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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GL] 作者:歌逝

第16节

冯将军久经沙场,却是瞧出了古怪,喝止了儿子道是:“这人为何会咱们中原功夫?你是何人?”

何念新啧啧两声, 倒没有报上姓名的打算。眼前这人,背叛过父王一次, 她自然不会再轻信他第二回, 免得真把自己无谓地折在这里。她将刀一转, 终于亮出了利刃。何念新并不擅使刀,如今手里这把也只是来时从营中取走的蛮刀,挥舞的动作稍嫌笨拙。

冯将军见这人没有回话的意思,反而兵刃相向了,也不再追问, 亦是重c,ao长刀。

未曾想何念新却是一个闪身绕到了其身侧,丢了手中刀,却是一记手刀地劈到了冯将军的脖颈上。

嘶——真硬!何念新龇牙。

她从小与独孤愚过招,便是惯于躲躲闪闪中寻机会,又天生地力气大,一旦叫她逮着了空子,便难从她手上再讨到好了。饶是冯将军被这么砍在了脖子上,也翻了个白眼,还没说出话来呢,便昏厥了过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何念新见一击得手,也不恋战,赶紧后跳,躲过了冯明的来势汹汹。一边躲她一边喊着:“喂喂喂你住手!是我!是我是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强调。

明明是个偏矮小些的蛮子男人的模样,开口却说的是本朝言语,还是女孩的声音,听上去有三分耳熟。冯明皱着眉头,端正了防卫的姿态,一边防着何念新偷袭,一边回想自己是何时见过这个人的。

何念新叹了一声:“这才几天功夫,你又把本郡主给忘了?”

冯明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何时听过这声音的。彼时他还在同自己父亲抗争,因着不肯松口,父亲怕蛮子那边责备,干脆将他捆了丢在了柴房不许他出门。便是这个人,夜半忽然地打开了柴房门,告诉他他并非只需梗着脖子等死,还有着再为贤王效力的机会。

只是……冯明面色一沉,手中刀跌落在了地上,他整个人也变得灰心起来,跪倒在了何念新面前:“属下恐有负郡主所托。”

“哪里哪里,你不是做的挺好的么,蛮子至今都只守在凉城里,才能叫我父王得以休养生息。”何念新虽猜冯明可能没做到什么,但毕竟是幼时玩伴,又对父王忠心耿耿,何念新只好嘴上说两句好话,“你且起来吧,我也不知我这手刀砍下去你父亲要晕多久,咱们先把他搬到床上去。”

何念新本想着帮忙,冯明却不敢劳她动手,她便只好背着手,跟在冯明身后,将冯府转了一圈,啧啧两声:“我上回便想问,你这府上怎么空空如也,除了你们父子二人外便没第三个人影了?”

冯明羞于启齿,面红耳赤,憋了许久,却还是小声告知何念新:“那些蛮子一入城,便将城中府宅俱是搜刮了个遍。府上仆子俱是杀了,仆女被劫走 y乐,因而只剩我父子二人。”他这话是咬着牙说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何念新知他是因羞耻,便不多问。只是心中不免喟叹了句,想贤王府也不会幸免于难了。

冯明将他父亲小心安置在了床上,何念新正想招呼他来问话,却见这人想了想,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套绳子和一张帕子,将他父亲小心捆了,还堵上了嘴。

何念新:“……”瞧他那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孝子为父侍疾呢。

做完这一切后,冯明才舒了口气,转头向何念新抱拳道是:“此番罪臣冯明任听郡主差遣,只要能帮得上王爷一星半点,便万死不辞!”

