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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热!
快他妈的要热死了!
柳争的鼻腔被那股淡香占领,他觉得自己被热晕了,怀中像是圈了一个香软的团子,香得他口齿生津,软得他牙根发痒。
“柳争。”长兮觉得心口处也烫,他想抽手推开,却被柳争摁得更紧。
额头的凉让柳争回神,他缓闭上眸,哑声道:“别动,乖。”
柳争将力都压在一侧手上,压得长兮手指通红。长兮胸膛起伏,察觉心口处强势地灌入一股暖流,肆意地涌走在他的四肢百骸。
“这是什麽?”长兮手指微蜷,薄衣下的肌肤在柳争的掌心下热出了汗。
柳争的掌心也出了汗,长兮没等到他的回应,身上蓦然一重,被柳争压了个措手不及。
长兮后背硌到了坚硬的床头,身上被柳争压得结实。柳争整个人摊下来,头垂在他脖颈间,他在那热气里逐渐恢複了力气,却仍被柳争压得呼吸不畅。
柳争远比看起来更加有力量,他以一个霸道的姿势圈着长兮,让长兮动弹不得。柳争的呼吸洒长兮脖颈里,长兮听见他气息不稳,侧过脸,见他双眸紧闭,神色疲惫。
长兮肩头承着力,手指戳了戳他肚子,“柳争?”
柳争轻‘嗯’了一声,将双臂收得更紧,他不擡头,鼻间满是香气,抱着长兮放松地呼了一气,无端想起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古人诚不欺我。
“起来。”长兮肩膀被压得微痛。
“累。”柳争气若丝游,他将整张脸彻底埋在长兮的颈间,蹭着他说。
柳争是真觉疲累,他给长兮的是心头血,天地间的至炎之物。他本不敢随意渡给长兮,那夜长兮沐浴出来,他摸着长兮双足冰凉,便想以地火之力探一探长兮的本相,找出病因。
大抵是长兮本意作祟,柳争一无所获,倒是意外发现长兮对地火之力并不排斥,相反竟有些相互融洽之意。
由此,柳争疑惑更深了。
十方地之灵虽依附地火而生,吸天地之气,纳地火之力,可到底没有东西是不惧这地火的。哪怕他原身即是地火,依旧会因为承载不了源源不绝的‘杀戮’而反噬其身。
他不例外,三山洞主亦不例外。
缘何长兮例外?
长兮被他蹭得痒,又躲无可躲,也乱了呼吸。
“柳争……”长兮眉头微皱,说话时带了喘息。
“叫哥哥。”柳争贴着他耳说。
外头的雪越落越急,到了傍晚犹如颠倒了天地,天空昏沉,地面煞白,池子里的荷叶接住了雪,下面窥得几尾躲雪的锦鲤。
长兮与柳争一道沿街行走,路上的雪积得厚,已看不见什麽行人,两旁都挂上了灯火。长兮裹着狐裘,难得的是柳争也裹了狐裘。
“你还没说给了我何物?”长兮踩着雪,已不觉得严寒难耐,甚至觉得卷过街道的寒风也变得和煦。
柳争的手缩在宽袖下,手中拎的是赴宴的礼。他侧颜在光影中显得沉稳,长兮见他忽地转身,双臂抱身哆嗦着说:“我的阳气。”
“我看是你的鬼气吧?”长兮道。
“咦,你竟学会辨真假了?”柳争奇声,继而又痛心疾首地说:“到底是与谁学的,竟连哥哥都信不过了。”
长兮不假思索,“你!”
柳争本能的又怪起了即墨枝,又倏忽觉得哪里不对劲。长兮这话听着熟悉,还真像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
六郎那夜吃完酒后醉了一天,他醒得比王德诚晚,离开柳宅时天都黑了,但他家中没有严妻看管,流连在外也无须顾忌。那日他府上也收到了请柬,与柳争和长兮收到的如出一辙。
六郎跳下马车,拍着袍子擡头望了眼高悬的匾额。王德诚的宅子买得早,也买得大气,这便是他在京都落稳脚跟的关键。王德诚精通上下打点之道,花了大把的银子,用最短的时间,在京都立稳了脚跟。
因此,他们这群人都高看王德诚一眼。
可最近王氏开始插手德诚布庄,德诚布庄分庄越开越多,从西面乌桕坊到东面兴安坊,无处不见德诚布庄的门铺。六郎也是生意人,他心中清楚这般大肆渲染短期内根本无法获利,一旦进入冷淡期,这些门铺所需的日常花销不出数日便足已耗空万贯家私。
德诚布庄眼下的情形六郎绝不陌生,因为德诚布庄一开始使的便是‘雷厉风行’这一招,只不过那时明面上操控局势的人还是王德诚。
王氏却比王德诚更狠,亦或是王氏比多年前的自己更狠。
这种做法足以说明王氏娘家财力之丰厚,也让六郎愁眉不展。他们早就发现了王德诚身上并无多少真才实学,愿意和他饮酒耍乐也多是看在德诚布庄的份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