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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佩应了,却没动,怡然的继续躺着,感受电视机的光闪在他眼皮上。头下的膝盖枕的不舒服,他乐意。
余烬等了一会儿,学着阚佩的动作揉他头,拉了拉缩到肚脐眼儿的衣服,节奏缓慢的拍打他的肩。
不是很自然地,他说:“今天辛苦了。”
……
阚佩眼睛有点酸,他睁开眼,眨了一下,道:“你好像在过家家。”
余烬颠了一下膝盖,连带阚佩的头也颠起来,“是啊小孩儿,天晚了,该睡觉了。太晚睡觉的小孩儿是会被狼抓走的哦。”
“什麽啊……”阚佩悠悠坐起来,“关电视,睡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怕被狼抓走啊?”
“你吵到邻居了。”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快关电视。”
余烬一回生,二回熟。上次来睡得还不那麽熟练,这次可谓是沾床就睡。
阚佩借着床头灯看了会儿读物,在余烬第一次无意识翻身后,就关灯睡觉了。
第十五章
余烬展开双臂扑腾两下坐起来,醒了。
近来的几周余烬的亲生母亲都来找他,基本的流程就是给他请假,然后放他鸽子。
余烬乐得有出校门的许可,他大摇大摆地走出校门,大摇大摆地——敲响阚佩出租屋的门。
他坦然地在阚佩那儿过夜,然后早上一起去上学,熟稔地就像本该如此。
阚佩这会儿正坐在床头看书,是一本閑书,阚佩看得很慢。
“早上好。”
阚佩顿了一下,擡首微笑。
阚佩道:“早上好。”
外面响了个雷,震得余烬清醒了。他听了听,问:“下雨了?”
“嗯,是暴雨,受台风影响。”
阚佩合上书,把被子往余烬身上拉了拉。“你再睡会儿,估计过会儿就会发通知说停课。”
“这麽严重?”虽然外面的声音确实骇人。
“我去买早餐的时候,看到街上的树都倒了。”
阚佩揉了揉眼睛,关掉床头灯,房间彻底黑下来,他道:“你睡吧。没发通知的话,我会踩点叫醒你,就算迟到一点儿也没关系,老师会谅解的。”
余烬一手撑着床,一手连带身体越过阚佩打开床头灯。
灯亮,四目相对。
阚佩后仰了点。早上嗓子都有些哑,阚佩极轻地用这样的嗓音勾了勾:“嗯?”
余烬没有退开,他注意到阚佩的发梢微湿。
他皱眉,道:“这麽厉害的天,你出去有没有受伤?”
阚佩摇摇头,道:“就是淋湿了,雨伞不起作用。你先前不还叫我一起淋雨吗?”
余烬心虚道: “……那会儿不算特别大……”
“我回来换过衣服了,不会感冒的。”
余烬用手碰了碰阚佩的额头,独自懊恼,“我怎麽睡得跟猪一样。”
“你也知道啊,余小猪。”阚佩眯眼笑。
窗外电光闪过,阚佩心一紧,紧跟着的雷劈山裂地地炸开。
余烬翻身下床,要阚佩牵他的手,“走吧,先去吃早餐,吃饱了再睡回笼觉。”
床头灯照亮的範围不广,余烬站着就只能把他的下巴尖儿照清晰。但他的眼睛很亮,锐亮,尤其在这片沉溺的黑暗中。
“……嗯。”阚佩搭上他的手。
这种天气没人出摊儿,阚佩到对街早餐店里买的——两份石磨肠粉,四根油条,两杯豆浆。
早餐吃到一半阚佩去接电话,余烬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喂,妈。”
“佩佩呀,是佩佩吗?”
“是我。”
“今天下雨了,你那边有没有打雷?”
阚佩没作声。
“佩佩不怕。等雨停了,妈妈出去给你买耳罩,戴上就听不到了啊。”
“妈,雨停了,就不打雷了。”
阚佩拨弄着墙壁上挂着的平安结的穗,这个硕大的平安结跟屋子里的风格不甚协调,是先前阚佩上李辞郇那儿吃饭,李辞郇送他的礼物,让他一定要挂上。
阚佩本来想压箱底,但被余烬看见了,也不知道心里头打的什麽算盘,软磨硬泡地让阚佩同意把它挂上了。
据说是看上去“喜庆”。
心思一打岔就难转回来,那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阚佩回到餐桌前,余烬还在敲字,是在跟秦肖南互相吐槽今天的天气,一并祈祷今天不用上课。
【菠萝土豆:噢!苍天有眼!】
【有事儿:这天黑的跟亮不起来似的。】
【菠萝土豆:谁说的,刚刚那闪电简直是普照大地。】
【有事儿:少闪点吧,扰人清梦。】
【菠萝土豆:你还睡?真不来了?话说,你昨晚又在阚佩那儿睡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