何念新摸了摸鼻子:“瞧你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我怎么还挺不习惯地。”她对眼前这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这位可是凉城里唯一一个敢跟她叫板的。她鼻子上还黏着宋师姐给涂的东西,正难受着,便将手收了回来,开始问正经的,“我这人觉得,人是得活着才能做事,死了就没价值了。你先记住了,给我好好保命,然后咱们再说下面的事。”

“……是,郡主。”冯明垂下头去,沉默了片刻后,却仍旧答应了下来。

“我问你,让你去跟蛮子套近乎的那事,你做成了几分?”何念新这么问的。

冯明头低得更厉害了:“此次蛮子派来领兵的是个怪人,这几日常召我去问话和比试拳脚功夫,我本以为……唉。”

何念新瞧了眼冯明,知晓他恐怕又开始自怨自艾了,赶紧问:“那人怪在何处,你不妨给我讲讲。他用什么兵器,是什么脾性?你若是能讲明这个,也能对我父王有莫大帮助。”

冯明眼前一亮,为求能帮上忙,仔细回忆起来,想一点便说一点,力求面面俱到。

那怪人擅长使弓,虽说是个蛮子,长相上却并没有一般蛮子的粗犷,反而颇为英俊,也能同本朝人沟通。

何念新摸着下巴,忽然便想起了那日一箭s,he向父王,若非她跑得快及时接了,便要害了父王的那人。不由得点头道是:“原来是那个家伙。他那张弓瞧着可不简单,换上咱们凉城兵得三人才能拉得开。”

“正是如此,听闻那人天生蛮力,才得了蛮王重用。”冯明点头。

“那除了那把大弓之外,你不是同他比划过么,他功夫如何?”何念新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手上的力气着实是大,不过也只是用些蛮力罢了。”冯明对此颇为不屑,“下盘略轻浮,应是没有刻意练过。”说罢,略讲了些两人的比斗。

何念新嗯嗯两声,心里有了些数。嫌冯明讲得太细了,她自觉有了底之后,便打断了冯明,问道:“这人今日在何处?我于城墙上未曾见过他。”

“他这人轻易并不愿出战,此时应在贤王府中坐镇。”冯明哼了一声,“狂妄自大!王爷定会给这人好看!”

“他不出来倒是好事。”那箭着实地快,何念新碰巧挡了一次,可不觉得自己能为父王挡第二次。不过这人若是在城里待着,她倒是觉得自己颇有机可乘。

那弓如此之重,饶是力大无穷之辈,想拉一次,也得费些功夫。若是她趁着这功夫贴身上去与之缠斗,仗着这人功夫差,她是有几分胜算的。

如此盘算了一番后,何念新才问了她来此时最关切的问题:“若是想从里头开得城门,你可知这些蛮子用什么传讯?”

冯明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一遍问道:“开城门?”

“是的呀,我贸然跑进来,便是想也来一次城门忽开,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何念新说罢,见冯争一脸地不赞同,便笑笑道是,“我这也不全是为了报复,主要是时间不多了。”

她叹了一声:“陛下的大军指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可有探子来回信?”冯明问。

“那倒没有。”如今何念新这儿抽不太出人手,能倚仗的消息来源并不算多。以她所知晓的,现如今梁京那儿竟还没有什么太大举动。

“想必陛下若要调兵遣将也不容易。”冯明想劝一劝。

何念新摇摇头:“从凉城败落算起,已经过了许久了。”她好声好气地说完,见冯明还是不情愿的模样,便换了个凶巴巴的口气,呵斥一声,“喂,你才刚还说任凭本郡主差遣,现在就不乐意了?”

“……”冯明脸色白了白,思前想后,挣扎了些许。见何念新叉着腰,一点不打算妥协的模样,还是长叹一声,“蛮子那边,若需传令,要用得一个巴掌大的玉石为信。”

“那东西在那人手里?”何念新追问。

冯明点了点头,却又多嘴问了一句:“可郡主你又不会说蛮子那边的话。”凉城这些将士们的子弟向来鄙夷那些蛮人,不会去学他们的言语的。

“你不是说那家伙会咱们的话嘛?”何念新问。

冯明被弄得一头雾水。

“试试嘛,若是能问出来就问,问不出来把人杀了也好。大将死了,城里定要乱上一阵,到时候就容易攻下来了。”何念新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不少瓶瓶罐罐,都是宋师姐塞给她的,上面还贴了字条,标注着每种东西该有什么用途。

