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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译书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裳,下去的时候,刻意走到马车旁,抬手要掀开帘子,被百里砚阻止。
“三王爷,请您管住一下自己的手。否则,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百里砚甩开燕译书的手,燕译书挑眉,欣赏他的勇气。
“百里家的小公子,本王记住你了。”燕译书翻身上马,凝视着百里砚身上的佩剑,轻轻笑着说:“希望日后能有和百里公子做朋友的机会。”
百里砚没有回答他,等人走远,掀开帘子让燕译景下来,他则在马车这里守着,没有进去。
燕译景打量着这座小阁楼,阁楼外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梅花,还有个秋千。
院子里没人,商怀谏依旧坐在阁楼上面,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的东西。
“陛下。”他起身,没有下去,就在阁楼上面行礼。
一日未见如隔三秋。
商怀谏在这呆许久,整个人沉闷许多,没有朝气。
燕译景有伤在身,一人走了许久的路,牵扯到伤口,嘴唇泛白。
微风徐徐,青丝随风起舞,一人垂眸,一人抬头,遥遥相望。
心中有千万句思念,此刻说不出了。
“商怀谏,你可还好?”燕译景想上阁楼,被人拦住。
是个年幼的小厮,挡路的手不停颤抖,他低头不敢看人,耳朵根红透了。
燕译书不让别人靠近太师,他们只能听命。
“对、对不起,你现在不能过去。”他不知面前的人是皇帝,只是听从燕译书的命令。
燕译景看见两人躲在暗处,手势是在给他鼓励,可燕译景怎么看都觉得,是这两人在捉弄人。
他不上来,商怀谏下来。
“太师,三王爷不让您见他人。”
小厮低头看地,根本不敢看这两个人,脸愈发红,说话声小,燕译景听不太清。
商怀谏不听,“他不让见,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我能安分待在这里,已经是给他脸了。”
他不喜欢这三个小厮,什么都将燕译书挂在嘴边,限制他的行动,他想做什么,还得经过燕译书的同意。
小厮的头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商怀谏没过分为难他,只说:“有什么事让他来找我。”
他径直走向燕译景,小厮眼角赤红,快要哭出来。
燕译景瞥见他眼角的泪花,道:“这人看着胆子小,伺候你的时候,应该没少受苦。”
商怀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陛下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不希望朕来?”
“没有。”
燕译景坐在院子里,觉得这里也不错,除了阴凉偏僻些,几乎没什么缺点。他一定要寻个做皇帝的好人选,早早退位,然后在这样的院子里安度晚年。
“你的生活倒是惬意。”燕译景说。
商怀谏愧疚地下头,他知道百姓闹事,却无能为力。
“对不起。”商怀谏没去找他,因为自己不敢面对他,自己再一次将烂摊子独留给他。
燕译景深吸一口气,他来的时候,也想过要质问,他的一句道歉,将他的话堵死。
“商怀谏,朕只问你一个问题。”燕译景看着他的眼睛,他不希望看到欺骗,“你对朕,到底是不是逢场作戏。”
“不是。”商怀谏下意识反驳。
定是燕译书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说一遍,怕燕译景不相信,十分笃定地又加了一句,“臣对陛下,是真心真意的。”
“那就好。”燕译景看着落日,漫天彩霞,大雁成排往南飞,说不尽的美。
“华应子,不是我杀的。”
商怀谏眼眸闪动,他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只在意燕译景的。
他的眼神充满祈求,祈求燕译景能够相信他。
“朕相信你。”
他的一句相信,于商怀谏来说,足够了。
商怀谏将自己所知的计划全盘托出,包括燕译书让他去刺杀燕译月,他实在怕了,因为燕译景来时,怀疑不信任的眼神。
听完,燕译景只是沉默。
他问商怀谏,“你为什么要帮他,只是因为他给你下毒了?”
“不是。”
“那到底因为什么!”说这话时,燕译景猛地拍下石桌,站起来,像是要走。
商怀谏低头,那个原因,他不能说。
“对不起。”
燕译景凝视他,两人相隔不过一尺,可燕译景觉得,他们的心隔了很远很远,无法触碰。
“商怀谏,”燕译景深呼一口气,忍住眼泪,双眼赤红看着他,说话带几分哽咽,“如果你真的杀了朕的阿姊,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