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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雨夹雪 ()(1 / 2)

('好吧,让我回到那个话题,杨桦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疯狂的——或者说我不太认可将之定义为“疯狂”,这何尝不算是一种合乎理论、合乎理智的完美呢?他把一切都做得那样好,连做爱都不曾让我失望。

根据他的叙述,母亲在他六岁时,终于抓住了机会,凭借她漂亮的脸和悲惨的经历,很轻松的就让那个父母离异的男人,成为了杨桦的继父。最开始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继父”,男人以为他是介意血缘关系,说他不愿意的话,就叫他“叔叔”也可以。而杨桦最开始叫他“叔叔”是因为不懂,后来……是不愿。

他跟我说那段故事的时候,是第二年夏,在他去意大利之前,也在我装摄像头之前。我们做了两次,他正坐在民宿的飘窗上,身上只穿了件宽大的衬衫,系好的扣子和他光滑的腿显得割裂,像是在说明文里插入了一段伤感的诗。那只苍白的手夹着烟,他喜欢抽这种细长的女烟,不容易留下味道,好维持他那一直烟酒不沾的完美形象。

他说:“最后的孩子,唯一的野种——我是我妈人生最大的败笔。但我这辈子最大的恶行,应该是……爱上过我的继父。”

“我最小的时候只和我妈生活,她租了小单间养我,我怕她,但离不开她。可这个叔叔不一样,他对我很好……我怕打雷,他就会让我去他房里睡;我有想要的东西,他也有那个钱给我买;我每次考了好成绩,他都会很开心的拥抱我,夸我是个好孩子——我从那个时候起、大概十岁吧,就会在他宽厚的怀抱里心跳加速。”他吐了一口烟雾,雾里好像有回忆的影。

天色很黑,快下雨了。

“是不是觉得我是误会了,那种感情只是幼年缺失父爱的同性依恋?哈、我最开始也是这样骗自己的。但事实就是……我十四岁的时候,人生第一次晨勃就在他床上。他当时还没有醒,睡得那样熟……你猜,我做什么了?”

杨桦看着很狡黠的扯了一下嘴角,却又忽然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凑过去。我走到飘窗边,俯下身子,飘窗上的瓷砖很冷,被风声吹动的窗和他的下颌一样颤抖。他用那双桃花眼和我对视,刚说了一个音,就像泪水决堤一样无声的颤抖起来,他低头靠在玻璃窗上,很小声很小声的,说:

“我……我对着我的继父自慰……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射精。”

那是一种残忍,一种活着的、以语言为凶器的刑。

他对自己用了这样的刑罚,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推崇酷刑者都要狠毒。那张漂亮的脸仰起来,他看着我的眼睛,呼吸都发颤,轻笑说:“你看……初中的生物课,多有用。”我低头一看,他的烟灰落到了大腿上,烫了一块红痕,仿若一个炙热疼痛的吻。

杨桦是我见过第一个,能仅用语言,就在我的面前自残的人。他终于彻底的笑了,也彻底的哭了,泪珠一颗一颗的,随着碎开来的笑声往下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下起来,窗外。

他拉开窗,凉丝丝的风雨终于清晰,我坐回床上点了支烟,静静的听。

“我当时觉得,我就是个变态。一个爱上自己继父、爱上一个比自己大了二十一岁的男人、彻头彻尾的变态。”

“但是我当他的面,还是叫他‘叔叔’。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我喜欢他穿的那些衬衫、西服;喜欢他戴着银框眼镜、接电话时手机敲到镜脚的那一声细微脆响;喜欢他书房里那个柔软的皮革座椅,他出差的时候,我在那个椅子上……什么都做过。哈哈哈,真是……荒唐。世上哪有一个儿子,会嫉妒自己的母亲能依偎在父亲怀中呢?哪有一个儿子,会寻死觅活的学习、只为了自己的父亲提及自己时满面春风呢?哪有一个儿子……会和自己的生母仿若仇敌。”