上一回师兄师姐们怕她出事,就送了不少。这回宋师姐更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生怕何念新出什么差错。有这些为倚仗,何念新胆子却大了不少。

她一边回忆着凉城这儿的贤王府的布局,一边又向冯明询问一些细枝末节,一边进行计划。因时间紧迫,她主意冒出得极快,竟在不到半个时辰内安排好了。

此时天已大亮,激战却正酣,并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何念新同冯明商量妥当后,连一点感怀的功夫都没有了,径直从冯将军府上翻墙出去,带着冯明,继续沿小路,往贤王府上摸去。

第73章 进叁 宝藏

烽火狼烟中的凉城, 周旁俱是提着兵器行色匆匆的蛮兵。

何念新小心地躲着, 逆着这些蛮兵的方向, 往原本贤王府那处爬去。

越是临近贤王府, 蛮兵便越多。仅何念新探看去,便见不但门口有守兵, 就连屋顶上都各自蹲踞着放哨的。

冯明在背后说丧气话:“郡主你瞧见了吧,想混进去是真的难。就算你手上的迷药真像你说的那么管用, 也散播不了多远, 照样会引来别处护卫。”

“你闭嘴便是, 蛮子一根筋,你也一根筋啊?”何念新哼了一声, “书都读哪儿去了?”

“啊?读书干什么?”冯明一脸茫然, “咱们不是在说闯贤王府么,怎么牵扯到读书了?”

“……”何念新十分嫌弃地瞥了一眼冯明,忽而十分庆幸打小自己便被压着读书识字, “兵法有云,声东击西, 听过没有?”

见冯明一时反应不过来, 何念新也懒得同他多讲了, 只塞给他一个半掌大的圆球,指挥着:“你往另一头去,小心点将这个丢出去,丢完了你就快跑,不要管那东西会怎么样, 也别回头,别让人发现。”何念新说完,还带了点鄙夷,“这任务这么简单,你总不会搞砸了吧?我要是发现了你没跑出来,可不行!”

冯明本就在自责着,闻言他愣了愣,将那瞧着平凡无奇的小球攥紧了,郑重道是:“定不负郡主所托。”

“那你快去!”何念新赶紧打发他走。

冯明这小子,还是学了点功夫的,只是水准实在一般,顶多能算是在一般军士里矮子里拔将军,何念新若是带他进了府,还不一定能不能将人给保下来,倒不如先把人给打发了。

她等了一会儿,便听见贤王府的另一端忽地炸开了,发出轰的声响,紧接着有白烟直冲云霄似的窜上了天去。

守在各处的蛮子俱是望向了那处的烟雾缭绕,互相之间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院落里也传来了一声紧过一声的呼喝,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都跑远了。

如今还留守在这儿的不过原来的一半人数,何念新再作探看,心里有了底。她将身上从蛮兵扒下来的那件破败累赘的盔甲给丢在了一旁,活动了一下身子,原地跳了几下,确认自己身手还灵活着,便将宋师姐给的迷烟吹了出去。

这烟倒不起眼,轻轻袅袅地飘过去,已然十分淡薄了。蛮兵们嗅了嗅,也都只是神情一个恍惚。

何念新要的就是这个机会,猫一样地弓着身子,轻盈脚步地过去,一个纵深,翻进墙内,找了处角落先藏好了。

她先前给冯明的那东西,看着阵仗颇大,实际上也不过是点了把小火。这么多蛮子去救火,想必也耽搁不了他们多少时间。何念新便得趁此机会,把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做了。

按冯明的说法,那蛮将自持甚高,处处想比贤王还高上一头,找他去问话,也常问贤王在时会用些什么,然后自己霸去。

何念新满心不高兴地想,现在这个时候,这家伙估计得在自家正堂呆着。她左右看了几眼,这贤王府被蛮子接手后改动了不少,原本的庭院被拆了,堆着不少杂物,倒给了她躲藏的余地。何念新晃了身形,往前两步,躲在了一个木桶后面。

