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欢双肩瑟缩,哀怨的看了眼沈常西。
哼!
无缘无故!凶什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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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把豫欢精心装扮的造型全部弄废了。
她心疼的从地上捡起摔成两截的玉簪, 又看了看被磨坏的缎面高跟鞋,还有被卤蛋的爪子勾破的裙角。
心在绞痛。
这可真是个亏本买卖啊。
又花钱买礼物,又花钱打车,现在还要跟皎皎赔簪子鞋子和裙子.....
想到背了一身的债, 豫欢差一点就快哭出来了。
这条裙子就要六位数哇......
沈常西看着豫欢皱巴巴的小脸, 一双哀怨的水瞳里凝着乌云, 泪水仿佛即将夺眶而出。他一瞬间的慌,该不会刚刚太凶, 又把她凶哭了吧?
你.....还好吧?他犹豫片刻,柔着嗓。
豫欢摇摇头,倏地抬眼看他, 不好!
我的裙子破了, 鞋子也坏了,簪子也碎了.....呜呜呜....我要赔好多钱.....都怪你......豫欢越说越伤心, 抱着那两截玉簪子,呜呜哽咽。
.........
都怪我?
没事过什么生日......我打车来都花了两百多.....呜呜呜......
没事过什么生日??
沈常西深呼吸。
他想到了一句话--
当一个女人讨厌一个男人, 他哭闹是错, 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 死了更是错。
当然,到点过生日也是错!
行, 他该死。
刚刚就该让她狠狠摔一跤,疼了就知道长记性!
现在是你求我, 还是我求你?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啜泣的豫欢,收在裤兜里的手, 握成了拳。
豫欢顿时止住了哭声, 小心翼翼瞟了眼男人的俊脸, 我、我求你.....
豫欢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处于弱势地位啊.....
是来求人的啊.....
见他没回应,豫欢又上前两步,不顾眼里还带着眼泪,她堆出灿烂的笑,沈少爷!祝你生日快乐!
........
就无话可说。
沈常西扯了扯嘴角,吩咐服务生把豫欢带到休息室后,转背就走了。卤蛋跟着主人一起走,依依不舍,三步两回头地冲豫欢汪汪叫。
......
这边,霍宸目睹了三哥英雄救美的全过程,摸着下巴,啧了声,我就知道三哥放不下仙女妹妹!难怪那天大晚上不睡觉跑去送邀请函。嘿嘿!今晚好看了!
他知道,沈老太太今晚给三哥下了死令,怎么着都要在现场挑一个姑娘。
坐等看好戏!
......你说的仙女妹妹,是刚刚三哥救的那个女孩子吗?
霍宸回头,看见白梓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边上,表情顿时一变。
你问她干什么?他警惕地眯起眼。
白梓馨看着豫欢远去的窈窕背影,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收拢,锋利的长指甲戳进掌心。
她笑着摇头,没什么,就好奇罢了。
霍宸抽了口烟,三哥的事,最好别好奇。毕竟好奇害死猫。
这话说的太不客气,白梓馨抬头,褪去了温柔的笑,六哥似乎对我很不满。但白家和沈家的婚约是沈爷爷生前订下的,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不是吗?
霍宸挑眉,看着认真的白梓馨,忽而笑了一声。
这妹妹,真是太没眼力见了。
在沈家人眼里,一纸破婚约难道比三哥高不高兴还重要?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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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正宴开始,宾客们陆续入场。豫欢一走进宴会厅,就惹得众人纷纷投来各色的目光。
她太美了。
美得不属于这个浮华的花花世界。
仙气萦绕的紫色长裙换成了华丽冷艳的午夜蓝礼服,银河般璀璨的蓝宝石钉珠缠绕在腰间,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裙摆的开叉刚好到膝盖上方,行走间隐约露出白皙纤细的双腿。
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她脖子上的那条流星造型的钻石项链。二十颗硕大的蓝色宝石在无数克拉钻石的围绕下,熠熠生辉。
豫欢曾在某拍卖会视频上见过这条项链,典藏级别的高定珠宝,当时的拍卖成交价突破了八位数。
沈家的造型师把这条项链从保险柜中拿出来的时候,豫欢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闪瞎了。就算是当年在豫家鼎盛的时候,母亲的珠宝柜里也没有一条这种级别的项链。
她犹豫再三,问造型师,这项链确定是借她戴吗?
造型师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当然啊!你拿回家都可以!
这话,说的像这项链是大白菜一样。
不止项链,这礼服的尺码也刚好合身,甚至是鞋子,都是合脚的。这让她很难相信这一套都是临时找工作室借的。
她的脚偏小,只有34码,一般的礼服工作室都不会常备这种尺码的鞋子。
更何况,这是一双崭新的,刚从鞋盒里拿出来的限量款。
脚下的鞋跟并不高,五厘米而已,是她平日里会尝试的高度,穿上很舒服。
豫欢觉得自己终于会走路了。
她第一次来这种堪称奢侈的生日宴会,觉得哪儿都新奇。厅内竟然是兰花主题,大片大片的蝴蝶兰飞舞在空中,美的让人心醉。
真漂亮啊!
豫欢开心的笑着,开心的就像过生日的人是她自己。
看啊,那不是豫欢吗?
是诶,还真是豫欢!
人群里有惊讶的交谈声,传到豫欢的耳朵里。
豫欢局促的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她不知道该往哪儿站了,因为四周全是在看她的人。
她像站在暴风眼。
她还有脸来沈少爷的生日宴?穿得跟狐狸精一样!这种女人,真恶心!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有瓜?
你连这都不知道?圈里都传开了啊.....
我去!那她跑来这是干嘛?不可能还想着勾引三哥吧?
听到那些难堪的话,豫欢垂在两侧的小手下意识抓紧裙摆。
她不该来这。真的不该来。
豫欢深呼吸,假装没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她迈步朝角落的沙发走去,那儿没人,坐在那吧。哪知走了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穿着藕荷色中式旗袍礼服的女孩叫住了她,声音温柔浅淡。
豫欢记起来,这女孩是开始在射击场,对着沈常西笑的那位。
你好,是你叫我吗?豫欢对她礼貌地笑了笑。
白梓馨没有接下豫欢的这份笑颜,只是冷淡地打量了她一眼。
你不该来。她淡淡开口。
这话算不得善意,也算不上恶意。总之很淡。
豫欢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警惕地后退了两步,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没关系,反正很快就要认识我了。白梓馨终于露出了笑颜,是一种富家千金们自带的疏离而优雅的笑。
豫欢皱起眉。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面前的女人她分明不认识,为什么要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在她面前说这些故弄玄虚的话?
你拦住我了,可以麻烦让一让吗?豫欢客气的说。
白梓馨觉得她在装傻。很拙劣的演技,这很可笑。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明知道三哥叫你来就是一场羞辱,何必还上赶着来了?难不成是真觉得三哥还能给你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