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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敛语塞,再也说不出话来。
梁铅华一同站起身子,向前走去,将暖茶递到贴身丫鬟的手中,意思是代给李敛。
梁铅华即使面无表情,但眼睛里装满了宽阔的深邃大海,携带着威严。
“何夫人,你不想被灭满门的话,从今往后就不要再打扰我们,事到如今,我们已念在何衿青的情面上,做事留有余地。”
梁铅华平视李敛,看着她眼睛说道:“不要再磨耗我们最后一丝善良,我等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李敛颤颤巍巍的接过茶杯,眼里满是惶恐。
她手里抱着茶杯,悔恨的泪水浸透到茶水的表面,并且往深处流去。
“何夫人,请入座。”徐雪垂看对方情绪正常,礼貌性地说。
李敛婉拒了他的邀请,并且把一口茶都没喝的茶杯交给丫鬟,使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还回去。
“现在已经是丑时三刻,我该回去了。”
徐雪垂问:“是谁告知我们的住处?”
李敛顿了顿,犹豫不决,重重思虑后,说:“我不说,想必你们也能猜到。”
“无论藏马车里面那人是谁,只要我没点头,你就出不了殿内。”
徐雪垂的一言两语,就轻松地逼迫李敛说出真相。
李敛低头,贴身丫鬟根据夫人的暗示,回答道:“是天庭使者大人,原本夫人说什麽都不肯,直到夫人说出何衿青去世的消息,他才愿带我们来。”
徐雪垂立刻猜出人物大概的联系,包括暗含在内的利益纽扣。
“既然何夫人的安全有保障,那我就不多此一举了,早点回去才是。”
“要不然与无血缘的男子同乘一座马车,而且身份特殊,恐怕会有閑言碎语。”
梁铅华语气温和,言之有理,但明面上已经有了赶客的意味。
李敛心中也知道事不宜迟,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差不多彻底打消了“複活何衿青”的念头。
李敛和丫鬟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背影快速地离开充满明亮灯光的殿内,朝着一片漆黑走去。
由明晃晃灯照射的徐雪垂连鞋面和簪子都是透亮的,又突然叫住了她。
“何夫人,我道句真心话,我是真的没有解药,之前给何衿青下的慢性毒药,只要没有第二次服用,过十五天毒自然就能消。”
李敛站在无尽的夜阑中,回头两秒,黑色掩盖住了她的面部表情,什麽也没说的就走了。
回到房间,他们互相给对方取下发簪、手镯和玉佩。
徐雪垂低头,温柔地帮对方取下玉镯,“李敛不喝茶除了是觉得尴尬之外,还是担心我在里面下了毒?”
梁铅华将徐雪垂系在腰上的玉佩摘下,放回台上。
“依我看,两者都有可能。”
“我下毒也是需要用钱去买材料的,我要是天天閑着没事干下毒,那我岂不是破産了?”
梁铅华认真的思索,“你倘若想这麽做,家倒也不会穷困潦倒,我们的钱够支撑你这一份爱好。”
徐雪垂回想着谈话的过程,“重点不是在于此,我要是想让李敛归西,我一刀下去不就可以解决了吗,费那麽多口舌作甚。”
徐雪垂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因为这个平凡的小插曲感到郁闷,只是想单纯的分析一下其中的本质和原因。
梁铅华自然也是明白。
“人的感情和情绪都是很複杂的,我们和别人的感情不深厚,做不了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所以他人的情绪我们难以琢磨透彻。”
徐雪垂露出明澈般的笑容,“我想说的就是这点,人物调换,那个场景是你我之间的对峙,我就能立马知晓你藏蕴起来的意思。”
“就跟以前我们吵架情景一样,你们都是口是心非之人。”
随后,他们在温水盆洗干净手,再拿手帕擦干水。
徐雪垂脱掉外衣,懒散地躺在他的怀里,“你说李敛会甘心吗?”
梁铅华没有很快的回答,徐雪垂猜测他在思考,于是接着往下说:“有你在旁,我感觉我脾气都变好许多。”
徐雪垂独自分析原因:“全程我没有一刻生气,可能是因为,你在我身边,我会感到安心,情绪听你的教诲,也不自觉变大度。”
梁铅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拍打的频率很像是在哄小孩快快入睡,“我想,应该也是这样。”
梁铅华微微一笑的样子也甚是好看,说:“祝你今晚好梦。”
“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暂时别想。”
第二天,徐雪垂就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明日卯时末便啓鹿族的百年一次射击大赛,一进入鹿族的领地就能看到我在关门守候,我会带你们前往地点。请徐大人记得参加,切勿耽误,也感谢身为家属的梁大人也能够前来观看比赛。——应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