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我t都不知道外面还有个种,你听我说,这不重要,谁晓得梁姝那个疯女人是不是胡说的,她的话你也信?咱们的事才是大事。”

女人捂着脸细细啜泣,半晌放下手:“我不同意,梁致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不能不为他打算。”

“小婉,你相信我,”男人抱住她:“我也没料到老大会让梁姝回来,现在要把梁家彻底握在我们手里,只有把梁致的股份也给我我保证绝不会亏待你们母子。”

“不”女人挣开他:“文隽和我说过无论是谁,都不能动梁致的。”

“我大哥?”男人似乎耐心用尽,嗤笑一声威胁道:“你听他的?我大哥是怎么死的你最清楚,现在你只能听我的,小婉,你跟在他身边这些年,胆子越来越小了。”

“是你,是你叫我把他的药”

忽然,门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楼道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梁文博机警的捂住林婉的嘴,打开安全通道门,却只见一个推着保洁车的工作人员路过。

第8章 惊喜

庄深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眼看着厨房就要开始忙碌,他想着横竖这场丧礼还要办两天,大不了明天再来找公子哥要卡。

刚打开门就撞上了梁琰,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梁琰迅速侧身进来,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轻巧的带上门,就着这个古怪的姿势看向猫眼。

他手劲很大,松开时庄深白`皙的脸颊上被按出两道红印子。

一时气氛微妙。

庄深涉世未深,观察到他隐忍怒气的眉头,不自觉脑补出一些危险的画面,譬如大家族恩怨情仇,外头有人在追杀他,想着想着就后退了两步。

“唔我的卡呢?要是找不到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梁琰猜到他那点无稽的心思,好笑的看了看他的厨师服:“你是在厨房工作?卡不在我身上,你留个电话,等会儿我让助理送给你。”

庄深忙不迭点点头,胡乱报了串号码,慌张遛了。

“12位?”梁琰看着他夺路而逃的滑稽背影,前一刻还沉浸在养父可能是被家人谋杀的震惊中,此时摸了摸自己的脸竟有些想笑,连银行卡都不要了,他有这么可怕吗?

梁琰的私人助理周楠先一步到公司,推开会议室的门发觉老板竟然迟到,他们明明是一前一后出的酒店,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在酒店门口绊住了脚。

梁琰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的叫他寻个隐蔽的地方说话,而后沉声道:“找家靠谱的私家侦探看着梁文博和林婉,再订两张去纽约的机票,我和梁致的,越快越好。”

老板要监视他二叔和母亲?还要把弟弟立刻送走?周楠只愣了一秒,立刻进入他高级助理专业的角色:“好的。”但随后,他敛容屏气,以为老板还要吩咐什么y谋感十足的任务,但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正经?

“把三天前我捡到的银行卡找出来,失主找来了,对等等,不着急,你查一下他,我要详细信息,包括他的家庭成分和社会经历。”

“?”周楠满脑门问号,如果他没记错,司机王叔跟他唠过嗑,说失主是个扎着小辫子大冬天耍酷只穿一件毛衣冻得脸都白了的看起来就没好好上学的男孩,但既没敲诈也没碰瓷,连架都没吵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路人,这是怎么惹着老板了,要查人户口。

他旁敲侧击:“要跟踪吗?”

那头顿了一秒:“暂时不需要。”

梁致陪着母亲出席丧礼三天已经无聊透了。

自打他父亲去世,虽然上头有个名义上的长子梁琰顶着,但所有亲戚都知道他才是亲生的,林婉每日天不亮就叫他起床续香,他无ji,ng打采的跪到家门口的火盆旁,烧一两张纸做做样子,再被带到鼎原酒店去和一群压根不认得的叔伯阿姨亲切打招呼。

他大哥这两日公司丧礼两头跑,他也没抓到机会和他玩耍。

一大早又被母亲提溜到火盆旁烧纸,他知道昨晚大哥回主宅睡觉的,管家告诉他他大哥今天还没出门,梁致蔫了吧唧的跪着,眼睛紧盯着楼梯,看见梁琰穿戴整齐的下来,立刻直起身板,跪得比专业嚎丧的还标准。

