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休息,有人给狗喂吃的,大狗吐着舌头目不斜视,一点不碰,写满警备。
沈促笑:看吧,他除了我给的,其他人给的东西都不会吃。
不过,狗子对其他人都很戒备,对郁衍反而挺亲热。
它叼着沈促喂的肉干,却不吃,嗒嗒来到郁衍这边,把东西往他怀里拱。
沈促在笑得更厉害,说小师弟你就收着吧。
你身上肯定有小狗的气味,我家小小上月刚生过一窝,这是把他当崽崽了。
被舔得一脸口水的郁衍:?!
作者有话要说:干爹应该离振兴门楣越来越远了
干爹:都是你的错!
盟主:嗯,我的错
第21章 哥哥有错
暮春,稍等下。
饭后,其余几人先一步走到外头准备,商应秋从后喊住他。
僵持了一下,郁衍顿住脚,挪了几步,勉强过去:干嘛。
手给我。
原来又是擦手,洁癖没救了。
不仅自己爱干净,还强迫别人也要,郁衍硬邦邦伸出两手,那动作像极了犯人戴手铐,用身体力行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不愿。
把手指缝,连同脸一起擦了,现在正是秋干物躁的时候,商应秋估计之前专程跟府里有家室的大侠取过经,随身备了一小罐珍珠膏,指尖挖出一点,上下左右,均匀的点在小孩脸颊脸上。
大功告成,商应秋满意地退后一步,低头看他。
两人视线不免对上。
要说样貌,郁衍觉得商应秋生得最出彩的地方,应该在于那双眼睛。
轮廓清晰,眼尾处似工笔画一笔而落,瞳仁如点墨,睫如乌羽,看久了,里头若有微光。
这微一愣神间,商应秋伸手盖住了他后颈。郁衍几不可察的紧绷了一瞬,以为这是试探,但是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肩颈处传来暖热的力道。手指力度均匀的从风池穴,顺到肩井穴,在热敷下,紧绷渐渐松开,落枕的地方也能自如扭转了。
外头,方垣已经上了马,离雍城还有大半天的路程,他在一楼大声催促:盟主,该出发啦!
好了。商应秋揉了揉小孩脑袋:下次不舒服要早说。
这一路,除了落枕外,最让他困扰的,还是商应秋本人。
若稍微坦率点,他也不至于认错人,早就把那点恩还干净了。
这就是他不喜欢欠人情的根本原因,太可怕了,原本一点点的恩情,可以经过岁月发酵,连着之前火场的份,连本带利,利上滚利,让人无法心平气和的忽略。
明明这人是害他沦落至今的罪魁祸首之一。
应该讨厌的,可现在这个应该摇摇欲坠,有了要站不住脚的迹象。
郁衍指尖颤了颤,不想被看出异样,口气同往常一样凶中带冲: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落枕么。
落枕久了,说不定会落下病根,以后长大脖子歪怎么办。商应秋肃然道:歪脖子的大魔头,不煞风景么。
那也不关你事。
还在生昨晚哥哥的气?是不是因为哥哥在沈叔叔面前让你背书,批评了几句,觉得丢面子了?
人与人之间都有所谓的分寸,商应秋知道小孩有防备心,所以他蹲在稍远的地方,只牵住郁衍两边垂下的双手。
这次哥哥说话欠考量了,没顾忌到你的情绪。商应秋斟酌了一下,他声音清正有余,婉转不足,让本是亲昵的话,都自带起几分让人肃然起敬的慎重。
哥哥以后注意,那作为交换,以后有哪里不舒服,你也要早些说,好不好。
被这样的郑重其事的牵着手,让本来屁大点事,也死灰复燃,无理取闹的茁壮起来了。
所以哪怕心中已经不在计较,但郁衍嘴上并不怎么买账,得理也不饶人:欠考虑,一句话道歉就可以了么,可太随便了。
商应秋嘴唇掀了掀,多了丝无可奈何:那你想怎么样呢。
*
高墙深院,碧瓦高墙。
沈小小冲着里头叫了几声,扯住主人衣摆,示意往里头去。
沈促与方垣面面相觑,望着那挂着描金谭府二字的巨大门匾相视苦笑。
还真是巧了。
花蜘蛛也真会选地方此处正是拳宗老祖,谭老爷子的府邸。
老爷子今天九十大寿,来往府邸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六扇门捕头可以得罪的起的;再说,先不说谭府里头的拳宗弟子,光是各方家眷仆人也有百人,再加上来筹备寿宴,各地来的宾客,宾客身边带的随行奴仆每日出入人如潮水,要找一个本就善于易容的人,谈何容易。
为不打草惊蛇,沈促换上武林盟随行弟子,准备先进去再说。他在马车里换好衣物,下车时,就见商应秋牵着小师弟的手往这走过。
兄弟,来看我这身如何,像你们的人吧?不会太器宇轩昂了点吧?
对沈捕头的担忧,商应秋看了眼,表情不变,清清冷冷的:汪。
沈促:
不,等等,刚刚那声汪是怎么回事?
是他是命不久矣,所以耳朵才出问题了吧!
犯什么傻啊。看沈捕头这神智恍惚,嘴半张,眼睛发直的傻样,方堂主不明所以的嫌弃了一眼,深觉找花蜘蛛的事,还得指望自己。
而且令人忧心的事,这次八大世家得知独孤棠丢失了两堂席位,十分重视,各派使者早一步到来,密谋多日,多半会趁机发难。
听完各方情况,商应秋微颔首,表示晓得了:汪。
方垣:??
他僵硬的转过头,对沈捕头说:沈兄,你行行好,打我一巴掌,我估计还没睡醒。
沈促还在麻木中:不稍等,我估计也没醒。
感受到一旁过于直白的震惊,商应秋转头,语调上扬,大大方方问小孩:汪?
意思是这样可以了么。
郁衍同样受到了惊吓:可,可以了。
何止可以,简直吓人。
他就随口一说,童言无忌嘛,天晓得商应秋居然就真去了!
作弄人的有趣之处,就是在于被作弄人的局促尴尬,面子思想这四个字,压根就没存在过商应秋的认知里,也不觉得这有何可丢脸的,他行得正直,汪得坦荡,只是可怜了后头那两人
过门槛时,差点一起被拌倒,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商应秋的到来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去年,青年连挑十八门一战扬名的事传得神乎其神的,怎么样的版本都有,在场的都有耳闻,但大部分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很好奇那个把独孤副盟主一招揍出隐疾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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