杨桦总这样笑着哭,仿佛他的泪水是笑容的伴生物。我后来查资料也好,闲着刷视频看到也好,想过他这种行为是否是“出于自我保护的强迫性动作”,强迫自己处于一个表演状态,在不够精确的精神分析学上来说,确实是一种很典型的自我压抑。可再久一些,我又觉得没那么多好分析的,他只是——想让自己痛苦得好看些。

他无比的擅长让自己“好看”。好像空气中的分子都是无数只眼睛,无死角的凝视着他,要他笑得温情,要他哭得破碎,要他怒得不怨。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表演,给所有人看,尤其是给他自己看。

“后来我遇到姓宋的,跟他在一起之后,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对继父留有妄想了,决定改口叫他‘爸’。我想着这称呼一改,就再不能心里隐隐的暗示自己、可以暗暗的喜欢他了。可是我开口以后,他那个很惊喜的神情一出来,我就有点想疯掉算了——有什么用啊,用电击催眠下药都改变不了的东西,改个称呼也没法让我不喜欢他……哈哈。”

我忽然想到了宋某,打算问他:“所以……”

“所以你猜的对,我喜欢他,确实因为他有些许像我继父。”

如果他运气好些,可以改掉这个诅咒般的名字;或者姓宋的是个正常的男同性恋,能用性生活来调动他的自我认知,会不会好些呢?

我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改名呢?”

“改名了又有什么用……我的人生从我妈被前夫骂水性杨花、把离婚证摔在她脸上赶出家门的时候;从我和姓宋的相爱,然后发现他生理上根本就接受不了男人的时候——就没有半分转机。”他的手伸出窗外,没戴任何首饰、没有任何纹身的手腕被雨水打湿,好像他的静脉里不曾是血液,只有透明的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桦遇见继父以前,母亲会在那逼仄的小单间里,搂着他入睡。他从睡梦中惊醒,听见妈妈的呓语:“快点出生吧……等你出生了,我就把你丢到孤儿院去……我会有、我真正的孩子的。”

原来我还是在做梦啊,他那时猜想。

……可做梦的人,会发现自己流了眼泪吗?

我又想了想,对他说:“你应该考虑换一任男友的。”

他沉吟了一两秒,开口有些鼻音,语气无奈:“也不是完全没想过,但是我们感情那么好,如果和平分手,人家知道我和前任感情这么‘顽固’,心里怎么想啊?再说了,男同本来就是少数,找个比他还优秀的,那得多难……他明年都二十三了,‘男同25岁半截入土,30岁查无此人’好吗,他去哪找得到一个愿意跟他搞柏拉图的?除了我,还有谁能受得了他——哎呀,你就说嘛,我还能找谁谈恋爱?”

他的视线终于从窗外的细雨,回到我的身上,冲我坏笑了一下:

“怎么,难道找你吗?”

我没吭声,烟灰落到了烟灰缸里。

他光着的脚踹了一下我膝盖,笑着嫌弃我:“想啥呢你,不可能的好吗,你这家伙哪里会爱人啊!”就像看一个局外人、看一个孩子一样的,他看着我笑,没有再流泪。于是我不能再以眼泪为借口,去触摸他的笑容了,这让我总感觉,他离我那样远、那样触不可及。

“不会爱人”,是吗?我并不明白“爱人”这个词的结构究竟是他语义里的动宾词语,还是我语义里的身份名词……我只是想:这世上没有人值得我去爱,我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来爱,那我为什么非得会爱人不可呢?令人费解。

最后我茫然的抬起头,对他说:“学长,膝盖有点痛。”

杨桦愣了一下,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他是真的被我逗乐了,装模作样地用手来揉我的膝盖,哄我似的:“好好好——学长给你揉一下行不行,哈哈哈……””我也敷衍的扯了扯嘴角,以示回敬。笑着笑着,他的头往后仰去,他又倚回那扇冰冷的窗,大半个头仰在外面,任由毛毛细雨吻他的脸。我原以为他要沉默,他又忽然回到了那个话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舍不得他的。”