梁琰走到父亲遗像前供奉磕头,梁致找准机会撒腿就往他车跑,一边跑一边通知:“妈,今天我坐大哥的车去酒店。”

林婉拿他没办法,只能嘱咐梁琰看着他别让他胡闹,养子是个稳重的人,虽然与她不亲近,但梁致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兔崽子很听他的话。

“母亲放心。”养子说道。

恭敬的态度十年如一日,‘母亲’两个字从他嘴里毫无感情的吐出,更像是虚假的仪式。

但今日梁琰狠狠打碎了他们勉强维系的冰面,在隐瞒了所有亲属的情况下亲自把梁致送回了纽约的学校,待两日后回来,林婉和梁文博两位家长兴师问罪,他淡淡一句:“这是父亲临终所托,让我务必把弟弟尽快送回学校,父亲一向是如此教导的,小辈们需以学业为重。”

梁致到了国外,梁文博的转让股份计划不敢明目张胆,只得暂时搁置住,他自然是气愤的,但架不住这是梁文隽的遗言,又有梁姝横cha一脚说梁琰做得对,只有林婉作为母亲责怪他擅自带走弟弟,让她担心。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梁琰拦住她,低声道:“父亲是梁致的父亲,这世上只有他,是绝不会害梁致的,母亲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周楠是个神通广大的人,梁琰出国前后三天时间,他已经把私家侦探安排进了梁文博的办公司和林婉的下午茶姐妹团。

出于职业素养,他顺带查了林婉和梁文博的感情史,然后就惊讶的发现,银行卡开户人是一个叫庄淮的女人,梁文博情史资料里也有一个叫庄淮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并没有在他身边待多久,资料也仅仅只是留有一个名字和她的职业,陪酒小姐。

周楠查到银行卡账单记录里在1993年初户头多了一笔二十万的进账,九个月后庄淮在老家生下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就是丢卡的长发少年,庄深。

“二叔的私生子?”梁琰紧锁眉头:“能确定吗?”

周楠:“不能,庄淮私生活很乱,生下儿子也没有回来找过梁文博。”

梁琰坐在办公桌后反复对比两份资料,眸色越发y沉,半晌沉默后冷不丁笑了:“有趣找人跟着他,我要知道他接下来的行踪。”

周楠被他笑得一阵发毛,之前还在想老板是不是看上了那男孩,现在他觉得不太妙。

梁琰:“银行卡呢,还给他了?”

“还没。”

“不用还了,放我这里。”

第9章 画展

在酒店厨房干了三天活一共赚两千四,去服装批发市场买了件羽绒服三百,买了条裤子八十,穿上新衣服走路上胃痛晕倒送急诊拍片配药一千,夜风把碎发吹到眼皮上,庄深拎着塑料袋从公交车上下来,路边餐馆的灯光一照,脸白得跟太平间诈尸似的。

犹豫再三,还是进去吃了碗面,青菜ji蛋面,不敢放醋不敢放辣,挑一筷子起来塞嘴里,除了烫没别的感觉。

他的胃真是饿坏了,肚里没货会疼,骤然有货也疼,狼吞虎咽了两口猛地站起身跑出店外,全给吐出来了。

呕得眼珠子充血,本来不觉得有多难过,眼泪滚进嘴里的时候还是猝不及防的委屈了,面没尝出味道,眼泪有,咸的。

口袋里统共还剩一千,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像路边脏兮兮的乞丐一样睡大街了,想到这里控制不住的伤心,他那被车撞飞的妈是个远近闻名的s_ao`货,别提养孩子了,连养活自己都是指望着嫖`客口袋里的钱,但她也不是太坏,至少没让他睡过大街,没饿过他。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胃不好的呢?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妈有时候喝多了会骂他:“麻雀窝凤凰胃,迟早饿死。”骂归骂,她清醒的时候又会经常煮些养胃的汤给他喝。

