,站在院落里最大的树下。盯着看了许久,他走到树的北面,开始挖起来。
树下埋了个红匣子,红匣子有半米长,方方正正。在树下埋了许久,大红的匣子变成暗红,上面沾上零零碎碎的泥土。
打开匣子,里面放着圣旨与虎符,虎符失去了些光泽,变得暗淡。商怀谏将东西拿出来,将身上假的虎符丢进去,再重新埋进泥土里。
回到屋里,商怀谏把门关上,慢慢打开圣旨,圣旨很长,写尽先皇离世前的哀思。
当初燕译景猜对了,这虎符并不是先皇给他的,而是给七皇子燕译鹤的。
先皇看中燕译月的能力,可终究膈应她是个女子,只是感叹,却从未想过将皇位传给她。
而燕译景与燕译书不是他的孩子,他死前心怀愧疚,将皇位传给燕译景,但有些不甘心,最终决定将虎符给燕译鹤。
商怀谏最后见到皇帝,皇帝不知他喜欢燕译景,最后叮嘱,让他好好辅佐燕译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