杨桦舍不得他的春天。

嘴角上扬的他,似乎永远都会这样温和的笑着,流光迟迟不老,他也不会老,如时间定律的一条悖论。细雨模糊了他的眉眼,在朦胧中揉碎了他的笑意,风有点凉,雨有些冷。他又抽了口烟,把烟雾呼进细雨中,像是在模拟那冠名烟雨的江南。只是比起那朦胧烟雨,我觉得他更像雨夹雪,湿而冰冷,充满了似是而非。

他轻轻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载着雨珠,微笑着说:“……人啊,幸好能死。”

我不知道他是否仍在哭,但我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悲伤不会追上我。

永远不会。

如此说来,宋某好像在他那里成了他继父的替身,我就这么揶揄过他,可他对继父避而不谈——这两个男人,他其实是分得很清的。或许某种程度上说,杨桦比我所观察到的要理性很多,他把自己对继父的那份旧情埋葬得很好,现在的他只爱宋某。

他从意大利回来之后,我立刻约了他。我知道他在那边做了件好事:跟一个歹徒力搏、使一个小女孩儿免于被强奸的厄运。这件事在当地还上了个小新闻,被他的小迷妹们传播到了我的视野中,他受了点伤。我当时在上课,并没有及时用摄像头看到他的丰功伟绩,等看到他在新闻摄影里被划伤的小臂时,我才被那道鲜血刺激了一下大脑神经。

他那样的手臂,划开来流的怎么会是血呢,应该是雨水才对吧?我忽然荒谬的想。

不过等我脱光了他的衣服,彼此坦诚相见时,我还是被他那道已经快消失的伤痕堵了一下。这是种很难描述的“堵”,我经常因为杨桦产生这种性状,就好像我的两片肺叶联手造了反,要来扼住我的心脏、向我的大脑逼宫。而这种性状的最显性表征,是我会忍不住的皱起眉。忽略这些我不解的原理和逻辑架构,叙述就会直白点:我看到他的伤口时皱眉了。

我平平的问他伤口好得如何,他用手揽着我,和我接吻。然后说:“恢复得很好啊,当时结束了笔录的第二天,他就着急忙慌的飞来找我了,我说他要是再晚来一点、我的伤可就要愈合了……”十分灿烂的笑在他的脸上浮现,那双亮亮的眼睛没在看我,好像宋某在他的瞳孔里烙上了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不觉得,他就好像流星一样?”在给我套上安全套的时候,他问了我这句比喻。

“……不像。他坐飞机去的,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平流层,跟流星更接近垂直关系。”我有点不耐烦的给他作答,似乎有点想看到他失望。说到底,他又在和我做爱的时候想着姓宋的,这种认知层面的错位,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在拿我当宋某的替代品?我突然有点不忿,出于他这种对我个人主体地位的否定,我报复性地操弄他,让他的呻吟破碎。

我问他:“你是不是拿我当他的替身呢,杨桦?”

他瞟了我一眼,扯扯嘴角却被我顶了回去,没能照旧地笑。

他答我:“这世上,没有人能替代他。”

我只得冷笑,有种难以理论分析的不爽在心中蔓延,我干脆就托起他的臀部,狠狠地将阴茎嵌进去,俯下身子摆腰冲刺。“啊、啊——别、太深了……”他被我操到尖叫,精瘦的腰禁不住弓起来。我盯着那张漂亮的脸,一字一句地追问:“那我呢?这个世上,是不是哪个男人都可以、像我这样和你上床?”

