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作者:雪舞冰凝
第一一一章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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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别
天刚蒙蒙亮，萧呈烨便已睁开了双眼。[四*库*书^小说网siksh]事实上，这一夜，他几乎便不曾阖过眼。活了二十余年，从前也不是没有出过门，然而这一次，却与从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这一次，这一去，或许三年、或者五年，却是他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经历。他这里才刚一动，早有丫鬟匆匆走了上前，低低叫了一声：“大爷！”声音里却无由带着几分哽咽。
这丫鬟却是萧呈烨身边大丫鬟，伏侍他已有十余年红笺。
见红笺眼儿红红，一副泫然欲泣模样，萧呈烨心中也自不好受。朝红笺淡淡一笑，他温和道：“瞧瞧你那样儿！我不过是出门一趟罢了，过得几年便会回来，哪里就至于这样了！”
勉力眨了眨眼，试图将眸中泪光眨了回去，然而换来却是泪珠滚滚而下，好半日，红笺方哽咽道：“等大爷回来，我怕是早不这府里了！”
萧呈烨听得默默，半日也只叹了一声。红笺已是适婚之龄，他这一走，多不过半年，杜夫人便要为她张罗婚事了。这样一来，等他回来，红笺怕不早已身为人母了。
摆一摆手，萧呈烨不无疲惫叹了口气，吩咐道：“去打水来吧！”
不自觉咬紧了唇儿，红笺终也没能说出什么来，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下去了。从容自若盥洗停当，萧呈烨站起身来，走到屋外，抬头看了看天色。夏日里头，白日本长，这会儿虽才卯正时分，天色却早大亮了。不曾犹豫，萧呈烨举步径往杜夫人住处行去。
及至从杜夫人处出来，时候却已堪堪到了辰时末。这一日，天气并不如何好，云层低低压了下来，让人无由便有种压抑之感。虽还不曾落下雨来，但看来已是早晚事儿。
忆及杜夫人那强忍珠泪模样，萧呈烨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膝下一双儿女，数远行，怎由得杜夫人不心中凄凉。只是若任女儿独自外，又是兵灾连绵北境，只怕她心中却要不放心了。正因如此，她才强忍了心中万般不舍，放了萧呈烨同去。
怔怔然站杜夫人所住院落外头，萧呈烨心中恍惚，一时竟挪不动脚步。而于此同时，他身后，萧灿声音也已响了起来：“呈烨！”
一惊回神，萧呈烨忙忙回头，对萧灿深深一礼：“爹！”
摆一摆手，萧灿状若平静问道：“该带物事，可都带好了？”先前屋内时，杜夫人其实早问过了这话，而且问了远不止一次，然而这会儿萧灿却仍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心中没来由一阵发酸，萧呈烨低了头，轻声应道：“儿子昨儿便已准备妥当了！”种种物事杜夫人已细细检查了数回，又补充了许多进去。其中有他随身之物，也有萧呈娴。
勉强扯动了一下面皮，萧灿慢慢道：“既如此，你便去吧！到了那边，好好照顾呈娴。你自己……也要一切小心！”此去北境，萧呈烨不过是蒋琓帐下为一幕僚，并不会上战场，因此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然而儿行千里父母又岂有不担心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