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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眼镜摘下来,放在走廊尽头的窗沿上。
冬日里刺骨的晚风总算让他清醒了几分。
“许英圭。”
清朗的女声随着脚步渐近。
许英圭侧身回头,额前些许淩乱的发丝在眉上蕩悠。
女生停住了脚步,她弯眼一笑,粗短的两扎麻花辫在霓虹灯的照射下一晃而过。
“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许英圭揉了揉眉心,试图从记忆里翻出这麽一个人。
“陈晓钰?”那个给搓搓喂了点面包的竞赛对手。
陈晓钰道:“是我。”
“我路过你们包厢的时候服务员开门送菜,就看见了你,不过没太确认。”
许英圭低头把眼镜戴好,站姿比方才更挺拔一些。
“好久不见,你现在是……?”
“我在实习,今晚部门团建聚餐。”
陈晓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道:“我差不多要回去了……我一直想问你,还记不记得我?”
“?”许英圭没懂这个问题的含义。
陈晓钰想了想,从口袋拎出一个黑框眼镜戴上。麻花辫被解开,没有了拘束的发丝蓬起,卷出不尽相同的弧度。
许英圭终于把这样的特征对上号,是那个之前跟在余烬旁边叽叽喳喳的女孩。
“……陈陈?”
许英圭当年参加完培训营就不再去记同班人的信息,何况当时对“陈陈”这个称呼更为深刻一些,再者后面参加各种竞赛时,陈晓钰已经会打扮自己了,少女的面容不再被厚重的眼镜和打理不善的头发遮挡,于是乎许英圭在培训营对她清晰的脸反而没留下印象。
“是啊是啊。”
陈晓钰笑道:“你再认不出来,我只好去买个大棒棒糖试试了。”
“你真想吃的话,我可以出钱。”许英圭放松了些,应和了她的玩笑。不过想到什麽,又正式起来,“我之前因为家里的猫对你态度不好,很抱歉。”
有培训营的这层关系打基底,他相信确实是自己误会了陈晓钰。
“那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没关系啦。”
陈晓钰把眼镜收好,头发聚拢扎在后面。她收拾好,眨眼笑道:“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就帮我跟余烬牵个线。他也不参加比赛,我都没见过他了。”
她和他们不在一个学校,基本没有见面的机会,后来在某一次赛后听许英圭提起过余烬,就知道他们还有联系。
“我会问问他。”
许英圭的电话正好响起。
陈晓钰道:“行啊,那你忙吧。下次能遇上再加联系方式,我回去了。班长再见。”
她摆了摆手,走进了拐角。
许英圭收回目光,接通了电话。
“你怎麽接的这麽慢啊?在忙吗?”
“没有,在跟人道别。”
“哦,那你道别好了?”
“嗯,好了。”
秦肖南清了清嗓,道:“Surprise!我来给你庆功了,还不快来接驾?”
许英圭顿了一下,快步走向电梯,边问:“你在哪儿?”
“我问了你同事地址,现在就在楼下。”
耳边秦肖南叽里呱啦讲着话,说自己怎麽跟老板请的假,怎麽跋山涉水的来这个城市,说自己怎麽从秦肖西手中把搓搓抢了带过来……
“你好慢啊,黄花菜都凉了。”
下一刻,许英圭出现在视野里,他挂了电话一步步走前。
他说:“我来了。”
秦肖南怀里的搓搓一跃而下,灵活的攀上了许英圭,然后慢条斯理的挂在他的脖子上。
“喵~”
*
余烬去机场把阚佩接了回来。
房间里的暖气中和着奔波的疲惫。家里的猫端坐在猫爬架上,找準机会,跳入两个铲屎官的怀中。
这只猫就是当初珊珊姐喂的那只。
余烬在高考后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收养意愿,珊珊姐就亲自抓了猫送过来,只要求名字能让她取。
“金球,我回来了。”阚佩把它放在地上,点了点它蹭过来的头,接过余烬剪开口的猫条喂它。
金球满足的享受着伺候,吃好了以后,抖了抖圆滚滚的身体,钻回落地窗前的窝里——这块地方是它自己选的。
珊珊姐原本给它取的名字是“金子”,她喜欢这种华而又实的东西,之后考虑到它不太健硕的身体,又改成“金球”,希望它在两人的照顾下能变得胖滚滚的,有福气。
金球不负衆望的长成了这幅模样。
但是太胖了也对身体不好,于是两人这几天在慢慢提高它的运动量,导致金球除了吃饭的点,看到他们就避得远远的。
余烬把两人的外套挂好,在阚佩脸上亲了一下,又黏黏糊糊地让阚佩亲回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