庄深已经很久没有从记忆里搜寻到关于母亲的温暖,现在,他忽然很想她,即使她是个喜怒无常的d_ang 妇。

到s市他本来也没打算久待,半年前在老家听说十一月s市会举办莫奈的画展,对于艺术生来说这是个足以仰望一生的人物,但那时候方圆还在做卖屁股的生意,他不想用这种钱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事实上,他简直恨透了卖 y这个行当,他妈曾经把男人带到家里来搞,被他放学撞见,从此对男女性`交就生理厌恶,后来方圆被一帮畜生拍视频,他看到一半就疯了,除了逃跑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寒风很容易把眼泪吹干,他回到餐馆吃完了那碗面,把荷包蛋挑出来喂给了街边一条脏兮兮的黄狗,回到住处已经将近凌晨,掏出塑料袋里的胃药吃了一颗,躺平了没几秒又把腿缩了上来。

太冷了,s市给他的最初印象,就是灌进骨髓里的冷。

但人们常说否极泰来,他好像又一不小心邂逅了一丝阳光。

周二,y,西北风34级,零下1c。

非节假日画展门票只要一百,他特意等了一周才去看,人不算多,至少不会被挤着往前,可以停下来细细欣赏,美术书上的照片和原画还是有区别的,隔着一层玻璃,柔和的上顶灯把颜料蘸在笔刷上的走势都照得分毫毕现。

他时间够充裕,眼睛盯着三米长的名作《紫藤花》看得一眨也不眨,从左往右,他缓慢的转动身体,往右边挪了一脚,极轻的撞上了身边的人。

“啊不好意思。”沉迷之中吓了一跳,他立刻缩回肩与人拉开距离,视线里起初是暗条纹的西装,那人的肩膀平阔,下颌骨线条分明,薄唇抿着,一双略显y沉的深邃眼俯视着他。

是他?庄深抽了口凉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傻愣愣的瞪大了眼睛。

梁琰瞧着他的呆样,勾起嘴角:“好巧,又撞上了。”

“巧。”

“大厨好清闲啊,工作日看画展。”

“不不,”庄深见他误会,忙摇头:“我不是厨师。”

对方却好像并不多意外,也没追问他的职业,仅仅点点头:“哦~”

四周看画的人脚步很轻,庄深和他站在巨幅紫藤花前感觉呼吸变得很慢心跳变得很快,他不知道该绕开公子哥好还是继续这么站着好,若贸然绕开似乎不大礼貌,但和他这么站着,他又忍不住想起上次的事。

胡诌的手机号,实在太丢人了,明明自己是丢了卡的,却好像做贼一般的逃开。

他的脸控制不住的发起热来,余光瞥见公子哥转过的视线,慌忙把脸扭到一边,他简直想钻进画里躲到紫藤花后面,才能勉强遮一遮他这不争气的红透的脸。

“你的卡,拿去。”

没有料想之中的嘲笑,庄深垂着眼睫木愣愣的伸出手,指尖刚搭上卡边,对方又缩回了手。

“会画画吗?”

“嗯。”他顿了顿,补了句:“一点点。”

“替我画幅肖像。”

“啊?”他脑子里顿时乱成一锅粥,以公子哥的身份要什么好的画师没有,他这半吊子哪里好意思献丑:“不,我画得不好,你找别人画吧。”

梁琰:“别人的卡又不在我这,我找谁去?”

庄深哑口,他脑子硬生生给梁琰带沟里去了,压根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卡被人捡到了,不理直气壮的要回来,还要被威胁讲条件。

梁琰很绅士的没再咄咄逼人,还和他一起慢悠悠看完了所有展线上的画,庄深走到最后一幅时故意不动,但梁琰大有你站到闭馆我无所谓的意思,遂作罢。

出了展厅,梁琰热情好客的开车送他回家。

二人一路无话,到了旅馆门口:“明天有空吗?”

庄深开了下门,打不开,跟个吓傻了的鹌鹑似的:“干嘛有,有什么事?”