再往前便是厅堂了,何念新一抬头便瞧见头顶匾额居然被拆了,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那匾额可是她易爷爷亲笔题的,瞧得何念新心头一阵冒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些,而后才又掏出张帕子来,将宋师姐给的另一种迷药倒上去。守在门口的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人,何念新绕过半个庭院,离着近了后,忽地蹿出去,将那帕子往人嘴上一捂。

这人只来得及发出闷哼地一声,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何念新将人往地上一丢,闪进了厅堂内。

上首处是爷爷当年的座位,如今是她父王的位置,爷爷还说过,这将来是她的位置。偏偏在这时候,那位子上坐了个大汉。面容比一般的蛮子来得没那么粗犷,身材却比一般蛮子更粗壮。

那人像一垛r_ou_山似的,使劲儿才把自己给塞进去,看着便让人直犯恶心。若非是还要留他一命套个话,何念新简直想一刀劈上去。

那r_ou_山皱了皱眉头,许是瞧何念新改容的这张脸是他们自己人,没立刻打上来,而是问了一句什么。

何念新也听不懂,便干脆直问了:“你说点人话。”

这一开口可让那r_ou_山警觉了起来,亮着嗓门大喝一声,许是在喊什么人进来。何念新却向前一冲,顺脚倒踢,将门给踢上不说,顺便还把门闩给扣上了。

这一切都是她家的东西,尽管何念新已经许久没回来过了,但只要一碰到,便就知道这东西在哪里,该如何去用。

她刚做完,便见那r_ou_山已经把自己从椅子上拔了起来,向她冲过来。

何念新一个闪躲,那人差点儿撞到门上,却顿了一步,拧过身子,又往回扑。

何念新却是趁这个机会四下扫了一圈,冷哼一声。这人在手边居然半件兵器未摆,只有那张弓悬在高处。

那厅堂里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便只有那些摆设了。她这念头刚一转过,便有一个花瓶冲着自己飞了过来。何念新一刀劈开,更r_ou_疼了些,这可都是她家的钱!

那r_ou_山哼了一声,终于说的话让何念新听得懂了:“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腔调颇有些怪。

“你这话问得怪了,你在我家里,还问我怎么进来的?我反倒要问你怎么鸠占鹊巢呢!”

“什么占巢?”这r_ou_山一怔,片刻后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计较这些小事,只瞪大了眼,“呵,你是贤王的什么人?”

“你就知道,我是要你命的就行。”何念新嘿嘿一笑。

她此时其实颇为紧张,时间太过紧迫,稍有不慎便会身陷危局。她一边面带嘲讽地跟这蛮将说话,一边还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人刚刚那一嗓子似乎并没喊来什么人,但外头原本慌乱的脚步却显得有条不紊了许多,想必那团火已该灭了。

何念新心中叹息,手中的刀锋一转,对向了蛮将。

那人还有兴致哈哈大笑两声,比量了一把何念新的身板和他的体魄,全然不把何念新的话当回事:“就凭你的小短腿?”

何念新挑了挑眉:“你们蛮王应该说过,来中原可以抢可以砸,但绝对不能靠近一座山庄是吧?”

“……”那男人一脸震惊简直些在了脸上,哪怕不说话,何念新也仿佛瞧出了他在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据说很多年前你们在那庄子手上吃过大亏,那些人跑得又快,还会飞,饶是你们最自豪的壮士,力气再大,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到呢,就没了性命。”何念新故意用个y测测的声音道是,“你不知道吧?”

她一边说着,两人手上也没停。那蛮子一个劲儿地将能丢出去的都往她身上砸,只可惜也没能砸中。何念新仿佛成了她自己嘴里说的那种人,像会飞的鸟一样,根本让人捉之不住。

蛮将愈发慌乱,何念新的神态却显得愈发从容,左右闪着,看似在躲,却只有何念新自己知道,她在试着将人压往一处墙角。

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都是往这边赶的。那些人一边赶还一边大喊,眼前的蛮将嘴巴里也喊叫着,仿佛是想让他们进来。

何念新哼了一声,手中的刀变得更快。哪怕她不擅舞刀,这回并非是要人性命,而只是胁迫的话,却也能收到成效。

撞门的声音响起!

