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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唐行、世子、神似的脸……一连串儿的事搅得照舞心中缠成了一捆麻绳。她仰头靠窗,看明月澄如玉盘,今夜难得的好月色,寒风也停了。

廊顶唐行持壶盘坐,照舞瞧见了他。

唐行仰头灌了一大口,擡头望着月,眼眸像是被大雨沖刷后的澄湖,将白日里隐藏殆尽的那点儿悲伤尽数搁在里头,再借着酒的辣劲儿放任地流出来。

唐行掩面哭泣,他倒头躺下,壶中的酒倾倒,顺着瓦壁流进瓦当,‘滴滴答答’再滴进水池里。他哭得悄无声息,他大哥是北境军二营的将领,战死是他们的宿命,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怎麽能哭?

哥哥不在了,他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轻易地哭。

唐行将满腔的空虚与不舍都藏进心里,白日里他是世子近卫,往后他还要跟随世子领兵打仗,终有一天也会如他大哥那般纵马酣畅、上阵杀敌。

他要证明自己不是软弱的人,他要快速强大起来,他也要像自己大哥那般,统领一军,将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斩杀在旷野里。

他要用敌人的血祭奠他的大哥,而不是无用的泪。

唐行侧身蜷缩,照舞看着他颤着的肩背,从中品出了一丝伤感。

没由来的,唐行的身影与战场上意气风发的青年渐渐重叠,梦中的一切在此时变得更加刻骨,照舞又忆起了梦中那一幕,甚至比梦中还要清晰。

唐演伏面趴在地上,背后的刀伤砍裂了铁甲,他连擡头的力气都没有,擡手的手又在明示他的不甘。他没有了不让自己倒地的支撑,长枪被他投掷扔出,贯穿了突袭照舞的匈奴,那是最后一击。

阿骨木一只脚踩在唐演的背上,他认出了手起刀落沖跑而来的人,是那位死死压着他们,让他们寸步难进之人的儿子。

阿骨木狂笑起来,张狂的乱发与寒风齐舞,他嗅着满身的血腥味,越发的热血沸腾。他捡起敌人的长枪,在厮杀过来的少年眼中看见了惊恐,然后是绝望。

“不要!”

是撕心裂肺的吶喊。

阿骨木用敌人的长枪戳穿了他们的骨头,他从未如此舒畅,今夜他要将所有人都斩杀在这片山坡之上,再将他们的脑袋割下来带回去领赏。

阿骨木又捡起一柄长枪,长枪握在手心黏腻不堪,他只要一想到上面沾的是敌人的血,便越发觉得此战势在必得。

阿骨木笑得越发猖狂,他看见少年手中的刀斩断了人的手,手臂上也被槊棒刮得血肉模糊。

少年挥刀搏杀,眼中的绝望变成愤怒,又渐渐转为一种坚定。她嘶声高喊,一双眸子杀得通红,里头似有猛兽要咬裂禁锢挣脱出来,势要将敌人的势在必行击碎成一地粉末,融进红色的雪里,再一脚踏碎。

照舞在这一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心悸。

做局

旦日又是个好天气,柳城不比北境,积不起厚雪,下一场雨化没了再出几个日头,宛如春日般明媚。

唐行在屋外守了一夜,天亮时见到王府中侍女来禀,他将人拦在门外,听得侍女说昨夜那别院走了水,烧坏了几间厢房,宴席是摆不成了,今日正宴就设在了王府。

唐行接过侍女手中的盥盆,将面巾搭在手肘间,颔首谢过示意这间房不用进,直接去柳争房中便是。他们在北境过得糙,照舞通常也不用人服侍,只要有盆水就行。

领头侍女盈身退开,领着人进了隔壁的房。

唐行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了动静才推门进入。照舞已穿戴妥当,她抽过挂在唐行肘间的面巾,扔进盆里拧了一把,擦着面说:“今日在王府设宴?”

“是的。”唐行端着盆,“说是别院昨夜走水了。”

“可有死人?”照舞将面巾扔回盆里。

“不清楚。”唐行将盥盆放下,见照舞开了门,就跟在身后说:“昨夜我回去别院时虽已是子时,可庭院里似还有不少人,想来茶温人暖,会有人歇在那处。”

旁边屋里侍女又端着盥盆出来,对着照舞欠了身,才退下去。两人看见柳争后面出来,哈欠连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柳争走过来,唐行先问,“先生没睡好?”

柳争道:“睡得太好了,昨夜月色不错。”

三人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外头闹闹哄哄,接待过几人的管家就在庭院里头,看见来人便引着往内里走。三人跟着人流走进里头,后面的戏台不像是临时搭的,木头雕花都极为考究,正是八风戏班开嗓的那一处。

这处中间也隔着方池子,蜿蜒的廊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挤人,那头堂下案椅刚摆上,随处可见匆忙,倒真像是临时筹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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