他高潮了,精液流到我的小腹,我伸手摸他的脸,泪水也流到我的指尖。

“我想……应该也是、没有人能替代你的。”

杨桦给了令我满意的答案,又一次。

如果把杨桦比作一门学说,应该把他纳入虚无主义,还是后现代主义?或者细究到解构主义之类的……反正不会是浪漫主义,我们的故事只会从他撕开一个安全套,进展到我撕开下一个安全套,跟罗曼蒂克、相隔有无数个哈雷彗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写了很多节外生枝的事,总之,那么多过去的事结合起来,杨桦成了一个疯子。

我和他只是炮友,搞不清楚,也没资格搞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只能遵守着我们之间的约定……一个很戏剧性的约定,像是文言文里有些像狗血的情节。

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毕业后也没有考研,在家自由工作。我去见他的时候,他正因为药物导致的嗜睡在浑浑噩噩,见我来了,才打起一点精神,从床上起来。我给他倒了杯水,看着他吃下了药,然后礼貌的和我说谢谢,一切都像流水账。他默认似的问我:“今天也是来做的吗?稍等一会儿,我得先完成一些事情,可以吗?”

我点头,其实不做也完全可以,我只是来看看他。

他起来翻了翻衣柜上挂着的日历,我看见3月14日上画了一个很醒目的红圈,心里有点奇怪。

“你翻日历干什么?”

“我在日历上标记了很多人的生日,方便我提前准备礼物、送上祝福。今天是……啊,这个小学妹的生日。”杨桦的手指停在了这天的日期,右下角端正的写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他摇摇晃晃的走向床头柜去拿手机,自从他病情逐渐加重,他的身体就经常这样,没有力气,也不太愿意随他的心意行动起来,就好像和大脑失联了。甚至到后来有一次,他严重到无法开口说话,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将近3分钟才给我回应——我那次都有点想打110了。

“小学妹?你对谁都这么关心吗。”我确实好奇他那个好人缘。

他虚弱地微笑了一下,一边找小学妹的联系方式,一边跟我说:“我也只是一个人,做不到对所有人都献殷勤。只要分析一下谁需要、谁不需要,就能大大地提高社交效率了:这个学妹是我上学期认识的。她是新生,刚来学校不敢交朋友,我看她在新生联谊会上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就主动去找她聊了几句。”

“联谊会是自愿参与的,她来了却自己一个人坐着,说明要么是没主见随大流的,要么是想社交但没胆量;我跟她搭话,她吓了一跳,那眼神一眼就能看出来在想什么,几句话就能把她带着走。一般来说,这种都是自我认同感比较低,可能家里有比较传统的父母,遭受过一定程度上的冷暴力,温和的说几句安慰的话,对她表示理解、认可,再提供一些学校里的信息,她就会感动一整个晚会……啊、找到了。”

杨桦把手机号码输入进去,转头问我:“你说,这种人每次过生日的时候,是不是都有那么一瞬间会想——自己的诞生无人在意?所以,当一个曾经帮助过她的人、意想不到的人给她送上了生日祝福,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嘟——电话拨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怯生生的女声响起:“喂,你、你好……请问是?”

“学妹你好,还记得我吗?我们在上学期的联谊会上见过的。”

“嗯……哦、是杨桦学长!”小学妹不好意思的笑着,杨桦在电话这端也平和地微笑着。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之前我负责参展义工名牌的时候,看见了你报名的学生号,记得你生日就是今天,就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生日快乐!”

那个小姑娘愣了一会儿,感动得声音都哽咽了,说了好多感谢杨桦的话。说她联谊会后听到舍友们聊起杨桦学长,鼓起勇气加入了进去,才发现舍友们其实人都很好相处,磕杨桦和宋某的cp让她们互相了解喜好、了解性格;原本恐惧的大学生活,多亏了杨桦这个大名人,还有他告诉的那些小要点,现在的她感觉大学生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坏。

我在旁边听着,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杨桦的轻笑声格外温柔。电话结束,他还有一些信息要回复,忙得很。我就调侃他:“做这么多有什么价值呢?他们又不一定会回报你。”

“她这么感谢我、心思又简单,如果我要她帮我做什么事的话,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再难她都会做的吧?”杨桦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更何况,与我而言……这些人只要一直念着我这份好,一直这么喜欢我就好了。”

我挑着眉,看他走到开放式的盥洗台前洗漱,问:“你就这么执着于让所有人都来喜欢你吗?”

