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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 作者:寂寥二三

第1节

除了我,谁也不会爱你。

渣受遇上鬼畜攻的故事,强制爱,情节略狗血。

cp:鬼畜s复仇攻 x 一心只想跑路怂包受

梁琰 x 庄深别站错啦~

一.冬

第1章 渣滓

红球西落,凛冽的风声像得到某种鼓舞一般更加不知疲倦的贯穿着窗缝。

学校角落里的y暗画室因摆满了木架还显得格外狭小,长发少年从一片铅色中转换目光,瞥见握笔的手指上皴裂了小口子,那一点红扎进他的眼睛,穿梭过根根血管,刺得他猛打了激灵。

咖色木板挡住了仅存的一线斜阳,整间画室只有松动的玻璃发出哐哐声,灰色的周遭骤然模糊起来,有个欢快的清脆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喊他:“喂,深哥,回家了。”

他仰起头,渐渐粗重的呼吸似要把一切听觉都掩埋住,迟钝回过头,从发丝的掩映里瞧见一个瘦小的男孩,男孩的大眼睛如此晶亮,像澄澈的天池水,分毫毕现的倒映出他虚伪的狼狈模样。

苍白长指匆忙捂住面庞,他不敢再去看,只听见男孩忽而温柔的献宝:“深哥,我买新画笔给你啊,你喜欢这个我就送给你。”忽而又是歇斯底里的哭诉:“你这个畜生,你一定不得好死!带着这个臭女人滚出去,滚!”

夜凉如水,满面冷汗,腹部的绞痛把他从噩梦里拉回现实,时至他背井离乡的第二周,以恩将仇报的渣滓角色逃离了小县城,一路漂泊到声色犬马的s市,打着追逐梦想的名号意欲抛却过往,却被内心的谴责折磨不已,几乎夜夜噩梦。

塑料壳轻飘飘,已然磕不出再多一粒胃药,没了方圆,他苦笑,大概再也不会有人惦记着他的药吃完了没有,痛吧,他想,活该的。

与此同时,在智能手机还未普及的时代,远在小县城的男孩穿着一身宽松褪色的病号服,半旧的米奇拖鞋还是夏季的款式,一双裸露在外的脚冻得通红,叫人看着着实可怜,他在路边一遍又一遍的打着电话,动作僵硬而执着,双目空洞而红肿,报亭大爷看不下去了,夺过电话:“你这个娃,都给你讲了,人家空号哩,莫要浪费时间,快些回去养病吧。”

男孩怔怔的,起初还倔强的不肯松手,半晌终于撂下电话,他眨动大眼睛看着老大爷,似乎终于清醒过来,假如一个人决心要离去,是不会因为挽留而回头的,何况他连挽留的机会也没有留下,抬袖揩去眼泪,对着灰暗的天空骂了声:“去你妈的吧,老子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我以后吃好喝好,再也不用省钱给你买东西了。”

第2章 银行卡

廉价小旅馆隔音效果不好,天蒙蒙亮时楼下厨房的油烟机声就嗡嗡的震着整栋楼,庄深彻夜难眠,等到一束光点从窗帘缝隙里偏移到他的眼时,倏然坐起身来,长发倾泻到苍白脸侧,明黄的光晕把发丝染成根根金线,少年睁开泛青的眼皮,把干涩发痒的眼睛揉到连睫毛都零零碎碎耸塌下来,迎着晨曦看去,他的右睛眯成条缝,眼尾一颗黑色小痣冲淡了几分稚嫩。

深秋季节,只着一件毛衣已经不足以保暖,但他走得匆忙,实在也没脸回去多捡一件衣服。

老家的房子在一年前母亲去世时已经卖了,那伙流氓用拍下的小视频敲诈方圆,摆明了欺负他们两个势单力薄的少年,庄深怒火中烧,但那视频实在难以入眼,如果报警,流氓们就会在小县城里把照片,视频传开,到时方圆的脊梁骨能被人戳穿,他空有怒气最后也只能把钱取了给他们,现在卡里所剩无几,趁着画展还未开,他想去附近的银行取些钱。

