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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高户仍坐落于先前的位置,只是匾额上金漆的‘王宅’二字改成了‘涂府’。

现如今的德诚布庄在京城可谓独占鳌头,涂曦在经营布庄第四个年头攀上了内务府,之后她又南下江南,带了几名绣娘回来,开了绣楼,以此供应宫中所需。后来更是攀上了宫中贵人,声名鹊起不过仅用了几年光阴。

坊间都传德诚布庄的东家夫郎早逝,但幸在命好,儿女齐全,夫家留下的家産殷厚,才有了现如今。涂曦寿终于耄耋之年,膝下儿孙都已成群,更是惹得一衆人羡慕不已。

长兮在朱门外站了须臾,檐下挂着白灯笼,大门紧闭,这一幕似曾相识。

“哥哥,你快些。”

高墙内倏忽冒出个包子似的圆脑袋,女童扎着喜人的双髻,敏捷地爬上来,跨坐在墙头朝里面招着手。

“等一等……”

长兮退后些许,见墙头拱着个肉乎乎的圆球。那圆球挂着条短腿,使劲地往里探着身。随后墙头又攀上另一只小手,跟着钻出个红扑扑的脸蛋。

“若是被抓住了,”小童说:“父亲定会打我们的。”

“怕什麽,你忘了祖母平时的教导?”女童拽得脸颊通红,“再说有母亲——”

她看见了离墙不远的长兮,圆圆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立马竖指在嘴边,示意长兮别出声。小童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长兮,爬上墙顶坐稳后朝长兮端正地拱了拱手。

长兮站定了片刻,瞧着一高一矮两个团子手脚麻利滑了下来。这座宅子位置算不得上佳,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此刻刚过亥时,门前大道便已无行人。两个团子沿着小道,眨眼便跑得没蹤影了。

长兮闭眼又站了片刻,在这座宅子鸡飞狗跳前离开了。拘魂使会在逝者头七之日到达,他晚来了一步,宅子里没有涂曦的生魂。

此处赶不上,便只能往别处去寻了。

长兮远离了喧嚣,挑着人少的小道慢步走至城门处。城门在日落时就已落锁,墙下守门卫兵神色威严,腰间清一色挂着刀。长兮不需画符,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了他的脚步,但是此刻他面朝着墙壁,微敛双眸,余光瞥向了一边。

“跟着我做什麽。”

长兮音落须臾,方才见墙角黑暗处磨磨蹭蹭地挪出道漆影。这漆影忐忑地抱着臂,瞧着和方才翻墙的小童一般高矮,还不到长兮的胸口。

“我……”这人衣衫褴褛,一脸稚嫩,还是个半大童子。他不安地垂着头,声若蚊虫,支吾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长兮又问了一遍,“跟着我做什麽。”

小童畏缩地后退了两步,脚下是随时要逃的动作,却又强忍着哆嗦没跑。长兮的脸占尽了便宜,绝不是让人心生胆寒的模样,但是他久居高山,身上挂的是月夜的清寂,甚至透着丝丝凉意。小童沖着长兮一身华服而来,他并不是乞丐,讨要的词他说不出口。

“我……”小童乱发披散,羞怯地扯着破烂的衣角,说:“我、我没跟着你,我只是……只是随处——”

“谎话。”长兮神色未变,声音却猝然低冷。

“我没……”小童不敢擡头,‘说谎’二字像是烫嘴,卡在了他咽喉。一是因为长兮的转变另他更加胆怯,二是因为‘谎话’二字更像毫不留情的戳穿,令他无地自容。

可他明明只是个孩子,家中虽不富裕,但是父母辛劳的双手时刻都在教导着他,自力更生方是生存之道。

他既饿得发晕,又羞怯的想钻地缝,岂料肚子先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小童慌忙捂住肚,调头就要跑。但是他腿还没动,便听得长兮说。

“我住城外的山上。”

小童定身回头,见长兮看着高墙。高墙外山脉连绵,长兮的目光被耸立的城墙阻隔,他不知是哪座山,也不知长兮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何意思。

长兮道:“我在山上等你,若是你能上山……”他扯了腰间的玉珏,说:“这东西便赠与你。”

黄河

长兮回了山上,在木门外迟疑了一瞬。木块围成的小院被数只酉禽霸占了,羽翅挥扇时带起满院的尘土。他闪身跃过了院子,直接进了屋里。

苏木还维持着他离去的动作,面临着深渊高崖。催云伞仍然放在身侧,苏木就这般背身坐着,像是没有察觉到人归来。

夜已深。

长兮立在黑暗里,看着廊外月光微芒。木屋里始终没燃灯,漆黑的屋影像是独占山头的妖兽,内里比外头要更闷沉。袖袍掠过桌面,长兮拿起了烛台,屋内霎时被照亮。

长兮道:“去晚了一步,你知道人死后该往何处去寻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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