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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试探性问道:“我再多备一副碗筷?”
书生放下筷子,坐直身子;“喊他出来罢,我要考考他背得如何,过关才能吃饭。”
妇人应道,走了几步转身开口道:“刘郎,你还要继续参加进士科考吗?”
书生喝茶的动作一顿,说道:“此乃吾之所愿,让孝慈过来罢。”
妇人没再问,神情萎靡地走向身后茅草搭得屋子,那矮矮的房子像是随时都能把她压垮。
没一会儿一个垂髫小儿揉着眼睛被妇人推搡着出了屋门,看到书生,就开心地跑向那里。
“爹爹!”
书生本想接住,又忍下笑意,板着脸呵斥道:“孝慈,爹爹教过你的君子之道,都忘了吗?!”
第65章 莫看海上舟逝
垂髫小儿立马严肃起来,挺起小身板,一板一眼地说道:“父亲之言,孩儿不敢忘记!”
书生微微认同,挑了几则辩论让小儿回答,虽有磕绊但整体尚可,便叫他过来吃饭。
小儿坐定,看看附近,问道:“母亲不来用饭吗?”
那边妇人已经挎着一个竹编的篮子要出去,回道:“前村的于嫂接了一个刺绣单子,娘去帮忙做做。”
“可……”小儿还想说什么妇人摸摸他的脑袋,就出了院子。
朱清舟看着这一家三口,结合前面村民喊得刘秀才,这小孩又叫孝慈,很大概率就是现在魑的朋友——姝昇。
看样子像是姝昇的过往,就和他曾经看过鬼神大人的事情,只是奇怪自己怎么跑到了类似他人回忆的幻境。
唯一的解释,他还是没能跑出那个地方,然后因为某种原因误入这里。
朱清舟试着远离,每次都是走到村中间再一转头又回到这个院子,看着姝昇背书,刘秀才在一旁习字作画。
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待着等这景象自己消失。
回忆的流速和朱清舟的空间不一样,这里已经日落月升几十次,朱清舟都没有饥饿的感觉,不知道外面如何,魑回来看不见他会不会又来这里。
李氏也就是刘孝慈的母亲,今天又是早早的起床开始清扫院子,把锅添水煮沸倒在一旁,又下了一部分水,从米缸底部刮出来小半勺米淘净放在锅里细细地煮。
做好,喊屋内的父子俩用饭,李氏喝掉剩余的一点就继续带着她那似乎永远也不离身的针线篮子去需要缝补的家里做工。
有时候实在没有需要缝补的,李氏就会接些洗衣服帮忙插秧的活儿。
而刘秀才不是在读书作画提字就是在教刘孝慈学书。
刘孝慈有时候会帮李氏搓洗一些简单的衣物,母子两有说有笑,满脸疲惫的李氏稍有片刻的休息。
后来被刘秀才看见,呵斥刘孝慈一番后,刘孝慈只敢在刘秀才去别村和他人探讨学术时才敢偷偷帮李氏去做些不轻的活儿。
李氏看着小小的刘孝慈,让他不用再帮忙,已经开春,春困秋乏,这么小得劳逸结合休息好了才能茁壮成长。
刘孝慈懵懵懂懂,父亲教导他要尊师重道,孝顺父母听从安排,他便停下,抬手帮李氏把散落在耳侧的碎发别到耳后,听话地去背诵父亲留下的任务。
李氏逐渐消瘦。
一转眼,刘秀才再次去县里参加进士考举,出发前,李氏把需要的物品打包好递到刘秀才的手里。
这次她试着开口:“刘郎,这次若是再不中,便回来与我把家里的一亩田开垦了吧。”
家里是有一块地的,但荒废许久,李氏一人没有办法去重新开荒也没银两去雇佣劳力,若是种着,赶上好收成家里不会太拮据。
刘秀才不敢去注视妻子的眼睛,只把包袱接过来背着走到村口。
李氏见刘秀才闭口不谈,知道此事无果,便不再开口,把粗糙红肿的手收在身前的围裙里面,去送别自己的丈夫。
隔壁村和村里的也有三四个今天头一次去参加进士考举的,刘秀才也算老秀才,一切注意事项都烂熟于心,大家让他们结伴跟着也算相互有个照应。
村口只有些秀才的家里人和看热闹的在,随便说几句便撒手不管。
刘秀才虽表面上过得去,之后也只是和同行的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他根本没把同行的人当回事。
等到放榜当日,刘秀才一大早就急不可耐地去看。
回来后遇到同村的人打趣,瘦高的身板挺得更直,笑着说:“刘某不才,刘某不才。”
走进院子,刘秀才没看见李氏,问在院里的刘孝慈:“你母亲呢?”
刘孝慈攥着发黄泛旧的书,说:母亲在您走后就说不舒服现在屋内躺着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