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戴上一个黑色鸭舌帽就下楼去了,正遇上厨房的伙计被老板娘教训,话里话外责怪他昨晚忘记断电,所以油烟机才坏了的,小伙计不服,反驳着油烟机早就坏了云云。

庄深在这里住了三天,小伙计瞧见客人下楼眼珠一转,同老板娘嬉皮笑脸:“别骂了,你这么凶会吓走客人的。”老板娘翻个白眼,气哼哼去厨房鼓捣油烟机。

“诶,你去哪啊?”小伙计追上来。

庄深被门口窜进的冷风冻得缩了缩肩,他不大想搭理这个人,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小伙计把他误认作是个美女,他还闹个急眼,头也不回道:“出去逛逛。”

小伙计浑不在意他的态度,偷偷歪着头看他,打心眼里感慨这个男孩长得比电视上明星还好看,只是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帅小伙为啥要留着长发,从背影看去雌雄莫辨,害他闹个笑话。

小伙计傻呆呆盯着他,忽然见他转过头走来,一惊,咧开嘴:“你咋又回来了?”

庄深压了压帽檐:“嗯你知道附近哪里有xx银行吗?”

“哦!在南边。”

“南边?”

小伙计往脑后指了个方向:“对,你往南走,然后过个马路往西。”

庄深往他手指方向看了看,苦恼的蹙着眉:“往西?”

“”

“”

小伙计:“帅哥你是不认识东南西北吗?”

庄深面露尴尬,摆摆手:“算了,我路上问人吧,谢谢你。”

小伙计赶忙说:“诶,我正好也要去xx银行取钱,你等我拿个卡,我带你去吧。”

于是庄深一路被聒噪的小伙计问东问西,小伙计是个热情的人,庄深晓得他没恶意便也能答就答,不愿答的诸如爹妈,诸如方圆,他都笑笑混过去了,小伙计又叨叨起家里父母和几个顽皮的弟弟妹妹,说得逗趣,庄深笑着笑着舌尖苦涩,在大马路上发起呆来,亲情,友情,爱情,这些最稀松平常的东西,他一个也没有了。

“喂!当心!”一股大力把他横向扯开。

衣袖擦着疾驰而过的轿车,他的手臂被冰冷坚硬的后视镜刮得生疼,若不是小伙计即时拉开他,他就要被撞到了。

按住手臂,惊魂未定,他们已经走到银行门口,那辆车也在几米远处急刹住,司机下来,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摘下墨镜,有些恼火的冲他们叫嚣:“你走路不看着点吗?”

小伙计嚷嚷:“诶你这个人,撞到人还这么凶,赔钱好吧?”

庄深拧起眉,想着手臂铁定是青了,本来计划今天取钱可以买画具回去练习的,这下可麻烦了,他不大想跟这个蛮横的司机吵架,对方锃亮的轿车昭示着他们惹不起,闹到最后无非被扔几张臭钱,还得白挨一顿羞辱。

“我没事,”他拽拽小伙计:“别跟他吵。”

小伙计忿忿的瞪着司机,这时后座车门开了,下来一个眉宇间拧着不耐烦的年轻男人,他个头很高,面容硬朗,这大冷天只穿着一件深蓝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上,显出几分超越年纪的稳重干练,庄深心道果然车里坐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公子哥打断了司机的话,向他走了几步,言简意赅:“抱歉,需要去医院吗?”

小伙计扯了扯庄深,嗓门小了些:“要他赔钱吗?”

