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风莫名遭了无妄之灾,赶紧跑去追他:无欢师兄
洛无欢倒也没真的生气,被席风拽住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行了行了。
但席风还是固执地哄了一句:小辈们没见过我,觉得新鲜而已。真论起来,他们和你的感情才更深。
哎呀我知道,逗他们玩的,你当什么真。洛无欢叹口气,没想到席风和惊澜一个比一个正经,当真是无趣。
这次席风只笑笑,没再说什么了。
惊澜带着弟子们去锦官城置办了年货,买了好多灯笼回来,挂在门中各处,远远看去一片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席风问他要了两个,拿到心境里去,挂在了白藏的窗子外面。
师尊,又是一年啦。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就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新年大吉吧(x
152、怨海灯(十五)
这个年过得比想象中还要热闹,席风被洛无欢拉着,半推半就喝了不少的酒,话也多了,还给小辈们讲了他早年在神机府长大的趣事。
等烟花放完,守岁过子时的时候,不少小弟子都已经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席风此时反倒清醒了,扶着桌角起身,往外走去。
你这就要回去睡了?明天小辈们还要找你拜年呢洛无欢跟在后面絮叨,但被席风一抬手,打断了话。
有人来了。席风说道。
洛无欢一下子也酒醒了,放出神识感受了一下,竟然没摸透来人是谁。
凶兽的神识却要敏锐的多,席风已经迎到殿外,扬声唤道:青羽上仙。
自从怨海一别,青羽就回了仙界,这七百多年里,也不曾有过半点消息。
所以他此番前来,绝不会是为了一起过年的。
青羽看起来很急,一落地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席风,你手上是不是有一片白藏的残魂?
席风带着警惕打量他,不答反问:他的仙魂都在魂灯里了,有什么问题吗?
连你也没有吗?青羽眼中的希冀骤然暗了下去,那这世间,恐怕真的没有白藏的残魂了。
席风皱起了眉:到底要干什么?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连残魂都不肯放过吗?
这句话语气极度生硬,几乎要冒出火来。
青羽这才反应过来被误会了,赶紧道:不是不是。唉,说来话长,我能进去慢慢说吗?
席风额上的青筋跳动,没有让青羽进屋。还是洛无欢赶过来,把他挤到一边,请青羽进了殿。
先给他倒了茶,安顿好,洛无欢才去哄席风:你急什么?先听他说完,若果真是打白藏主意,不用你动手,我和惊澜绝对让他走不出绝影门。
席风也是喝了酒,冲动了,听了洛无欢的话,暂且敛去怒意,回到殿内坐下。
从来了以后,青羽就一直盯着席风,对他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
席风,他晃了晃茶杯,仙界和人界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不一样的,这几百年的时间,对于仙界众仙来说,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
所以呢?席风冷冷道。
青羽继续道:我一直在天帝那儿为白藏说情,只是恰好赶上了琼露诗会,才耽搁到现在。
说情?席风腾地站起来,笑了一声,他命都没了,仙魂也去做了灯芯难不成你们还想治一个死人的罪吗?
不,当然不是。青羽揉了揉额角,没想到席风这般容易激动,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席风,你先听我说。青羽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
但席风已经坐不住了,白藏的残魂就在他身上,如果青羽硬抢,他是挡不住的。
只能跑。
席风把逃跑的路线和藏身之处都在脑中想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青羽身上。
所以说,虽然白藏先前犯了小错,但绝不至于诛仙,更何况天帝一直留着他的藏风殿,说明他也没有真的怪罪白藏,还在等他回来呢。青羽喝了口茶,继续道,至于这次的事呢,说起来应该算是功,毕竟没有白藏的话,这场三界浩劫不可能会这么轻易解决。
可是,唉奈何白藏又弄了个蜃梦城出来。这多少扰乱了地府的秩序,实在算不得功绩。
听到这,席风算是明白了,哪怕白藏人已经死了,九重天上那些破神烂仙们,依然对他指指点点。
他不想再听青羽说了,直接问:所以你到底是来论功,还是问罪?
功!当然是功!青羽总算说明白了,吐了口气,我就是被天帝派来,找白藏残魂的,只要有残魂,他就可以用织仙台将白藏的仙魂复原。
所以青羽一开始问白藏的残魂,就是这个目的。席风有点意外地看了青羽一眼。
然而青羽还在唉声叹气:可惜啊可惜连一片残魂都没有了,这下就算是天帝,也没办法修复白藏的仙魂了。
我有。席风忽然改了口。
我知道你没青羽突然愣住,你有?!
我有。席风重复一遍,面上却丝毫不见欣喜,眸中沉得像一潭死水,但不能给你。他无法离开我的心境。
青羽看起来并不意外:你把他放在心境里啊。那,我把你带到仙界去?
他理所当然地说出这话,就好像在说带谁回家吃饭一样。
可以吗?你不用回去问一下天帝?席风摸了摸交握的手指骨节,仙界不允许随意踏足吧,更何况,我是焚骨。
上古凶兽的名字不是白来的,席风若是想,一把焚骨天火放下去,南天门可能都保不住。
青羽无所谓地笑笑:你配合我,受个禁制不就行了?为了白藏,我相信你不会不答应的。
还有一句他没说出来就算不加禁制,以席风目前的状态,可能连南天门守门的那个小天兵都打不过。
席风耸耸肩,接受了青羽的提议,转头看向洛无欢:那我去一趟。
啊,好。洛无欢赶紧点头,想起什么,又多嘱咐了两句,你去了少说话,别顶撞了天帝。这是难得的机会,要是搞砸了,白藏可就
我知道。
席风当然知道这对白藏来说是唯一的机会。他只是,只是有点紧张。
不是因为要去仙界,是这七百余年,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看着木偶一般脆弱的白藏,他的希望一天天消磨破灭,心一点点地冷到冰点
结果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来告诉他,白藏有救了,他们决定要赦免他了。
这听起来很像一个不好笑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