“人嘛,自己越做不到什么……就越想让别人做到。自私的人想别人奉献,无私的人想别人卑劣、好来衬托自己高尚——”冷水泼上他的脸,打湿碎发。

“我这一辈子都做不到所谓的自爱,我也不过是希望别人都喜欢我,那样……如此在意大家看法的我,就没有理由不喜欢自己了,对吧?”

我本想说这不可能,没人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没来得及。他抢先转过了头,洗过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灿烂的笑,跟我说出那个约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啊,你一定、一定不要喜欢我,一定不要爱我。”

“为什么?这样不是——”

他慢慢的走过来,捧我的脸,笑容甚至有一丝癫狂。

“哈,我死都不要、喜欢自己这样的人。”

杨桦最恨的人,永远是他自己。

我后来想过问他为什么要和我作这样一个约定,一想,我是知道答案的:他说过我不会爱人。从最初的时候我给他写那张纸条,这个疯子就知道我是个什么德性。只是这么一说,他再疯狂都没有打算过放弃炮友身份,对他有求必应的我——大概才是那个毫无理智的疯子吧。

可我的心中仍旧平静。就像那个心脏上的袖珍国家实行了闭关锁国政策,那些感情操纵了我的理智,我却怎么都感觉不到。

所以直到我们做完了爱,我才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那个日历上的3月14日,为什么要画红圈?

他精疲力尽,连眼皮都不想掀开来。“为什么问这个?”

我心想:因为3月14日,是我的生日。以前不擅长模仿社交形象的时候,就有人吐槽过我:不怪得那么冷血无情呢,连出生都在圆周率的3.14。

“那天……是白色情人节啊。”杨桦很平淡的回答让我诧异,好像这对于何人来说,都该是个常识。大概是没听到我的揶揄,他有点意外的说:“怎么,莫非你不知道?说的也是……以你的性格,不知道也正常。那你问这个,不会真的以为是谁的生日吧?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终于睁开眼,很玩味的看着我:“3月14日,是你的生日?”

我默认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牵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脸凑到我的耳边讲话,非常暧昧的语气:“那你以后过生日,我也给你送上生日祝福,好不好?”

“你这种当男小三的恶人,就合该送你一个,最大的惊、喜。”

我不甘示弱:“呵,你不也一样?心甘情愿被我这个背德者吃干抹净。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把肉体交付予我。”

他不置可否,好似有自知之明一样,说了句:“我知道啊……”

“我会自首,我会偿还。”

……

回忆我和杨桦之前的每一次做爱,我用自己的耻骨去撞击他的耻骨,却都被他的臀肉隔着,就像我和他的灵魂间,也隔着那具血肉做的躯壳。

人的情感不易解读,杨桦就是头号难题。宋某能在这个题上作出较优解,所以能得到奖励——杨桦的灵魂。只是我在这方面完全白痴,仅能拿个不及格,甚至在杨桦的角度来看,他说让我不要爱他的时候……压根没打算给我考试资格。

现在一切走到了终局,回头望,才发现命运的伏笔那样狠毒,编排得如此明显,却总让人难以发觉。他确实给我的生日,来了个巨大的“惊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能是对我们过往交集的一些留恋,我总想尽可能的回忆更多、我们之间的事。其实在我们那个荒谬的约定之后,我们反而走得更近了:一是我有了界限,只要不爱他,我没有任何禁忌、什么都可以索取;他也放了心,那样相信着对凡事都只在乎客观价值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他。我会一直这样,当他“痛恨自己”的决定性证据。二是在那一年,姓宋的受邀去西北参加一个短期项目,虽然他舍不得,但在机会如此难得、和杨桦的极力劝导之下,他还是去了。

我有些讥讽的问过他:“那么努力地劝他把握机会,你是着急把他赶走,方便和我偷情吗?”他倒是没和我置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西北面的夜空,缓缓地说:“他的未来很长、很长,即使没有月亮与繁星的指引,他都必须……更坚定的走下去才行。”

现在的我非常想回到那一刻,质问杨桦:你从那个时候、甚至更早,就已经决定好自己的结局,决定好了离开我……甚至离开宋某了吗?

