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够分量了?初夏据理力争,他是武林盟主,又是奉剑山庄的庄主,我保证,他这个秘密公开后,整个江湖都会炸开锅。
风月八卦,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了。
初夏配合着这个重磅消息,耸动着鼻尖,做出夸张的表情。银光点点,枝叶扶疏,少女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像一道明亮的月光,耀眼极了。
楼厌却不买账,他抬起手,拈起落在初夏肩头的竹叶,温声说:我给你指一条明路。
初夏顿住:什么?
你今日所着裙衫衣料华贵,香气透骨,是出自皇宫的贡品,告诉我,是从哪里来的?
布料乃苏回所赠,如果是宫里的贡品,苏回岂不是是皇室中人?初夏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想不到这奉剑山庄居然卧虎藏龙,联想到祝长生对苏回的客气,愈发确定苏回身份不简单。不是皇子,也会是皇亲国戚。
楼厌问这个做什么?
初夏警觉。
离火宫里那群坏蛋,每天都暗搓搓地密谋着干坏事,要是把苏回的身份暴露出去,苏回就危险了。
苏回赠衣本是好意,初夏再贪生怕死,也不会这么没良心,拖无辜之人下水。她定了定神,已打定主意,绝不出卖苏回。
我买的。初夏说。
楼厌唇角的笑意淡了些,连声音都明显透出不悦:哪里买的?
出门时随手买的,逛到了,喜欢,就买下了。谁会特意去记铺子的名字,兴许是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偷了贵人的衣衫,拿出来脱手的。初夏扭过脑袋,拒绝与楼厌对视。楼厌的目光有种穿透力,初夏时常生出被他的眼神扒个精光的错觉。
离火宫每年都会派出无数眼线,潜入各门各派,搜集有用的消息。他们若完不成任务,没有解药,毒发身亡是常有的事。但也有想活下去的,会主动回来求药,你猜猜,那些人会受到什么惩罚?
我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初夏害怕,但坚持,我有好好完成任务,是你的标准太高。
嗯?
哪有你这样的,要是换成大护法庄允,肯定会认可祝长生这条消息的。你就是故意针对我,我要申请换上司。考虑到上司楼厌听不懂,初夏改口,换接头人!
你是说我在假公济私?
你没有吗?
我就是有,你能如何?楼厌手指轻拂初夏肩头,初夏只觉得上身发麻,连带着两条手臂都垂了下来。
楼厌,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不能动用私刑。
动用私刑?好主意。夏夏,这个私刑,我只对你一人用。
楼厌取出一条白绫,蒙住初夏的双眼。初夏脑袋还能动,转着脖子,奈何那条白绫还是紧紧箍住她的双眼,在脑后打了个结。
初夏手臂无力,整个人倒在楼厌的怀里,是楼厌用手臂圈住她,才没有掉下去。
眼前一片漆黑,只余楼厌清浅的呼吸声,像是夏日傍晚拂过的微风,轻轻掠过耳畔。
初夏不由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他的动静,声音里掩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惧:楼厌,你别乱来,师父和小师叔他们都在竹苑,我只要大喊一声,他们就会过来了。
我不介意你将他们都喊过来。
初夏:
你没有完成任务,这是我的惩罚。楼厌摘下黄金面具,露出那张属于穆千玄的脸。
什么惩初夏话还没说完,便觉柔软微凉的唇,堵上了自己的唇,将剩下的声音尽数吞噬。
初夏惊呆,以至于忘记抵抗,忘记呼吸。两条悬空的腿停下了晃动,脚趾弯曲,脚背弓紧。
楼厌唇瓣含着一粒丹丸,舌尖推进,将那粒丹丸送入初夏的喉中。
初夏咕咚一声,如同他手里操控的木偶,毫无防备地咽下了这粒丹丸。
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风声过耳,枝叶飒飒作响。
扑通,扑通。
是谁的心脏狂乱跳动,如同小鹿乱撞。绵绵的气息在口中漫开,混合着丹丸的甜香,销魂蚀骨。
初夏呜咽了声。
楼厌离开初夏的唇,嘶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念你是初犯,这次小惩大诫。下次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不明意味地笑了声,声音刮着她的耳廓,如羽毛落在心尖上,泛起难以难耐的酥麻感。
初夏整个人软成了一汪春水,融在楼厌的怀里。楼厌只觉可爱,动作都变轻柔了不少。他抱起初夏,跳下断竹,将她放在青石上,按了下她的肩膀。
上半身逐渐有了知觉,初夏扯下覆眼的白绫,夜风微冷,竹影婆娑,眼前早已没了楼厌的影子。
初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才被人给强吻了该死的,那是她的初吻!
唇瓣似残留着楼厌覆压而来时的触感,双眼陷在黑暗里,触觉更为敏锐,属于雄性的侵略气息,绵绵不尽,如海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吞没她的呼吸。
她像是溺水的鸟,徒有双翅,只能被他拢在怀中,渡给她延续生命的氧气。难以自控时,她的眼角缓缓沁出水汽,濡湿了覆眼的白绫。
初夏握着白绫的双手渐渐收紧,仿佛刚从窒息的海水中解脱出来,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楼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每一个音节,都只在那瞬间,就已刻入骨髓,泛着点甜蜜,又泛着点疼痛。
初夏捂着心口,脸颊一阵发热,丝丝红晕,如被落日染红的晚霞,一点点爬上她粉白的面颊。
她平复着狂乱的心跳,跳下青石。迎面拂来的夜风,吹散面上的燥热,也吹散了心头似有还无的缱绻缠绵。
她蹑手蹑脚地往回走。
那模样,像极了刚刚做了坏事。
出了竹林,刚好碰到萧毓婉。萧毓婉捡起她丢在地上的陶罐,一罐橘子酱泼了一半,剩下的还好没脏。萧毓婉问:夏夏,你怎么了?
没、没事。初夏生怕被萧毓婉看出端倪,胡乱应着,刚才我看见有人,以为是贼,就追了出去。娘,没事了。
萧毓婉说:没事就好。
娘,我睡了。初夏钻回屋内,关上屋门,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抱住楼厌给她做的布娃娃,当做是他,狠狠锤了一拳头。
大坏蛋,登徒子,我恨死你了。对,恨死你了。初夏咬牙切齿,心里头酸酸胀胀的。肯定是因为她第一次被异性亲吻,才会这么在乎,这么难受,慌乱到甚至想哭。
她不会这么没出息的。
初夏翻了个身,脸贴着枕头,闭上眼睛,把这些乱糟糟的念头,全部驱逐出脑海。
忘掉,都忘掉,没什么大不了。
我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被人欺负了,就去寻死觅活。
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
梦里头那张黄金面具,果真变成了大狼狗的头,先是追着初夏跑,后来叼来一只布娃娃,放在初夏掌心。
初夏心情复杂地在梦里撸着狗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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