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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他装作从书堂回来的时候远远瞧见刘秀才黑着脸,心中顿感不好,磨磨蹭蹭到了院子外。

刘秀才问道:“今日你做了什么?”

刘孝慈嗫嚅道:“上学堂。”

“先生教你们什么?”

“教了……教了……教了我们三字经……”

刘秀才没说话,刘孝慈也不敢抬头,他眼里的父亲太过高大,他即便仰着脖子都瞧不清父亲的脸。

“撒谎!”一声暴喝从头上砸下来。

刘孝慈肝胆俱裂,抖着身子,一股火辣辣地痛从背上传来。

刘秀才手里拿着沉重的木棍。

刘孝慈不动,刘秀才也颤抖着手去打,嘴里都是刘孝慈如何不孝不义。

直到那一棍砸在李氏身上方才作罢。

刘秀才自己关在柴房里不出来,李氏沉默带着刘孝慈回屋脱掉衣服擦药。

“孝慈,以后莫要来帮娘,娘一个人忙得来,你专心读书莫要再撒谎。”

“……听娘的。”刘孝慈应道。

朱清舟看到一家三口像是固定了任务,娘去赚钱补贴家里,爹一日日的去镇上零星挣点聊胜于无的铜板,刘孝慈在书堂往来。

直到李氏再次倒下,这个勉力维持的家就不存在了。

这次,李氏再也没醒来。

村里人念着李氏的好,各自出钱出力算是把李氏好好葬在了他们屋子后面。

刘孝慈身上的麻布还是别人帮忙摘掉的,他呆呆地看着黑黝黝的柴房,那里的晚上再也不会有一盏油灯亮起。

那边刘秀才被村长劝告着,是该想想怎么照顾孩子,刘秀才一直点头点头,村长再多也不好说叹气离开。

本就不热闹的屋里瞬时安静下来。

刘孝慈被刘秀才摸摸脑袋,让他去睡,刘孝慈就闭上眼睛,再睁眼就是天亮。

刘秀才端来半生不熟的米饭,两人俱是难以下咽。

刘秀才终于不再科考,也不卖字画了,一心帮人代写信,甚至代写文章,靠着村里时不时救济日子也算可以,只是身体也越发不行。

等到刘孝慈能看清父亲的脸时,刘秀才已经卧病在床下不来地,他的个子如同曾经李氏种的菜苗拔得很高,每次喂完刘秀才饭,站起来已经是俯视的样子。

刘秀才咳嗽着还不忘问:“今年是该科考罢,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刘孝慈敛起眉眼,回:“俱已准备完毕。”

刘秀才喃喃着好好,拉着要走的刘孝慈,说:“你且坐下,为父同你说些话。”

刘孝慈坐下。

“君子,最怕失了节气,做人咳咳……只要顾得温饱即可,但孝慈我们不同,我们生来是咳咳……要比咳咳……别人遭受更多磨练的,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放弃你的君子之道……咳咳咳!”

刘孝慈帮刘秀才顺着气,说:“孩儿明白,孩儿会遵守的。”

“那就好啊那就好咳咳咳!”刘秀才这才安心闭眼。

五日后,刘孝慈简单准备行囊踏上曾经刘秀才走过十几遍的路,从考场出来回去。

刘秀才精神大好,拿出珍藏许久的酒酿和儿子难得坐一起喝着聊着,说等刘孝慈中举,到天子脚下一日看尽那书里描绘的长安花。

但刘秀才没等到,放榜的前两天,悄无声息地走了,刘孝慈熟练地处理好刘秀才的后事,前去看榜。

榜上无名。

刘孝慈没有再回村里,他在镇上同刘秀才一样摆着字画摊,画是不卖的,只帮别人代写信,比刘秀才都要犟,文章也不写。

晚上就去郊外破庙点着豆灯看书。三年过去又是落榜。

刘孝慈身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这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三年。

今天一文钱都没赚到,天将黑,刘孝慈没有去破庙,而是抱着字画慢慢朝着略显陌生的方向走去。

到了熟悉的村口,再到曾经自己的家,这所茅草屋竟还伫立在那里,静静地等着谁回来。

刘孝慈挪到屋内,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了地上,怀里的宣纸满天飞舞,挡住了刘孝慈看尘世的最后一眼。

怎么不能算一纸荒唐呢。

朱清舟目观全程,直到此刻他才有解放的感觉,他能够脱离这里。

看着在地上的人,朱清舟想张口又没什么立场,他什么也说不了,这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地像是自己也过了短暂的一辈子。

“清舟,清舟!”魑的声音传过来,朱清舟在混沌中找到方向,他朝着那个声音全力奔跑过去,他现在特别想和魑说开心里的那个秘密。

就在此刻!

第66章 阴差阳错错错

“清舟!”魑看到朱清舟从白光中一跃而出,而后扎在自己怀里,抱了个满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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