只恨时间无法逆行。

那就来说一些他的糗事,好让这个故事讲得,更符合我恶劣的性格吧。比方说——杨桦的女仆装。

他那届毕业晚会的时候,学校筹办了类似模拟店的活动,各个学院各个系的教室都被布置得花里胡哨……个别系除外,比如计算机系。我坐在教室里,看着舍友殷勤地给美女同学修电脑,确实的感到了一种荒诞:我是很反对刻板印象的,可这种时候很难不觉得——刻板印象还是不够刻板。毕竟你无法理解有些美女到底多么欠缺电子常识,有些二楞傻子又到底多么喜欢卖弄自己的能力。

我决定把照顾漂亮无能者的机会都让给他们,溜出了教室,到处乱逛。不得不再吐槽一下这破大学的建筑规划,我一逛就逛到艺术院,看到了那一个反串咖啡厅。女同学穿的是西装燕尾服,个个都帅得能引发尖叫,而男同学们穿的是,喜闻乐见的女仆装。

众所周知,艺术院的人类物种是最具有多样性的,有些长着络腮胡的男人穿着白袜和露背围裙,那副模样让我感觉手机上的blued等会儿就会推送他们的娇俏背影照,并配文“喜熊妹有福咯~”

这就导致在一连串母0和母1的环绕中,杨桦出现时居然比某些直男还像直男。这当然又验证了同性恋的另一项定律:直男/直女永远是食物链顶端,弯爱直是不变的痛。总之,我在门口看见他抱着点单夹,穿着过膝的女仆裙,给星星眼学妹点餐的时候,心里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下:他真好看。

颀长的个子,白皙的皮肤,还有他那双亮亮的桃花眼;弯下身子的时候,后腰的蝴蝶结会从裙边垂下来,和笔直的小腿平行,像他脸边的碎发一样内敛温和。古希腊雕塑或许不是没有雕刻腿毛的技术,只是他们太明白,像杨桦这样做好基本脱毛的光滑肉体,才是对美学的践行。

好吧,比喻是和联想我大脑惯用的描述手法,在这种时候显得挺无力、挺枯燥,那就也迎合一下“用下半身思考”的刻板印象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下半身评价:可爱、色情,适合被操。

虽然他比那些围得水泄不通的学妹们高上不少,也不是长发,但现在他——可是连外表都像个女人了。

早知道我就上去羞辱他:“怎么不把胸也垫上?跟你那紧致的屁股相得益彰嘛,正好也完成一下你‘水性杨花’的使命。”不过这是我现在出于狼狈才想到的,我当时只是兴致盎然的跟他排队,点了杯普通的咖啡。

呵,回忆了这么多和他的故事,那杯咖啡的回味都变了,真苦。

我很好地遵守着我们的潜规则,好像素未相识一样向他问好,点餐,除了我用过界的眼神进行性骚扰以外,我们实在很像陌生人。如果……我没有观察到他抽搐的左臂肌肉,以及手饰边上那两个针眼的话。

我知道他有打镇定剂,但那个药有蓄积作用,所以他一向不多用,主要还是以口服药为主。而两个针眼,说明他至少在近半个小时内打了两针……我对他的病况感到疑惑,以及那种前面描述过的,喘不上气的感觉。

后来活动结束,他换上了那套很适合他的学士服,他是今年选的油画系学生代表,要作个讲话。

聚光灯下,他从容不迫的站在大会堂的讲台上,气色被淡淡的妆容修饰得很好。流利的讲话,恰到好处的表情管理,他在这个大学里的完美形象从一而终,即使他的声音细听有些颤抖,但我们也猜想是他紧张,只把这份毕业的激动、当作他完美得不近人情的形象里,温暖的人性。