“画我啊。”

车里空间狭窄,他被梁琰似笑非笑的盯着,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他的心尖,只觉得脑子彻底炸开了烟花:“我能不”

“就这么决定了,我让助理明天早上来接你。”车锁发出一声轻微咔嗒,他收回多情的眼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方向盘:“下车。”

第10章

梁家家主都有一副油画,上一任家主梁文隽的油画前两天挂起在主卧墙壁上,二叔是个花花公子,外头小情人众多,因而除了周末家庭聚餐他是不会回来住的,梁琰猜测二叔不回来住还有一个原因,他害怕挂在墙上的梁文隽,毕竟杀人凶手多多少少都会怕死者索命。

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洒在那幅画上,框边像落了层金粉。

梁文隽是个严肃的人,但画师把他的嘴角勾勒得微微上扬,看起来和善许多,梁琰想着等二叔死后,这副油画就会被拿下来,二叔的就挂上去,到那时梁致作为下一任家主住进这间房间会不会不喜欢呢?如果告诉他二叔和母亲一起害死了父亲,他想象不出没心没肺的弟弟会是什么表情。

“他来了。”周楠敲敲门,示意老板去会客。

从画上收回视线的时候,梁琰眸子里闪过一瞬y狠,他慢慢从楼梯下去的时候,沙发上挺直腰背坐着的少年听见脚步声仰起脸看向他,桃花眼眼尾弯弯,睁大的时候看起来很无害,梁琰对他微微一笑,他拘谨的立刻站了起来。

画具从腿上滑落下去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他慌忙去捡,散落的画笔滚得到处都是,不由得脸热起来。

一只铅笔滚得有点远,他伸长了手去够,被另一只手抢先捡起。

“这是先热热身?”梁琰递过笔,很自然的把画架画板拎了起来。

庄深羞赧的笑笑,拂开一丝垂落下来的头发,低声道:“谢谢。”

“时间还早,我猜你没有吃早饭。”

“唔不用客气”

梁琰顿住脚,回身俯视他:“刚好我也还没吃,陪我一起吃吧。”

两人一高一低站在台阶上,庄深险些又撞上他,头微微往后仰着:“哦”

周楠同桌吃着早餐,余光偷瞄老板与少年轻声细语的说话,温柔得他ji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有点好奇,好歹也跟在梁琰身边三年了,但他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来老板是真被小美人勾了魂还是装的。

庄深打小对绘画很着迷,正儿八经的跟着老师学画画只在高中的时候,可惜学校教的技巧大多是为了应付考试,他还算得上有天赋,又勤于练习,对光线和色彩把握得很好,他摆好画架,说起小时候乱涂乱画把家里的白墙壁弄得花里胡哨,他妈追着他打的事。

“看来你不是个乖孩子。”梁琰侧身坐在窗边,一条胳膊闲适的搭在腿上,另一只手端着咖啡,庄深不断抬头捕捉他脸颊上的线条与明暗,表情还算镇定,但其实紧张得出了一手汗。

这座别墅静悄悄的,二楼连脚步声都没有,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心鬼作祟,总觉得对方一直在看着他,近乎要将他看穿,这样浓烈的视线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晃神,以至于他不得不故意忽略掉对方的眼睛,先将脸部轮廓细细描绘完。

画笔唰唰,梁琰没有再说一句话,时间被拉得很长,咖啡喝了一半已经凉了,他今天耐心很足。

终于只剩下眼睛,庄深轻轻的深吸一口气,抬眼,对视。

“你长得很好看。”语调温柔,不疾不徐。

笔尖停滞在画中人的眼珠上,庄深害臊了,他的脸克制不住的漫上红晕,没几秒,连耳朵脖子都红了,这实在很没出息了,但他忍不住,他的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匆忙在画纸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松开燕尾夹,他把纸竖起来像傻子一样把脸藏在后面。

“我画好了,画得很差,你还要吗?”

