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欢揪起小眉头,满脸纳闷: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羞辱?我听不懂。麻烦你让一让。
白梓馨被她这天真无辜的表情弄的很烦,又看到她脖子上戴着的蓝宝石项链。
她认识这条项链。
沈常西让人在苏富比拍下的那一条。
你是不是以为他送你了一条项链,一条裙子就是对你有意思?白梓馨本不想把话说的很难堪,可豫欢在她眼里太表了,简直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狐媚味,偏偏还装纯。
她最讨厌这种女孩。
就跟她那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女妹妹一个德性。
白梓馨说什么,豫欢没听进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上华丽又合身的礼裙。
送她项链?裙子?这不是找工作室临时借给她的吗?
对了,忘跟你说。按照约定,我和沈常西很快就要订婚了。很多心思,你大可趁现在收收,免得到时候更难看。
订婚?豫欢错愕抬头,你和沈常西?
白梓馨本来还想说什么,现场出现了明显的动静,闪光灯此起彼伏闪烁,像一条银河。今天是沈家正式向整个圈子介绍未来的集团继承人的重要时刻,场内不止有宾客,还邀请了不少媒体。
是沈常西进了场内。
今晚的主人公,聚光灯的焦点。
豫欢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他英俊精致的侧脸。
他今晚穿得格外正式,纯黑色的丝绒高定西装,同色系西装长裤,皮鞋,领带,腕表.....每一个物件都考究而矜贵,穿在他身上,融合成浑然天成的贵气。
豫欢忽然想到了他曾经穿校服的模样,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他。
沈常西搀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一起走进会场,老太太很优雅,一身朱红色的旗袍衬托出她被岁月和文化沉淀的气质。
看到没,这就是你和他的差距。白梓馨走近,靠在豫欢的耳边,缓缓说。
一句话让豫欢陡然回到了现实,是从悬崖跌入深渊的失重感,疾速坠落。
白梓馨见她失神,只是笑了笑,不再纠缠,转身离开。
豫欢像失去了主人操纵的木偶,呆讷地站在原地。
很快,她身体震了震。是沈常西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朝她这而来。
他似乎早预料到她就在这个角落,精准的抓住了她。
对视不过几秒。
豫欢生出狼狈想逃的心思。
她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可低头的瞬间,她的眼睛被自己脖子上那串昂贵的项链闪了闪。
这是沈常西送她的项链,是裹满了砒/霜的糖。
再昂贵也不是属于她的。
像一只被惊醒的小鹿,豫欢恍惚间觉悟自己不能呆在这。
她怎么这么笨啊!沈常西让她来她就来吗?
她有几斤几两敢跟魔鬼做交易?
豫欢揉了揉红的眼圈,也不知在想什么,总之她现在想走。
不想待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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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常西?沈老太太正和来的客人打招呼,感受到搀扶她的那只手臂紧了紧,觉得狐疑。
孙儿最是稳重,这是怎么了?
沈常西仓促回过神,立刻松手:奶奶,我先失陪一下。
豫欢那身蓝色的礼服在人群中很是扎眼,沈常西根本不用费力去寻,就能一眼攫住她,满场的振翅欲飞的蝴蝶兰都是她美丽的一环。
她那削瘦的蝴蝶骨耸立着,带着破碎的质感,背影慌张失措,大概是想寻出口却迷路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这是想临阵脱逃?
她跑了,他去哪找人带给奶奶?
想到这,沈常西的眼色骤然暗沉,步伐也加快了速度。
这头,豫欢根本没想到沈常西正在一点点逼近她。
她脑子有些宕机,这宴会厅的构造太复杂了,她明明找到了门,可推门却到了花园。但主门那又站了太多人,若是贸然往那而去,肯定很打眼。
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抱着这样的心思,豫欢心里越来越焦急,繁花似锦落入眼中成了让人迷失的障碍物,直到终于找到了通往走廊的出口,她双眼一亮。
你去哪?
??
豫欢吓得晚宴包都差点掉在地上。
这熟悉的声音像一道雷,精准的劈在她脑门。
沈常西是不是没事做就全程盯着她啊?这不是他的生日宴吗?他不去应酬反而跑来跟踪她?
沈常西见她瑟瑟发抖的蝴蝶骨,哼了声,没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虎口钳住她的后颈,直接把人给拖了过来。
跟拎小鸡一样。
呀!你干什么呀!
话一出,豫欢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的声音怎么含着这么浓重的哭腔?
沈常西也愣了,她哭了?为什么哭?
哭什么?他的唇抿出一道坚硬的线,脸色略凝重。
豫欢用指腹轻轻擦过一滴不知名的泪,倔强的偏开头:没哭。
谁惹你了。沈常西的声音淡了几寸。他甚至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是受了委屈。
他了解她。
虽然是喜欢哭鼻子的娇气包,但轻易不会在公众场合失态。她是个注重漂亮的女孩子,任何时候都要让自己看起来美美的。
说了没有!
豫欢的鼻音越发浓厚,委屈的酸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呈火山迸发的状态喷射,覆灭了所有的理智。
谁惹她了?他知道了又怎样?
全场哪个没有在背后嘲讽她,若说惹她,那都惹了她!他难不成一个个教训吗?更何况连他未婚妻也......
他竟然有未婚妻了......
只会跟在她身后的少年,竟然要被另一个女人占有。
扪心自问,这个事实,让她很崩溃。
想到这里,豫欢再也绷不住,眼泪像纷飞的雪,簌簌而下。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倔强的说:我要回家,不想待在这了。生日礼物我不知道准备什么,等我想好了,下、下次再送给你吧.......
休息的时候,豫欢不小心误入了隔壁的套房,被专门开辟成堆礼物的储藏间。里面堆着不下上百份礼物,各种奢侈品堆积成山,还有送车钥匙的,送定制钢琴的,送限量款腕表的,送艺术品的,甚至是送珍奇古董的。
她那点用心,在绝对的金钱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拿出来,似乎就是个笑话。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求你,让你不开心了......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我再想想该怎么求你.....豫欢语无殪崋伦次,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经过了大脑的,最后她干脆不说了,放弃了表达。
我先回去了,祝你生日快乐.....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常西眸色深暗,面部线条僵硬绷着。他不懂为什么豫欢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还是有谁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豫欢哑着声,用手背蹭掉眼泪,也懒得管这样粗鲁的行径是否会弄花精致的妆容。
总之,她真的如她所说那样,转身就走。
沈常西被豫欢带混乱的思绪在豫欢转背的瞬间,清醒了。是的,他顷刻间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心理建设。
等她来求,亦或等一只猎物自投罗网,全他妈是浪费时间。
有这闲工夫布局,还不如把她抓过来,困在身边,一辈子都逃不掉。
他知道,急切向来是摧毁一件完美作品的第一步。
但无所谓,那是豫欢,他乐意破个例。
想到这,沈常西快步上前,狠狠扣住她伶仃的细腕。
豫欢错愕的回头看她,与此同时,周围几乎所有的宾客都把目光投转了过来。
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顿时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不是说送我生日礼物的吗?不用下次,就这次。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像一颗闷雷投入平静的湖面,炸出万千涟漪。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涌入,像潮水湮灭了她。
啊?豫欢呆滞了,她在那双肆意的凤眸里看见两个蓝色的小点,那是她的影子映在里面。
男人恣意张狂,不顾全场的哗然,好像这个世界都不足以让他停下来看一眼,他只做他爱做的事,只看他想看的人,他果决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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