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月珊很想撕破她这样弄虚作假的面孔。
都是京都贵女圈子的,常晚晴是什麽性子,没人比她更清楚。早些时候因着二哥和她的婚约,她在姐妹圈中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不少人巴结不上常晚晴,便变着法子讨好她,总归是郡主未来小姑子,错不了什麽。
如今倒好,倒仍旧是郡主的小姑,却全然变了一副天地,谁人不知郡主和孟家的怨!只有她还要嫁孟家人,不知安的是什麽心。
她们早便私下认定了常晚晴是因爱生恨,爱而不得,才蓄意报複。而孟拂寒,也是因为早些年的那些旧事而耿耿于怀,两人蛇鼠一窝,都要害他们孟家!
可这会儿父母都在,没有她说话的份儿。果不其然,陈氏开口道:“郡主说得有理。”
常晚晴腼腆一笑:“二婶莫要唤我郡主了,太过生分。”
陈氏那紧皱的面孔终于舒展了几分,道:“老大媳妇果真不错。”
孟安礼也颔首:“是,进退有度,很是得体。你能这样想很不容易,若有什麽需要的,尽管与你二婶说,拂寒这孩子话不多,还得你多上心着些。”
孟拂寒眼都不擡,只是为常晚晴盛着汤,好似衆人谈论的话题并非围绕着他。
常晚晴笑眯眯地弯了弯眼睛。
陈氏瞧着暗道要糟,她这表情和方才那般有什麽区别,保不準又在憋什麽坏水儿。
果不其然,下一刻,常晚晴便认真道:“既然二叔都这麽说了,推辞反倒是晚辈的不是,那有什麽要求,晚辈可就提啦?”
孟拂寒看向她。少女眉间珍珠花钿带着莹润的光泽,却不及眼中晶亮的万分之一。眸中狡黠灵动,整个人像只北疆极为难寻的雪山白狐,总在人出其不意的时候露出爪牙,将人的心头狠狠一挠,留下磨灭不去的痕迹。
“……你尽管说。”
“一切都是为了孟家。”
常晚晴定下宗旨,接着道:“晚辈有一只猫,名叫雪团,如今还在宫中,明日便要接回来。这猫儿自小被晚辈惯坏了,地方小了便会一直叫,觉得不畅快,晚辈瞧着松涛苑旁那处院落总归也无人住,索性打通了给我们雪团,也好叫夫君夜里能安眠才是。”
陈氏看着孟安礼,孟安礼亦回望着她。谁也没想到常晚晴第一个提出的竟是这种要求,倒也算不得什麽大事,只是甫一开口便要砸院子给自己扩扩场地,用的理由还是只猫。
——还不如说自个儿住着拘束嫌地方小呢!
“雪团爱爬树,需得移栽些花木来,还不能太高,以免这笨猫下不来,”常晚晴说得有条有理:“不过这些东西不必费心,工匠我们常家早就找好了,只需二婶拨些银子,毕竟也是修缮孟府嘛。”
“……也该如此,”孟安礼想了想:“老大这些年不怎麽住在府中,倒让人忘了院子还是早先刚回府时的小院,确实拘束了些。你从公中拨些钱,不能让老大媳妇出钱出力。”
陈氏只好应了。
常晚晴乖乖谢过,然后道:“哦,还有马廄。我让人瞧过了,孟府马廄太小,我那马是北疆烈马,与寻常马儿不能养在一处,用的草料也不能用那寻常草料,它吃不惯。重修一个马廄便好,还有那单子我也会列给二婶,绝不虚报欺瞒。”
让半个孟家几乎重修,一个是猫窝,一个是马廄。
孟月珊放下筷子:“这也是为了孟家?!”
“自然是呀,”常晚晴无辜地看向她:“你大哥武艺高强,为了增进我们夫妻感情,出去跑跑马散散心,有利于长期发展嘛。”
“跑马的庄子我也想好了,要修一个跑马场,不需要多大,晚些时候让人将单子一齐送来给二婶看。”
跑马场……
陈氏心跳骤停,眼瞧着白花花的银子流了出去,虚弱道:“还有呢?”
“哦……我听闻呢,”常晚晴低了低头,换上一副羞赧的模样:“二弟都要有孩子了,我这不也急嘛。问方士求了法子,说是多多泡汤泉有利于生子呢!既然都修了这麽多了,一个汤池子也算不得什麽,对吧?”
孟拂寒淡淡看向她。
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出,又是为了绵延子嗣,若说猫窝马廄什麽的还有点牵强附会,这个理由倒叫人没了拒绝的话,陈氏哽了哽:“这法子……当真?”
“真真假假也要试了才知道,”常晚晴一脸老实本分:“夫君本就比二弟大些,又在外征战多年,不知身上是否有落下病根,只怕难有子嗣。若是迟迟无子,晚辈怎好给故去的公婆交代啊。法子总得试一试吧。”
她看向孟拂寒:“夫君,你说对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