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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这样屏住呼吸，”他道：“也不怕喘不过气来。”
那双手原本撑在她的身侧，常晚晴微微后仰，看着他的指尖：“……我乐意。”
“原本还以为方才郡主要怎麽报複，”他放下手，继续着方才的姿态：“只是这样就够了？”
“那你想怎麽样。”
常晚晴擡起头，流畅的下颌连接着优美的弧线，脸颊带着粉意，与方才歪在孟拂寒怀里，刻意故作的柔弱女子判若两人。
孟拂寒道：“我不是就在这里，任凭郡主报複麽？”
这样近的距离，可以看到他低垂的眼上，有一颗颜色很淡的小痣。
是哪里化来的妖精吧。快快显形，将她那冷脸夫君还回来。
常晚晴指尖缩了缩，声音带着一丝未有缘由的抖：“你这表情，可不像是任由我报複的样子。”
他擡起手，落在她的脸侧，四指承托着她柔软的面颊，下颌因着他的动作擡得更高了些，让她更容易，更不可偏移地将目光準确落在他的面上。
拇指的指腹极轻地按在唇畔，像是蜻蜓在水面上飞快一点，蜻蜓飞走，徒留水面上泛开涟漪。
“郡主方才，不是想这样吗？”
他低下头，呼吸浅浅落在她的唇角。
常晚晴没有躲避，她睁着那双如琉璃般淡茶色的眼瞳，看着他一寸一寸靠近，又一寸一寸地碾磨着唇角一点。她飞快地眨了眨眼，旋即在他下一次靠近之时，阖上了双眸。
几息之间。
不知是谁先加快了呼吸，常晚晴闭上双眼，在黑暗中等待着即将落在唇畔的一吻。她双手撑在身后，几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不管了，管他是因为什麽，管他心中是否有真情，不在乎那什麽纯粹的情感。
反正她想要，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人也一样。
可意料之中的吻迟迟不曾落下。
常晚晴缓缓擡眸，睁开双眼的同时，那双手也离开了她的脸侧。
“你……”
“郡主方才在想什麽？”
孟拂寒看着她，好似什麽都没发生般依旧淡定，语气也一如既往地平缓：“不是说要报複我麽，为何闭上双眼？”
常晚晴一把推开他。
她跳下桌，将他推着翻过身去，使了力气将男人推到门前。
“你给我出去！”她面上红红：“孟拂寒，我最讨厌你了！”
玉澜一脸震惊地看着方才还柔情蜜意的郡主将孟大人推出来，慌忙道：“这是怎麽了？”
常晚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她靠在门上，闷声道：“滚回府衙睡，不準你再进屋！”
……
没到夜里，紧闭的小窗被敲了一敲。
常晚晴恍若未闻，将雪团放下，走到梳妆台前，将妆饰一一取下。
玉澜玉漱为她净面更衣，等到屋中声音停歇，那外头又响起了不疾不徐，轻轻的叩窗声。
玉漱沉不住气些，转过头看了看，低声道：“姑娘……”
镜中人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容颜。
玉澜碰了碰玉漱的胳膊，缓声道：“姑娘生得好看，就是撅着嘴儿，也是花容月貌，难掩天资。”
常晚晴碰了碰自己的唇瓣。
眸光映着一闪一闪的烛光，在镜中跳跃着。
她点头，仔细瞧过之后，认可道：“对啊，我生得这麽好看。”
常晚晴放下手，满脸不解：“孟拂寒是瞎了吗？”
“哎哟，姑娘！”玉漱赶紧拦着，姑爷可就在外头听着呢，姑娘声音半点没掩饰，夫妻之间怎好这样说彼此。
“你拦什麽，”常晚晴任由玉澜给她梳着头：“就要让他听着！”
她捂着脸，很是懊恼地坐在镜前，双肘靠在桌上，撑着脑袋：“安四叔呢，让人给他轰走呀。在这里敲窗有何用，我才不会放他进来。”
玉澜示意了下，玉漱赶紧去窗前，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道：“姑爷……诶？”
她疑惑地唤了一声，常晚晴回头，窗户已经被玉漱打开，窗后却空无一人。
她“噌”地站起身，去往窗前。
人呢？方才还听见响动的。玉漱亦是不解，不过瞬息之间，窗外只留着一弯月牙儿与几颗星子，树影投入屋中，在几人身上打下了漂亮又斑驳的阴影。
“啪嗒”一声轻响。
身后传来响动。常晚晴还未回头，头顶上便被戴上了什麽东西，她一擡手抚上，转过头，那双幽黑的眸已然含着淡笑，望向她。
玉漱倒吸一口凉气：“姑爷怎麽进来的？”
全然相反的方向，另一扇同样被关得紧紧的窗户如今半开着。男人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裳，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