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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总,”章鹏推门进来,萧厌射过来一记眼刀,吓得他忘了后半句要说什麽。
萧厌深深吸了口气,缓了一会儿,再擡头时,眼神恢複了清明。
“您没事吧?”章鹏小心翼翼的问:“我给您倒杯水?”
“不用,我没事。”萧厌摆摆手。
“安阳资本受舆论影响,名誉和业务都受到了很大的沖击,目前比较稳定的就只剩下和我们的业务,但您撤了杨淇然的职,相当于废了以后的合作,难怪萧荣生要闹上门来。”章鹏将撞歪的茶几扶正,试探着说:“萧总,萧荣生在淩霄投资的权利虽然被架空,但名义上仍然是淩霄的股东,这次吃了这麽大的亏,一定会想从暗处给您使绊子,最好早做防备。”
萧厌没说话,不知有没有听,章鹏见他情绪低落,默默的给他倒了杯热水,关门退了出去。
晚上八点,萧厌回到家里,金舶煮了面,萧厌中午没吃,这会儿只觉得饑肠辘辘,狼吞虎咽的埋头苦吃。
看这架势金舶就知道怎麽回事,想训他,见他饿鬼投胎似的又没忍心,只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也添给了他。
“我要去一趟益丰市,吃完饭就走,”金舶边吃边说:“今年的经济论坛在那边开,估计要一周左右。”
萧厌忽然停下了筷子,一点胃口也没了。
金舶出差是常事,别说一周,忙起来几个月不着家都不奇怪,萧厌从来没觉得难以忍受,可偏偏今天,这消息梗的他眼眶发酸,呼吸都刺痛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该矫情,可为什麽偏偏是今天?萧厌用尽全力安抚着心底深处的不安,那股子浓重的阴郁却有卷土重来的趋势,打算趁虚而入的一点点淹没他。
萧厌急忙起身:“我去洗个澡。”
进了卧室,金舶的行李箱安安静静的摆在床边,萧厌心里叫嚣着把它扔出去,慌乱的进了浴室。
兜头淋下的热水总算让他镇定了一些。没事的,没事的,只有一周而已,别像个可怜虫似的,受了委屈就只想往他怀里躲。没人愿意自找麻烦,没人想不厌其烦的照顾一个惹事精,所以你要管好自己,努力做一个懂事的小孩,别惹人嫌弃,不然金舶也会扔掉你,所有人都会扔掉你。
萧厌在浴室站了半个多小时,再出来时,已经恢複了往日的懒散,只是显得不太有精神。
金舶正在往另外一只箱子里装东西,见他出来,抽了条毛巾帮他擦头发。
“益丰市这几天升温,不用带太多衣服。”萧厌平静的说。
“除了一个非带不可的大件,其他的都无所谓。”金舶笑着揉揉他的脸。
“什麽大件?”萧厌勉强打起精神问。
“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宝贝蛋,”金舶捏着他的下巴,俯身亲了一口:“怎麽样?让带吗?”
萧厌绷着脸发呆,看上去有点蠢萌,反应过来金舶说了什麽,黯淡的眼睛忽然就有了光,分明动了心,偏偏还要装懂事:“我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做。”
“一周而已,萧总那麽厉害,不会搞不定吧?”金舶故意问。
“谁说我搞不定。”萧厌下意识反驳。
“那不就行了,我给你带了几件换洗衣物,你看看还有什麽缺的?咱们一小时后出发。”金舶看了看表,把萧厌推到了箱子前面。
原来,这是给我準备的。
萧厌不说话,默默的打开了衣柜,金舶看着他松弛下来的背影,终于放下心来。刚刚听说自己要走,那表情像是天都要塌了,不把人一起带走,叫他怎麽能放心?
十五分钟后金舶抓狂:“萧厌,你敢再给箱子里塞零食,信不信明天我就拆了零食柜!”
萧厌动作顿了一下,停下硬往进挤威化饼的动作。
“装不下了就拿出来。”金舶不留情面的吩咐。
萧厌犹豫了一下,把最后一条威化饼抽了出来,下一秒,当着金舶的面拆开包装,塞进了自己嘴里。
金舶差点想把他和箱子一起扔出去。
益丰市是着名的旅游城市,有许多家喻户晓的网红打卡点,娱乐産业更是发达,郊区伫立着全国闻名的影视拍摄基地,麦田娱乐的总部就在这里。
上回萧厌和陆留白碰面来过一次,但并没有机会仔细逛逛,飞机上有益丰市的旅游地图,萧厌无聊翻着看,金舶见他感兴趣,凑上去说:“我看了会议流程,重要的都在前三天,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等会开完了咱们一起去。”
萧厌看了下自己的行程,打工人为了不被扣钱,出发之前他把原定下个月和陆留白的碰面提前到了这一周,所以也有一些公事要处理,但总的来说,抽个一两天公费旅行,好像也不是实现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