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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晚晴的头顶,被他戴上了一个花环。
她拿下来,一瞧,更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麽?”
这麽好半天不来哄她,都等到天黑了,才带着一个紫藤花环来讨好她,她难道会被这种小东西收买吗?
虽然确实有些喜欢。
常晚晴没扔下,紧了紧指尖,“你这会儿来做什麽?”
“还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她指了指窗户:“这窗都要被你翻烂了。”
“紫藤花要谢了,”孟拂寒道:“本想在花谢前带你去看最后一次,但你应该不愿随我一同去。”
常晚晴低下头,看着手中花环。
好吧,她有些生气的时候,确实不愿意和他一起去任何地方。
“这也是我哥教你的?”
她看着那熟悉的手法,轻哼:“我也会,你这算不得稀奇。想拿这个来讨好人,真是大错特错。”
玉澜玉漱悄声出了去,玉澜出去前,还将凑上来好奇地喵喵喵的雪团也抱走了。
常晚晴一想到今日好容易想要温柔小意一回,却被孟拂寒这样生生打断,心里就来气。又想到她都那样……都那样了。
再好看的花环也显得黯淡。
常晚晴有些恼地发洩着:“你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好!孟拂寒,你有没有心的啊!”
不肯落在唇边的吻被她发散到了另一个高度。
她这麽好看,这麽香,这麽柔软的唇,不知多少人求着想要和她在一起呢!也不是没有亲过,再碰一碰怎麽了?
分明都贴得那样近了,他却猝然后退,徒留她一人胡思乱想。
孟拂寒扬唇,不见半点被指责的羞惭,或是愠色。
他只是擡手,揉了揉常晚晴的脑袋。
“阿晴,你还不明白。”
不明白他,不明白他的害怕。
也不明白她自己。
常晚晴不知道自己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径直越过孟拂寒,往榻上去。花环被她放在床边的小案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我可明白了。你就是个薄情心冷的人,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公务,你怎麽不和那一桌册子成婚去?”
她盘腿坐在榻上,“可惜你现在的妻子是我,我比它们聒噪,还难伺候,你若不喜,尽管回府衙去。”
孟拂寒听到她的话,眸中微动。
不似方才那般赶他,便是没那麽气了。
常晚晴的气恼本就来得快,气得也快,要的不过是他的态度与他的示好。如今孟拂寒人就在跟前,若是又赶走了,她什麽时候才能等到他再度求和?
她只恨自己怎麽在意上了一个这样可恶的人。
对,不是喜欢,不是心动。
只是在意而已。
常晚晴仰首,睥睨衆生的姿态望向他:“那会儿拒我于千里之外,这会儿回来做甚?”
“我想见你。”
孟拂寒道:“花环也只是借口。不好空手回来,怕你生气。”
“好呀,连一分银子也不舍得花,就拿花环来糊弄我,”常晚晴将被子团在身上,露出个气呼呼的脸来:“孟拂寒,哪有你这样做夫婿的呢!”
早先还知道派人送东西来,让她花钱也都从他的账上出,虽说两人夫妻一体,本就没分什麽你的我的,但他好歹摆明了态度,她还算满意。
“银子都在你手里了,”他走近几步,褪下外衫:“实在是囊中羞涩,只能出此下策。”
常晚晴看着他过来,道:“……你沐浴了没有,不準……”
她知道他其实很洁净。
和那些想象中在军营里多年的男人不一样。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像个文人雅士。平日里也日日沐浴,此刻走得近了,她才嗅到他身上的皂角香。
孟拂寒拍了拍被子,被子下的人不情不愿地让出一个小角,分给他。
孟拂寒熄了烛火,躺在她身侧。
常晚晴还坐着,看他这样自觉地躺在身侧,足尖轻轻踢了踢他。
“喂。”
她唤道:“你就这样睡啦?”
孟拂寒睁开双眼,伸出手,摊开臂膀:“忘了感谢郡主大恩大德,让我进屋,还能让我躺在榻上。”
他垂眸瞧了瞧身上盖着的那一小角:“……还慷慨地分享了被子。”
常晚晴看他这模样,又踢了踢他。
“孟拂寒,你无赖。”
“与郡主在一起,不无赖一些,如何能进屋。”
孟拂寒道:“郡主不睡麽?”
“睡。”
常晚晴扑通一声躺下,用锦被掩面,指尖紧紧攥着被角。鼻尖原本萦绕的淡淡花香与她惯用的香粉味逐渐散开,又一次被另一股气息缠绕上。
她道:“孟拂寒,你为什麽总是惹我生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