看他表现得这样好,我放下了心,以他谨慎的性格,会提前用药来保证自己的表现也不足为奇。大会之后,我从满地乱丢的资料和学士帽里钻出来,正无所事事,看见一个学弟拿着一沓文件,好像在找人。

我从来没有乐于助人的怪癖,只是认出了那个星星形状的小夹子,是杨桦的。

上前一问,学弟说是杨桦学长落在讲堂的演讲稿,好像还有别的手记夹在里面,想还回去,却听说杨桦学长有急事,刚拍完集体照就走了,连纪念视频都没来录。我心里奇怪,他向来不会在集体活动里提前离场,正好,我也借这个机会赚点声望巩固形象,就揽下了这个顺路的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我到了杨桦家门口,发现他甚至连门都没关上,一推就开。我走进去正打算说他,这样毫无防备、小心引狼入室,就被一支画笔擦过了面颊,差点击中我的鼻子。

“谁!!————”杨桦向我喊道。他的声音很沙哑,惊恐地吼我的样子,就像一只应激的弱兽。

“杨桦,是我。”

我上前准备将他按住,省得他这样乱飞东西把家里搞得一团糟,等清醒了又要自己来辛苦收拾。谁让他一向不肯我碰他家里的物件呢,我也就在这种时候才会希望姓宋的回来,至少他能名正言顺的、照顾这个难伺候的家伙。但杨桦显然不能理解我的好意,我还没走两步,他就已经连连退到了墙边,向我大喊大叫。

“别碰我!!”他这次是连哭腔都出来了,好像再眨两下眼,眼泪就会从通红的眼眶里掉出来,打到他满是抓痕的手臂上。我束手无策,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四周,那件学士服外袍早已脱在了床上,他现在只穿着白衬衫和短西裤,至于那件女仆裙——实在惨不忍睹。我心里悻悻地想:本来还说让他穿着女仆装跟我做,玩一回情趣的,现在是一点不敢肖想了。

黑白色的女仆裙挂在衣架上,被他的红色颜料所污染,他刚刚扔向我的画笔大概就拿来作了凶器;还有被撕扯开的荷叶边,在杨桦通红的手掌里留下了作案证据。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仍旧颤抖着,一边哭一边癫狂的抓着自己的头,无穷尽的呓语:“我不是女人、我不是,不要——不要看着我!”

杨桦歇斯底里地向我嘶吼,声带却矜持的没有振动,使得这像只出气不出声的默剧,唯有灵魂才能听见他的哭泣。我有些头痛,拦住这么一个疯子是非常难的,又不能一走了之,万一他疯劲儿上来了往自己胳膊上扎百八十个孔怎么办?我只好坐下,等他什么时候醒。

他跪坐在地,腿蹭到笔刷甩到地上的红颜料,手上也沾着。突然,他的矛头又指向了那条女仆裙。

“都怪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给我起这样的名字!为什么!!——”

看来,他又在疯狂间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我以为他要怎样痛骂那个疯婆娘,他却反应过来了,跪着匍匐在衣架脚边。

“不、不,对不起,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双手拽着裙摆,像胎儿将拳抵在母亲的子宫。“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对不起、妈妈,你不要把我丢掉……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呜——”他将脸埋在裙摆里,闷闷的哭,瘦削的肩骨在挣动,被悲伤打折了脊。我想,他只是在妈妈的梦魇里无数次的迷路,才变成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在关于性别、乃至于性的方面,他妈妈属实有着近乎疯狂的偏执,出柜那次都是后话了,早在杨桦上小学的时候,她就干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事。

因为杨桦从小就听话,嘴也甜,被老师大肆表扬是常有的事,所以其他家长见了他妈妈,自然是要奉承一番、狠狠夸奖上的。

兴许是冬天、兴许是夏天,总之那天没有下雨,妈妈来接他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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