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铎暴跳如雷地大喊了一声,将一旁的宋玉章给吓了一跳,酒杯顿在了唇边。
推门进来的下属也不管自己的老板神情有多么狰狞了,慌慌张张道:不好了,聂家的矿山又爆炸了。
宋玉章的酒立刻就醒了。
沈成铎的旖旎心思也立刻烟消云散,他飞快地看向宋玉章,宋玉章已经直接站了起来,沈成铎连忙跟了上去,他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聂家的矿还要供给给铁路呢!
宋玉章与沈成铎一起赶到了聂家的矿山。
矿山上火光冲天,爆炸之后起的火还未灭,简直是一团混乱,宋玉章下了车,大步流星地走向了起火的方向,先随手抓了个人,聂饮冰呢?
那人有些惊慌道:二、二爷我、我也不知道啊
宋玉章随手甩开了人,沈成铎连忙跟了上去。
现场实在太混乱了,宋玉章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堆积的货箱,俯视了一圈人群,没看到聂饮冰。
沈成铎在下面喊他:宋兄,你找什么呢?
宋玉章向下看了一眼,让你的人快上去帮忙!
沈成铎被他发号了指令,倒是没犹豫,立刻道:好!转过身走出两步,又回头道:你还是下来吧,上头不安全!
快去!
宋玉章厉声喝道。
沈成铎赶紧回去叫上他的人往矿山里头冲了。
宋玉章现场指挥着,叫人抬了受伤的赶紧上车,叫宋家的司机把人送到医院,再叫司机多叫几辆车来,过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后,火势终于小了,有人群从起火的地方出来,宋玉章紧走了几步,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满身狼狈的聂饮冰。
饮冰
聂饮冰正低着头皱着眉同沈成铎说话,听到呼唤声后一抬头,正见来往奔跑的人群中满面焦急的宋玉章。
宋玉章看到他,终于是放心了。
如果聂饮冰也出了什么事,他真是以后死了也没法向聂雪屏交待。
精神一下放松,体内的酒精泛上来,宋玉章腿一软,头也跟着有点晕,微晃了一下,手臂已经被人扶住了。
宋玉章一抬脸,正看到聂饮冰血迹斑斑的脖子,他眼睛一闪,伸手按住了他的脖子,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在询问。
我没事,聂饮冰拉住了他的手,只是擦伤。
宋玉章又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他说了两遍没事就好,忽然便似有些控制不住地一下抱住了聂饮冰。
聂饮冰的身上全是血腥味和燃烧后的味道。
聂饮冰静了片刻,手臂也像是有自我意志般地亦紧紧搂住了宋玉章,他靠着宋玉章的耳边,低沉而坚决道:没事了,别怕。
二哥
聂青云一下车,人还没站稳,便见烟尘之下聂饮冰同宋玉章正紧密地毫不避讳地抱在一块儿,顿时便失了声。
同样失声的还有沈成铎,他张大了嘴,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人,心想:不会吧,原来他喜欢聂饮冰这一款?这、这聂饮冰回来也不久啊
宋玉章略微镇定下来后,便放开了手臂,聂饮冰也松了手。
聂青云疾步上来,抓了聂饮冰的袖子,焦急道:二哥,你没事吧?
没事。
聂青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身上似乎只有皮外伤,狂跳的心脏也稍稍安定下来,她看向宋玉章,宋家的车返回了,又带来了几辆车,宋家司机指挥着运送受伤的人,快快快
聂青云单手按住了胸膛,算是礼貌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消息
宋玉章头仍是有些晕,脚步微一踉跄,聂饮冰又扶住了他。
宋玉章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我没事。
这里有烟,聂饮冰对聂青云道,你先走。他话说完,便伸了手臂直接将宋玉章拦腰抱起了。
宋玉章立即道:饮冰!
聂饮冰看向他,你站不稳。
把我放下宋玉章急促道。
聂饮冰没放,一直把他抱回了宋家的车上放下,这有我处理,你回去休息。关上车门之后,他像没事人一样回到聂青云那儿,你也回去。
聂青云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回去,聂饮冰见她不动,道,也要抱?
聂青云立刻就跑了,她上了车,回头看了一眼宋家的车,心里很乱,不知道是自己这二哥太怪,还是宋玉章太怪。
聂青云双手捂住了脸,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宋玉章该有属于他自身的自由,该不会聂青云不敢往下想了,一想,便感觉自己这两天读的书又全进了狗肚子里。
第116章
宋玉章坐在车内,没有吩咐司机开车,他静静看着窗外,现场依旧还在混乱之中,聂饮冰在人群中指挥调停,面上除了熏黑的痕迹便是血污,宋玉章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他当他是个无忧无虑仗势欺人的公子哥。
如此又等了半个多钟头后,司机都有些挨不住了,五爷,天冷,咱们回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宋玉章不觉得冷,他对司机道:你先回去。说完便再次下了车,关上车门后拍了拍车门,示意司机离开。
聂饮冰在人群的漩涡中分神听到了动静,他回眸望去,宋玉章身后车辆离开,寒风与车辆驶过的气流将他吹得略微晃了晃。
怎么不走?
宋玉章回过神,对聂饮冰略微笑了笑,我不放心。
聂饮冰没再叫他走,去里面等。
我就在这儿,不冷。
不行,聂饮冰拉了他的胳膊,你在这儿,我不放心。
沈成铎挽着袖子帮忙运矿,见聂饮冰拉着宋玉章往一旁的办公室走,心中顿时道:他奶奶的,老子在这儿受罪,他俩倒是够腻歪的。
矿山的办公室里其实也冷,只是挡了风,总没有外边冷,聂饮冰抄起桌下的毯子披在宋玉章身上,在这儿等我。
聂饮冰出去了,宋玉章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才有些后知后觉般地打了个冷颤,他裹了毯子环顾了下四周。
办公室内很杂乱,是异常的杂乱,到处堆砌着小块的矿石体和文件,连下脚的地方都少有,宋玉章屁股有点硌,起身一抽,是几张通关条子。
把那些条子放下,宋玉章深吸了口气,裹了毯子不再去看、或是触碰这办公室里其余的东西。
酒劲泛了上来,宋玉章垂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在这比外头稍温暖一些的办公室里快要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宋玉章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失重感,他下意识地抓了来人的衣襟,饮冰?
嗯。
宋玉章醒了,推了下聂饮冰的胸膛,饮冰,把我放下。
他语气严厉,聂饮冰顿了下脚步。
宋玉章趁机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
饮冰,你不能老这么对我抱来抱去的,宋玉章拉开了身上的毯子扔到一边,低着头道,这样很不合适。
聂饮冰手臂还维持着托抱着人的姿势,他垂下手臂,漠然道:我不在乎。
不在乎什么,聂饮冰没有解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如果话好懂才叫稀奇。
外头已经恢复了平静,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聂家的车还在,聂饮冰拉了车门,让宋玉章先进去,他进车后,便听宋玉章道:今晚,我想住在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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