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郡主只信亲眼所见,”常晚晴眼也不擡:“不是在欺负人,还是在做什麽?本以为会有什麽隐情, 不想竟还是这些无可抵赖的事实。既然如此, 不如快些让开, 让我去唤孟将军来判断吧。”
玉澜眼一横, 道:“郡主都发话了, 还不让路?”
魏涛心也一横,终于道:“郡主我说, 我说,莫要告诉孟将军……”
“我们这般,也都是因为孟将军!”
男人终于开口,道:“薛显与孟将军对着干,我们不过是帮孟将军出气罢了。”
“对着干?”
常晚晴面露疑惑。她半点没听说,分明也日日在营中,近日赶路能起什麽风波?况且也当真不知道薛显这样好脾气的人,能有什麽和孟拂寒对着干的。
“郡主不知麽?”魏涛低着嗓音,道:“离京以前,还在兵部议事的时候,那小子就与孟将军争执过。意见处处与孟将军的相悖,就是刻意和孟将军反着来!”
他们这般,还不是为了给孟将军出气?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薛显不懂得钻营不知上进,进兵部短短时日便得罪了不少大人,更别说是孟拂寒这等朝中大员——不过是让他知道知道轻重罢了。
常晚晴全然想不到薛显会与孟拂寒争执过,转头看向玉澜与安四,见他们也同样意外,便知此事并不是人人皆晓的。
不管他口中争执一事是否属实,常晚晴还是正色道:“既是改革,自然会有意见相悖之处,这是常事。况且圣上都指了他入兵部一道议事,还有着主事之责,自然是听他的为上。”
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了,怎麽还会因为这些事而与同僚针锋相对?
“郡主这是要维护那姓薛的?”
魏涛不明白了,“那小子生得是白净,但文文弱弱的怎麽比得上孟将军半分?他明摆着和孟将军不对付,又在郡主跟前谄媚讨好,郡主难不成也被他迷惑了麽?”
“什麽叫谄媚讨好,什麽比得上比不上?这与被迷惑又有什麽关系?”
常晚晴皱紧眉头,却听那人继续道:“京中少有人不知,郡主您为了维护薛显,都跟宋大人——您的亲表兄闹了矛盾。不光如此,还特意为他安置住处,连带着送去不少东西,连他老母身上的病也都去请了大夫瞧了。他们说,他们都说……”
魏涛本是义愤填膺地想要为他们敬爱的孟将军出气,见郡主言语中仍偏向薛显,要将他们告上去,更是急了。直到将心里话都说了个透,才后置后觉地发现自己究竟说了什麽。
“郡主……”
他自知失言,料想自个儿只怕小命不保了。日光下脸失了血色,哆嗦着想要解释什麽。
常晚晴仍旧是那副表情,不怒反笑,像是听到了什麽可笑的话,眉眼间还舒展了几分,扬了扬下颌:“说啊。他们说我什麽,你说啊。”
“吞吞吐吐的,像什麽样子?倒也让我知晓知晓,有些人在背后是怎麽说我的。”
她倒是知晓自己名声算不上好,毕竟她作风张扬,不知低调为何物,京中早有非议。只不过连皇后娘娘都不曾说什麽,旁人又怎好置喙,那些议论不过是私下里的行径,闹不到她跟前来。
但这次不同了。常晚晴绝不是那麽好拿捏的性子,既然让她知晓了这些纠纷,就怪不得她刨根究底。
“你们敢私下议论,怎麽到了我跟前,又不敢说了?”
常晚晴凛声开口,很有几分慑人的威严。魏涛心下知晓不好,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他们私下里,都说郡主您是看上了薛显……薛显也是叫什麽什麽恃宠而骄……对孟将军不敬。”
“兴许哪一天,郡主您就要移情别恋,踹了我们孟将军另嫁他人。”
常晚晴不轻不重的淡笑一声,“就是这麽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让你们堂而皇之地在军营里欺辱人麽?”
“算、算不上欺辱,就是教训教训,”魏涛心道要完,声音都弱了许多:“让他知晓轻重,不与孟大人争……就好了。”
魏涛擡首,道:“不过是言语纠纷,也并未闹出事来。郡主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再不敢有下回了。”
常晚晴颔首,轻笑:“好,这是你的真心话,我听出来了。”
“都记下了吗?”她侧过头,看向玉澜。玉澜颔首:“回郡主,都记下了。”
“是非曲直,自有军令在。做了什麽没做什麽,自有人分辨。”
常晚晴说完,玉澜领命而去。军营自有规训将士之处,不会事事都要劳烦将领。
魏涛几人去领罚,常晚晴进了营帐,正见到薛显蹲在地上,将那些散乱的书卷都捡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