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声后退一步，萧呈烨一撩衣襟，已自跪倒尘埃。恭恭敬敬给立自己面前萧灿磕了三个头，又对着萧灿身后那座小院连磕了三个头，萧呈烨沉声开了口：“儿子……这就去了，爹娘……多保重！”说过了这句话，他已站起身来，冲着萧灿又是深深一揖，也便不再言语，而是转过身去，大踏步去了，却是再未回头。
微微失神原地站立了许久，萧灿方才长长叹息了一声。这一刻，他却忽然便想起了自己当年情形。当年他，也正是这样拜别父母、妹妹，启程前往北境。他并没去得太久，因为半年之后，他妹妹，也就是如今萧后，便嫁给了其时仍是定亲王延德帝。
这么一想，萧灿心中陡然便生出了一种好生相似感觉。也许……也许爱子这一去，再回来时，大周便又要改朝换代了吧。只是不知，这次坐上那个位置，又会是谁？
如此想来，他这一去，其实也是有好处。至少……可以避过此事。
…… ……
萧呈烨一路出了内院，才刚行到外头时，却早有人迎了上来，禀道：“大爷，安亲王爷与凌六爷都已到了！这会儿正厅上候着您呢！”
萧呈烨闻声，少不得收拾了一回离情别绪，步往客厅行去。百里聿与凌远清都是惯来萧府，入府便问了前来相迎管家，得知萧呈烨一早便去了杜夫人处，便也没去打扰，而厅内坐下静静候着。这会儿听得脚步声响，二人忙起了身，齐齐往门口看来。
萧呈烨迈步进了客厅，见着二人，忙拱手行礼，且苦笑道：“你们来倒早！”
百里聿不语，俊秀脸容上却有掩不去离情别绪。凌远清则拱手回礼道：“已是巳时了，我们还不曾说你晚，你居然却说我们早了！”他本有意说笑几句，然而眼见别离即，取笑话语说了出口，也觉干巴巴，全没见到效果。
萧呈烨心中也自不好受，叹了口气道：“走吧！有话只是到城外去说吧！”愈是此多留一刻，他便愈不想离开，因此这会儿倒索性硬起了心肠，催着二人些离开。
凌远清有心想说什么，但话到口中，却只觉得嗓子发梗，心中犯堵，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这个时候百里聿却是难得开了口：“我们是该些！我约了二哥十里长亭处送别呈烨，若去得迟了，怕是不好！”
陡然听得这话，凌远清与萧呈烨却是不由双双吃了一惊：“你二哥？睿亲王？”只看二人模样，便知这事事前百里聿只字不曾对二人提起过。
百里聿点头，却是一如既往没有多说，只回身做了个手势：“些吧！”
才一听得百里聿说约了百里肇一道为他送行，萧呈烨便已明白了他意思，有心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若说了出来，未免显生分，深深看了百里聿一眼，他简单道：“多谢！”
仿佛不曾听到他这两个字一般，百里聿只是平静又催了一句：“走吧！”
第一一一章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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