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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姑母新给我打的那套头面拿来,”常晚晴扬声:“要点翠的那套。”
玉澜都愣了:“全戴上?”
“自然是,”常晚晴对着铜镜,声音清脆:“全、都、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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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荀董苍二人乃是双生子,在边境跟随孟拂寒六年,如今孟拂寒回京,也在他手下做事。
二人是他的近卫,都是最为衷心,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孟拂寒大婚,他们二人也与有荣焉,喜意盛了满脸,一道将公文送去书房。
“大人成婚,这些人还那麽不知事,文书堆成山,还非要大人过目,这不是为难……”
董苍推开书房门,骤然瞧见灯火,愣了一愣。
“大人?”
他差一点想要退出去看看天色,这会儿时辰尚早,大人昨日才完婚,再怎麽说也不该此时出现在书房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待着啊!
这也太过……
孟拂寒淡淡擡眼:“送来了?”
“是,”董荀先将一些要紧的公事一一讲明,然后将文书放在桌面上,最后才深吸口气,一叹:“大人是不是……”
“什麽?”
孟拂寒拿起一本,细细瞧着。
“大人是不是有些难言之隐!”
董荀一口气道出,“大人莫怕,你我都是同生共死的亲弟兄,我们兄弟二人对大人的衷心您是知晓的,若有什麽张不开口的话,尽管跟兄弟说。”
“啪——”
董苍手中的文书还未放下,听着他的话哗哗啦啦掉了一地,他“哎哟”一声蹲下,手忙脚乱地收拾。
“这这、这也太,”董苍支支吾吾,“哥,你问得也太直白了些!”
董荀目光坚毅:“大人,这没有什麽不好张口的,你尽管告诉我,我定然为你想办法解决。”
“哥!”
董苍急得踹他一脚,“这种事怎好开口,既然是难言之隐,你也该私下问啊!”
“如今也就咱们三人在,有什麽不能说的?”董荀一本正经:“大人,您还年轻,不知道这些事情不及早解决,日后夫妻生活定然难以维系……”
孟拂寒手中的公文缓缓放下,放在桌上。
室内一阵寂静。
董苍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声音都虚弱了。
“哥啊……”
孟拂寒是什麽人他可清楚,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在边境苦寒之地能从毫无根基的小兵一步步走到大将的人,能是什麽好脾性的?
他治下极严,说一不二,平日里手下人都怵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若非跟了他许多年,他也不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
“什麽难言之隐?”
孟拂寒听着不像生气,语气如常:“哪个方面?”
董苍:“大人自然不会有!”
“郡主都将大人赶出来了,还没有?”
董荀皱眉,转头看向孟拂寒:“大人,畏妻算不得什麽,没什麽不好开口的。朝中也有不少大人素有爱妻之名……大人,郡主在京中的名声大家都知晓,便是传了出去也不会有人笑话大人的。”
“……”
董苍尴尬一笑:“哈、哈哈,原来是这个难言之隐。说得也有道理,郡主与咱们大人不对付也不是一日两日,大人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来找属下喝酒。”
孟拂寒深深看他二人一眼,放下的文书又拿起,“幸好你选了学武。”
董荀看了弟弟一眼:“是在夸我还是?”
董苍两眼朝天:“是的,在夸你。”
孟拂寒止住这场荒谬的猜想:“昨日喝多了些,头疼难以安眠,公务堆积,这才来此。”
三人谈着公事,时辰将至,董苍主动道:“大人,这会儿是否要带着夫人敬茶去?”
新妇给公婆敬茶,认认长辈,若是婆母严苛些的许还得站站规矩。但郡主是什麽人?董苍一想到那场面,就觉得头皮发麻。
何况孟家两位长辈也算不得正经公婆,只是……他看着孟拂寒的面色,“郡主可知晓从前之事?”
孟拂寒合上公文,揉了揉鼻梁。
“告诉她做什麽,都过去那样久了。”
室外忽地传来喧嚣。
人声由远及近,有小厮通报:“大公子,少夫人来了。”
孟拂寒擡眼,看向窗外。
常晚晴身后跟着长长一串人,手上提着拎着什麽看不清楚,但能在屋中就感受到外面的热闹,她面色不错,眉飞色舞,道:“这院中也太冷清了些,严妈妈,你得了空好好为夫君收拾收拾,我要日日来陪着他。”
严妈妈是她自府中带过来的管事,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听她这般,当即道:“姑娘放心,老身定然让姑娘姑爷满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