梁琰起身抽出那张被充当遮羞布的画,仔细欣赏着,悠悠的把话说完:“我很喜欢。”

第11章 告别

十二月初南方大幅降温,s市率先飘起了雪花,庄深原本看完画展就想离开s市了,临走前彻夜未眠,第二日起个大早特地去梁家告别。

管家明叔开的门,他最近常被梁琰带回家做客,管家认得他了,热情的接待他进门,厨娘正在准备早餐,扑面而来的粥米香气让他冻僵的身躯舒缓了一些,梁琰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从房间出来,见到他时愣了一瞬,随即快步下楼拉着他进了房间。

“这么冷的天你要来怎么不告诉我,我去接你。”手未松开,握在掌心捂着。

房间里开着空调,庄深坐在松软的床褥上怔怔的看着那只被包住的手,他是走来的,一路上胡思乱想还走岔了路,只知道太阳把晦暗的y霾驱散了,他就走到了。

身体回过暖来,他却越发的头晕目眩,有只干燥温暖的手摸他冻红的耳朵和脸颊,他鼻子一酸眼珠就雾了,慌忙躲避着那只手把头压得更低,生怕被他看了笑话。不过是受了点凉有什么好哭的?

“庄深,”梁琰蹙着眉扶起他的脸,那氤满了水汽的眼眶顷刻间不争气的滚下一颗眼泪,正滴在他掌心,梁琰手一颤,随即像个热心肠的大哥哥一样给他抹眼泪:“出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

“哪不舒服吗?”

庄深仍旧摇头。

梁琰便不问了,他本来是极厌恶别人哭哭啼啼的,但这么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坐在他床上哭,他倒耐心起来,等着人哭够了自己开口。

庄深抽噎了两下,眼睑鼻头哭出一层嫩红色:“我要走了,今天下午的车。”

梁琰松开握紧的手,站起身去泡茶:“走?”

“嗯。”手指骤然一凉,庄深泪眼汪汪的望着他,欲言又止。

茶汤碧绿,泡第一盏时有几滴细小的水沫jian到桌上,被梁琰慢条斯理的揩掉,他是背对着床的,因此庄深并没看见他的表情,房间里太安静了,冲第二盏时淅淅沥沥的水声里夹杂着一声极轻的冷笑。

庄深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琰转过身,表情严肃而担忧:“你一个人要到哪去?”

“我也不知道s市太冷了,我想往更南边去看一看。”顿了顿,轻轻补了句:“你觉得呢?”

梁琰把杯子递给他,无视他期盼的目光靠回到桌边,抿了口淡淡道:“也好,你几点的车?我下午有个会,不知道赶不赶得及送你。”

午后,一阵北风把y沉厚重的乌云卷到s市上空,眼看着就要有一场寒彻入骨的雨,梁琰照常到公司开会,没有叫任何人送庄深,开完会约莫三点,窗玻璃已经被雨冲刷得纤尘不染。

刚走到地下车库,周楠打来电话,说事儿办妥了,本来一根汗毛也没伤着,就是有个不长眼的抢了画具,庄深不肯撒手,他个二愣子粗手粗脚推了庄深一下应该不碍事。

握方向盘的手一紧,寒声道:“怎么做事的?”不等周楠再说,挂断电话踩下了油门。

周楠说那人粗手粗脚,还真是够粗手粗脚,梁琰找到人时,他shi漉漉的苍白小脸上脑门红得格外瞩目,本来就一夜失眠发着烧,被抢劫的一吓,再淋点雨,坐进车里哆哆嗦嗦一句话还没说就晕了过去。

气得梁琰狠砸了下方向盘。

第12章

冬季天黑得早,雨夹雪吹在窗户上发出破碎的微弱撞击声,医生拔下病人手背上的细小针管,迅速按上酒ji,ng棉花,随即将那只白得连皮下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手交给梁琰,叮嘱他按一会儿防止出血。

管家明叔送医生走时正好碰上程韵来家里,她从车上下来,穿着一件格纹的长款呢子大衣,左手抱着什么藏在怀里。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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