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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绝望死了,路上一个人都没看到,越走越偏,我都怀疑是不是走错了,还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那我妈知道了得多自责啊……幸好回来了。”刘诗雨说。
昨天下午一点,当时还没有雪崩,刘家父女本来还有时间下山。
但刘诗雨脚踝扭伤又独自行走许久导致疼痛加剧,谢揉春拿出医药箱帮她处理了下,耽误了一点时间。
这点时间倒也不多,关键问题还在于他们开上山的车子啓动不了,刘诗雨和刘成华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谢揉春帮他们看过也没找出来问题。
方时榴微微挑眉:“谢老板不是说他认识山下修车厂的人吗,当时没有叫人来帮你们看看车吗?”
刘诗雨摇了摇头:“谢老板倒是打过电话,但昨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修车厂没上班也没办法。要是我的脚没受伤,倒也可以步行下山,远是远了点,但总得下山嘛,偏偏我又受了伤,也不能指望我爸背我,他没那意愿也没那能耐。”
不仅如此,刘成华还埋汰了刘诗雨一通,说她大孝女追出去结果她妈还是没管她,她还把自己脚弄坏了害得他这个老父亲一起被拖在山上。
半点没想起来担心一下受伤还丢了手机、好不容易回到大雪旅馆的女儿在此之前有多艰辛和危险。
闻言,方时榴宽慰道:“这样的父亲确实……虽然当着你的面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幸好你已经毕业了,经济独立能做自己的主,多为自己想想吧。”
刘诗雨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方时榴又回头看了眼停车棚,然后若有所思:“诗雨,谢老板的车也坏了吗?我看谢老板是个挺热心的人,刚才你说你是步行去找你妈妈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们没有跟谢老板借车试试吗?”
刘诗雨不好意思地说:“谢老板的车好像没坏吧,不然他说到我们的车坏了的时候,肯定会提一下他自己车的情况的。而且其实昨天我问谢老板借过车,他没有借,说是不太喜欢把车借给陌生人,倒不是说车坏了。”
“也正常啦,比较在意自己的车,而且我和我爸两个陌生人突然跑来,还车子那麽巧的坏了要借走老板的车,老板防备一下不肯借也很合理,所以我昨天没借成车就自己步行出去了。”
“后来我脚扭伤了回来,我爸想要下山,也开口提过想让谢老板开车送我们下去,说会付车费,但谢老板说店里有客人、他不方便走开……谢老板的确是对客人们很细心啦。”
“再然后,两点的时候不就雪崩了吗,所以我和我爸也没多的可纠结了,就留在这里了。”
方时榴一边听刘诗雨带着倾诉欲望的回答,一边在心里默不作声地複盘着衆人来到大雪旅馆的时间和原委。
前天,一月二十八号,除夕夜当天下午,汤山和汤瑶兄妹俩离家出走入住大雪旅馆。
昨天,一月二十九号,大年初一的淩晨,刚放春节假的陆溪和耿东风来到这个冷门地方游玩,提前跟旅店老板谢揉春预定好了房间,谢揉春在淩晨到机场接他们上山入住。
接着到了早上,白小川抱着探冷门旅店的心态来到大雪旅馆。
之后在陆溪和耿东风準备出门滑雪时,刘诗雨和刘成华父女寻着刘母周悦的定位来到了这里。
下午两点雪崩之后,在山里滑雪但侥幸没被波及的陆溪和耿东风往旅馆回来,途中遇到了同样被封在山上的博士考察团师生六人,出于热心邀请他们一起回到了大雪旅馆。
直至下午五点左右,方时榴和卫繁也狼狈来到这里。
想到这里,方时榴擡眼望去,看向站在院子里的汤山和汤瑶兄妹俩。
“只要现在人没事就好,下山的路总会通的。”方时榴对刘诗雨说,“他们好像都收拾好了,我们也过去吧,这外面太冷了,还是回屋子里比较好。”
刘诗雨抖了抖身上落下的雪花,点点头。
张印的尸体被搬到了103号房,赵南的尸体仍然在104号房,两间房都被反锁了起来,然后衆人有些气氛低沉地走过院子,来到了大堂所在这边这栋楼。
方时榴站在走廊下擦了擦头发上的雪。
谢揉春率先走进室内,烧起了火盆,然后对陆续进来的旅客们说:“不论如何,饭还是要正常吃,我先给大家準备早饭吧。”
礼貌来说,还是应该像昨天晚饭那样大家出几个人一起帮帮忙的,但现在大家都心事重重,虽然的确有点饿,但也是真的没心情吃饭,所以没人阻止谢揉春準备早饭,但也没人特意起来帮忙。
谢揉春去了开放式厨房,其余人坐在火盆边,隐约能听到锅碗瓢盆的动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