何念新已来不及抽空看一眼身后的门闩能坚持多久,咬着牙步步紧逼。很近了!

蛮将则一步步后退着,甚至都摸到了背后的墙,眼看着再无退路了,心中反而镇定了下来。他不急于立刻把这个矮小的刺客拿下,等会儿自己的部下进来后有的是机会。

偏在这时,何念新侧过了身,伸手一撑,碰上了什么。紧接着她丢了手中的刀,临空一脚,踹到了那蛮将心窝!

轰隆一声!

门闩被硬生生地撞断成了两截,发出悲鸣,坠落在了地上。撞门的蛮子们一个不及,没能刹住,踉跄两步跌进厅堂内,却见眼前一片杂乱,自家将领特地从贤王库房拿出来的宝物都碎了一地。

但刚刚还在里面喊着快来人的蛮将,居然不见了身影。

蛮子们都愣住了,互相嘀咕起来。有心细的赶紧推开前面的同伴进来仔细查看,找了半天,却是丝毫发现也没有。

这下他们可慌了手脚,有赶紧跑开来喊更多人的,也有比划着手脚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的。

却不知道,其实就在这间厅堂的地下,何念新不知加03910391039零039捌0391039柒039玖039伍0391从哪儿变了一把剑出来,嘿嘿笑了两声,趁着那蛮子捧着心窝,干脆利落地将他手脚筋先挑断了,而后炫耀道是:“怎么样,瞧你摆出来的都是下等货色,定是根本没找到我们贤王府上的真正宝贝藏在哪儿了吧。——不过你也不必眼馋,反正不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念新敢做肯定有倚仗嘛……比如与一个看多了觉得王府就应该有一个密室藏宝的爷爷?反正有整个城里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脱身法子【。

第74章 进肆 驯服

当年老贤王入主贤王府的时候, 将这院子整个地翻腾过一遍, 折腾了不少新奇东西出来, 这处密室便是其中之一。

密室廊道狭窄, 也并不深,一眼就望到了尽头。其尽头处是两面巨大的多宝格, 陈列了贤王府真正的珍藏。

老贤王为建这小小密室可谓花尽心思,四周墙壁俱是石砌, 就连门也是, 也不知做了什么机关, 一旦合上,便丝毫声响不会透露到外头去。头顶嵌着一排夜明珠, 乃是宫中赏赐下的, 个个有拳头大。门口处还有暗格,里头藏着一把剑。刚刚何念新的剑便就是从那暗格里抽出来的,正好派上用场。

其实老贤王还颇为遗憾地讲过, 他想做的是那种踏错一步便会万箭穿心的机关,可惜没能成功。摆一把剑在那里, 也只是意思意思, 倒没想到竟真能被自己孙女用上。

何念新仗着蛮将没反应过来, 先干脆利落地把人废了,而后还不放心地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那蛮将抽搐了两下,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浑身使不上力气。但脖颈处却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剑刃的彻骨冰凉,那剑刃薄如蝉翼, 仿似下一瞬便会轻易地嵌入到r_ou_中,再给他身上开第五道口子似的。

何念新居高临下地看着蛮将,只能借助头顶夜明珠的微光,眼前的一切都极为暗淡。饶是如此,何念新还是瞧见了剑刃下的喉结微微抖了两下,像是害怕,但又怕再一抖便被割破。

她摆出一副凶狠狠的模样,心里头却在谨慎盘算。若这人胆小怕事,那她得威胁几句,看看能不能把兵符和开城门那句话怎么说都给逼出来。若是不行,那就一剑杀了,自己拿了兵符就走。

