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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扯平了,虽然是以一种最面面相觑的方式。
“所以,你到底多少分啊?”林初霁此时还不忘刨根问底。
谢琰轻扯了下唇,承认道:“发挥特别好,裸分717,医学系本硕博连读,还有什么想要了解?”
房间安静了一瞬,尴尬无声的蔓延。
这分,差不多得是雾城状元。
当时怎么没想着去网上搜一搜呢,不过就谢琰那副一脸以体校为傲的劲儿,谁能想得到。
林初霁微微叹了口气,心说要死就一口气死透算了。
于是又开启了另一个死亡话题:“那个指南……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歪心思,你别多想。”
谢琰嗯了声,陈述事实:“确实没有,毕竟扭头就把我删了,但如果你此刻把衣服穿好,大概会更有说服力。”
大约是之前的谢琰太友善太好相处,以至于此刻才发现,他冷着脸说话的时候,才让人感觉到藏不住的锋利。
是真的没处理好这件事,让人家生气了,林初霁心想。
他垂眼反省:“我当时脑子不太清楚,就是觉得太丢人。你知道的,我性格不好,一慌就容易乱事。”
谢琰一件一件记得清楚:“然后打视频听你解释也不接。”
林初霁表情更苦闷:“因为视频弹出来一慌张,手机掉进了下水道。不仅接不了电话,我们的合照都没了。”
谢琰挑眉,没说话了,好整似暇地看着他。
林初霁不明就里。
“我们的合照,重要吗?”谢琰问。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隐约是有点委屈的。
之前被删的时候不觉得。
林初霁用小号找他的时候不觉得。
撩拨了两句又消失也不觉得。
直到此刻。
“重要啊,当然。”林初霁看着他,轻声说,“抱歉,为之前所有的事情,虽然这个道歉,迟到了一个多月。”
谢琰的那点不满被不着痕迹的安抚了。
好奇怪,林初霁总是有这样的办法,三言两语而已。
他大度不再纠缠,低声说:“算了,没关系。”
林初霁松了口气,垂下眼,才迟钝意识到自己还光着,慌乱起身转过去。
无奈他刚脱了鞋,光着脚踩在床架上,周遭都是那瓶碘伏打碎后散开的痕迹,一塌糊涂。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穿上运动鞋,又因为慌乱而差点踩到玻璃渣上,从见面开始就太狼狈,这下连脖颈都彻底红成了一片。
慌里慌张的,谢琰无奈出声:“你是笨蛋吗?”
林初霁低着脑袋不想看他。
余光里看着他大步朝着自己走过来,从脖颈到后背顺着脊椎下去,浑身都变得僵硬。
求你别管我了,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然而谢琰终究是过来了,站在了他的面前,微弯下了腰,视线跟自己平视:“先别穿了,背怎么回事?”
林初霁受不了被这么看着,别过脸,声如蚊蝇:“被台灯落下来撞到了。”
谢琰侧头看了一眼,又看向地上散了一地的碘伏,有点头疼:“我去买瓶新的,你先别动。”
“算了,太麻烦你了。”林初霁干巴巴说。
谢琰瞥了他一眼,回想起之前种种,觉得好笑:“你麻烦我的就这一回?等弄完了再保持距离也不迟。”
林初霁被怼得哑口无言。
看着他大步又出了门,留下自己在空荡的房间,方才的尴尬又再度席卷。
他抬手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头一回主动给詹晚秋打过去电话,朝着社死源头抱怨道:“你怎么把谢琰跟我弄一个寝室了啊?你都不问人家愿不愿意?还出钱给人家换双人间,这作风也太资本主义了吧?”
一口气憋出这么多话,是真被气着了。
詹晚秋回答得特别理所当然:“他不是你朋友么,上次视频的时候还答应我说会继续照顾你,为什么不愿意?再说了,我又没让他花钱,还享受了更好的房间设施,他应该谢谢我。”
林初霁被问住。
好,当初的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在了自己身上。
詹晚秋又问:“你见到他了吗?你们整个假期竟然没联系过。”
林初霁生无可恋回答:“见到了,网上有联系。”
“谢琰这孩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人很正派,父母还是警察,家里教养在那,总归不会太差,你多跟他交往。”
詹晚秋顿了顿,“至于别的朋友,我希望你仍然和高中一样,保持距离。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人性,你永远不知道背地里有什么坏念头。之前秦逸……”
“妈,好了,我知道了。”林初霁打断她,“先挂了。”
后背没涂药,但光着又着实有些不自在,他披了件外套拢着,拿扫帚把地上的狼籍一点一点清扫干净。
刚重新坐回去,谢琰就拿着药回了房间。
大约是隔了一个多月没见面,加上这匪夷所思的再次相遇,林初霁面对他时,又变回了最初局促的模样。
他伸手到半空,又收回:“给我吧,我自己去浴室弄。”
“都抱着睡几次了,现在才想着避嫌?”谢琰说。
“你……”林初霁哑口无言,心说跟一个gay相处真是处处踩雷,小声道,“明明什么都没有的事,不要讲得那么暧昧。”
谢琰懒得理他。
拿出两根棉签,还没开始念医学,已经有点了医生的模样:“外套脱了,我帮你上药。”
林初霁扯开衣服,后背对着他,头埋得很低。
他感觉到棉签蘸了碘伏后,很温和地扫在皮肤上,感觉得到动作刻意地放轻,很温柔。
他掌心扣着床沿,小心翼翼开口:“你要是不想跟我住,我们可以去找宿管重新调剂。”
谢琰用棉签在他红肿的地方细致地涂,重复方才听到的话:“不是你非我不可么?除了谢琰谁都不行。”
林初霁大声反驳:“不是我说的!是我妈,她自己胡编乱造。”
“拿妈妈当挡箭牌。”谢琰评价道。
“真的不是,她就是很喜欢你…谁让你上次视频表现太好……”林初霁越说越头疼,觉得还是太强人所难,起身道,“我现在就去找学校申请,换谁都行。”
“换不了,我刚问过了。”谢琰把他按回床上,看到他眉心皱起了些,放轻声音,“疼?”
林初霁不耐痛,这会儿也被迫忍着:“不疼。”
药水渗进了破皮的地方,声音有点颤,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而此时,林初霁感觉一阵凉风很轻地拂过撞上的位置,很舒服。
谢琰……竟然帮他吹吹。
像是在哄小孩一样的动作。
林初霁更加局促了起来,手指扣在床边几乎是泛了白,浑身僵硬着不敢乱动。
没有回头,也感觉到谢琰的气息扫在皮肤上,若即若离的存在感。
“好点了吗?”谢琰问。
林初霁嗯了声,算是回答。
他能感觉到谢琰是以虚拢在后背正上方的姿势,一只手臂撑着床,微勾着脖颈,眼皮微垂着,好像很认真又好像漫不经心的模样。
因为靠得太近,他久违的闻到了谢琰身上那股柑橘调的气息。
原来还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同一个品牌的产品,沾染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衍生出独一无二的味道,而此刻,才是他最怀念的正版。
要呼吸不了了,林初霁憋着气想。
谢琰看出了他的窘迫:“上个药而已,你这么紧张?”
“我没——”林初霁刚说两个字,寝室虚掩着的门被推开。
两道声音声先到,人慢来。
“谢老板,你怎么抛下我们把宿舍换这儿来了啊?”
“就是,你不知道京大双人寝又称为夫妻寝吗,都他妈是人家两口子住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沈家兄弟闹嚷嚷进门,在看到眼前场景的那一刻,双双石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