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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中,唯有燕译月,是自己最后的家人。
因为生气,撕扯到胸口的伤,燕译景咬牙坐下,包扎的纱布染上鲜红的血液,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
“臣不会杀她的。”
商怀谏抬头,闻见那股血腥味,自己没有受伤。
他看向燕译景,面目苍白,赶紧蹲到他身边,神色紧张担忧,眼睛直直看着他的脸,“陛下,您受伤了?”
燕译景没说,商怀谏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想检查一番。
在院子外面的百里砚,拿了一罐酒出来,听见里面的动静,道:“陛下前几日被淑妃刺伤,伤势严重,现在还没好。”
淑妃是燕译书的人,他知道。
没有人告诉自己这件事,商怀谏下意识要去找燕译书算账,燕译书答应过他,不会伤害到燕译景,他才心甘情愿留在这里。
“对不起。”
他的道歉,莫名让燕译景火大,甩开他的手,胸口起伏不定,“商怀谏,你是只会道歉,你解释一句就那么难吗?”
商怀谏无话可说,此地偏僻,请个大夫来来回回很麻烦,要耽搁许久的时间。
“算了。”燕译景放弃了,他从他嘴里撬不出一点东西来,这么多年,自己也习惯他这幅样子。
他抱起燕译景,走出院子。
燕译景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
腼腆的小厮看着,脚慢吞吞往前走两步,想要阻止。
其他两人将他拉住,燕译书临行前,叮嘱过他们,可以让商怀谏离开了。
毕竟一直躲在这阁楼中,杀不了人。
刚开始,他们只是在捉弄这个容易害羞的人。
没有阻碍走出这间小院子,看见那不见尽头的树林,商怀谏回头看阁楼,浑身舒畅。
他驻足片刻,将燕译景轻轻放在马车上,说:“等事情结束之后,臣会向您解释这一切的。”
燕译景没说什么,只希望自己那时候,还能听的下去他的解释。
第八十五章
马车里,两个人相顾无言。
马车外,百里砚打算将燕译景送回宫里。
“百里砚。”燕译景看着热闹的街市,头疼,“送朕去皇陵。”
百里砚心下不解,但照做了。
皇陵外有重兵把守,燕译景并未进去,让百里砚随意找个地方停下。
现在的天暗的早,昏暗的天,很难辨清前方的路。
燕译景对百里砚道:“你回去吧。”
“陛下,您一人回去太不安全了,何况还有伤在身。”百里砚跳下马车,这夜晚的皇陵阴森森的,像是有千百双充满怨气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让人毛骨悚然。
燕译景摆摆手,看来百里砚不知道自己被幽禁一事,他也懒得解释,解释起来麻烦。
“朕想陪一陪父皇,你回去吧。”燕译景往皇陵里面走,商怀谏紧随其后。
百里砚看着他们进去,叹一声气,觉得今天遇到燕译景之后的事,都太奇怪。
先是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又是大晚上来皇陵,不回宫。
他没有问的胆子,心想商怀谏在,出不了什么大事,便回去了。
“陛下。”
守皇陵的人见燕译景此时来,面面相觑。
他们不知这时候,燕译景怎么会来,身后还跟着商怀谏。
燕译景点点头,进去时,感到一股阴凉。
皇陵有先帝的妃子在里面守着,整日与一座座墓陵为伴,早已疯魔,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断断续续的,很难组成一段完整的话。
她现在坐在先帝墓碑前,在烧纸钱,成为皇陵里唯一的光亮。
燕译景来皇陵来的少,他来之前,他们都会将她带走。免得她疯癫的模样冲撞到皇帝,所以燕译景至今未见过她。
这次来的突然,也是不想让商怀谏知道暗道的位置,他心中,对商怀谏的不信任还在,怕他转身同燕译书说了。
“陛下,您身上的伤。”商怀谏盯着他胸口的位置,鲜血有些要浸透他的衣裳,那一处的颜色暗沉许多。
燕译景低头看了看,没有放在心上,“没事。”
反正燕译书这人将他幽禁在寝宫中,不用上朝,他也乐得清闲。
正好借由这个机会,瞧瞧朝堂之中,他的后宫之中,到底多少是燕译书的人。
商怀谏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有些无奈,他一直都是这么逞强。知道自己说不动他,他只是看着燕译景,怕他下一刻倒在地上。
先皇的墓碑前,有人在哭泣,哭了一会儿,开始咒骂。
咒骂伴随着哽咽,很多话听不太清,听到最多的,是负心汉。
听见脚步声,正在哭泣的人回头,她的头发乱成鸟窝一样,几根簪子随意插在上面,一身素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