大将凭空消失,也够城里乱上一阵,让父王能趁此机会攻破城门了。

何念新说完那番话,倒是耐下了性子等着。那蛮将脸白一阵红一阵,又是怕又是气,半晌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必想着折辱我!一剑杀了便是!”倒是硬气。

何念新歪了歪头,配着她现在的模样更显可怖了:“那可不行,留你还有用呢。”

“……”蛮将一脸地警觉。

但何念新却是一错也不错地在盯着他看,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渴求——任何一个将死之人,在还能摸到活下去的希望时的渴求。

何念新要的便是这一瞬:“来吧,说不定我不会杀你,还会好吃好喝供着你呢。”

蛮将皱着眉头,虽像摊烂r_ou_一样地倒在地上,却仿佛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了。

何念新防着他忽然跃起,又把剑往前送了送:“我这人还挺仁义的,都让你自己来选呢。”想了想,她又胁迫了一句,“不过我忙得很,再给你一点时间,我要是觉得等不及了就杀了你。”

说完,何念新又晃了晃手里的剑刃。利刃在蛮将的脖颈上擦过,这男人往后爬了一步想要躲开,但何念新却又将剑刃追随了上去。

她等得有些无趣,忽然问道:“你不是个蛮子吧?看你的脸倒不是很像,性子也不像。”

那些蛮子大多养得性子极野,仿佛一匹烈马,有时候拼着性命也不愿落在他们手里。

“哼。”那男人鼻翼间喷出了一声。

何念新又仔细比对了一下:“也不像我们这儿的人。”

那男人面颊抽搐了两下,仿佛在忍着什么似的,脸别到了一边去,但何念新仍旧从他的神色间读出了一股恨意。

又等了一会儿,那人才道是:“不就是你们常骂的杂种吗,没见过?”

“哦!”何念新颇有些恍然大悟。毕竟凉城地处边疆,那些蛮子来抢粮的时候也曾有过掳走女子之类的事发生,所生下的孩子倒是两头不受待见,留在蛮子那儿要挨打,逃到这儿来一样要挨打。这回何念新倒有些佩服这家伙了,啧啧两声,“那你也不容易,能混到如今地步。怎么样,若是你这么轻易就把命留在了这儿,之前可是白挣扎了。”

“……”这男人并没有立时应下或是拒绝。

何念新便又拿脚尖踢了踢他:“莫非蛮子对你还能很好,让你觉得需要用这条命来报恩?”

“说的好像若是归顺你们,你们就能高看我一眼似的。”那蛮将半点也不信,更何况听何念新的声音也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虽是同贤王府上有些牵扯,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否做主。

何念新想了想:“我其实有个好去处可以送你过去,说不准你也能学学我们手上这种功夫呢。”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四肢,再看向何念新,神色里全是不信任了。

何念新一时语塞,这才想起来自己手脚利落地把人给废了。不过她本也就是在威逼利诱,嘴里三分真七分假地:“你这点伤还是能治好的。瞧你将身板练成这样,想必是个有莫大毅力的。我只给你机会,能不能抓住还得看你。你选吧!”她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何念新这话说完,终于见眼前的男人挣扎了起来,“……那处地界,同你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你也没听过吧。”何念新想了想,借机吹嘘起来,“你听说过江湖没?到处都是我这样的高手,比我厉害的多的是呢。我师父叫独孤愚,就是顶级厉害的人物!你这样的,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他有个师弟,是个神医!能活死人、r_ou_白骨的那种!”

何念新说的快了些,男人显然是有些跟不上了,越听越晕头转向。虽是有些没听懂,但似乎果真厉害。

何念新一边吹嘘,一边观察着男人脸上的表情。见他一脸愣怔,心中稍微得意了起来,看来自己费的这番口水还有些效果。不过毕竟她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何念新只把话说到一半,留了个尾巴,钓着这男人,而后又把话头拐回了最初:“所以说,你是想让我送你去那处,还是想让我一剑杀了你?”

这男人显然快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剑呢,何念新晃了晃剑身,有寒光在他面前晃过,他才想起自己如今正在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上,大滴冷汗瞬时便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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