许是男人通身的气派让人不由得感到矮了一阶,显然他也是不愿纠缠的,庄深与他对视,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摇头转开眼神:“不用。”语罢,拉着小伙计快步走开。

对方也一点儿不废话,只是几不可察的眯了下眼便也径直往银行走去,巧的是他们取号正好在同一个窗口,一前一后办理业务,庄深坐在服务台座椅上时总觉得脑后有双眼睛在打量自己,倒不是自作多情,只是两人刚起了冲突,他觉得难免会被对方敌视,因而取了两千元胡乱揣进兜里,低着头,帽檐挡住了视线,与公子哥擦肩而过时脚步很急。

他记得把银行卡夹在钞票里的,但回到旅馆把两个裤兜都翻出底来也没找到银行卡,仔细一想八成是揣钱时不小心掉的,匆忙赶回去,也已经找不到了。

第3章 死气

漆亮轿车飞速滑进铁门,把道旁栽种的木槿花枝牵扯得摇摇曳曳,优雅姿态像极了在二楼阳台踱步的女人,丝毫没有被家主即将去世感染上一丝一毫的悲切,老管家焦急侯在门口,瞧见轿车停在台阶下,正欲恭敬上前,身后猛然窜出一个少年,直直扑进那高瘦挺拔的男人怀里。

“哥,”他闷声道:“他们讲我爸要死了,是真的吗?”

对方蹙眉不答,只抬眼与二楼的女人对视,略一颔首,随即揽着少年进屋:“父亲呢?”

少年哭丧着脸引他上楼,一头新烫的金色卷毛显然是ji,ng心打理过的,与这满屋子古老的红木摆设格格不入,他环着男人的腰,万分依恋的问着:“他真的会死吗?天呐,我才刚回来,他怎么就要死了呢?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上次打我的时候还那么有力气,现在躺着都不能动了我妈和二叔也说”

男人烦躁的扯开领带,搭上门把手的瞬间又收了回来,将聒噪的男孩拉到一边,肃然训斥:“梁致,不准在父亲面前说这些话,他还没死。”

“”少年有些委屈的瞪着双目,观察着他的脸色忍不住小声辩解:“我妈就是这么说的,二叔也这么说我可不想他死的。”

梁琰深吸一口气,胡乱揉了揉他的黄毛,随即转身开门,已是换上了小辈该有的恭敬谦和模样,梁致靠着墙揪了揪一撮乱发,听见大哥同屋里人打着招呼,“母亲,二叔”语气熟稔而疏离,唤父亲时却温和的压低了声调,与他素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大相径庭。

老管家在门口与私人医生交谈,想招呼梁致也来听听,梁致却懒得记那些生涩的病理,横竖他爸都是要死了,吊着一口气也拖不了几天,他听人说了,他爸不肯闭眼是在等三姑,人要死时大抵都是这样,要把想见的人都见全了才能瞑目,跟得不到玩具誓不罢休的小孩儿似的。

梁致觉得没甚趣味,甩甩手:“你叫大哥来听吧,我可听不懂。”说罢满不在乎的下楼去了。

老管家心头发凉,只觉这个家里,妻子不像妻子,弟兄不像弟兄,亲生的还不如抱来的,待床上那位咽了气,恐怕整个梁氏都要翻个底朝天。

第4章 梁太太

梁文隽是胃癌食道癌并发,弥留之际骨瘦如柴,又兼黄疸遍布全身,看起来十分的可怖,主屋里或坐或站挤了许多探病的亲友,林婉披着一条羊绒围巾面无表情的退居在阳台边,她能察觉到梁文隽虚弱的目光,即使快要死了也依旧那么令她厌烦,清冷的晚风撩起她乌黑卷发,年近四十的女人保养得极好,皮肤光洁如月,可惜她不爱她的名头——梁太太,或者说她想成为的是另一个人的梁太太。

梁家的老二梁文博打着电话进来,梳着个大背头,西装革履,脚下生风,进了屋子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只与一众亲戚点头示意,直直的冲梁文隽走去,他这一派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士模样,恍惚让人错觉他已经是梁家家主了,林婉同他使了个眼色,漫不经心的更往阳台躲了躲。

梁文博俯身与病人说话也是带着三分笑意:“我劝了三妹许久,她肯来了,你不要焦急,我派去的人说她马上就到。”

梁琰站在床边,只觉二叔这句话一点也不像在安慰将死之人,倒像是催命来的,他看着他旁若无人的走去阳台与林婉攀谈,林婉似与他起了争执,他却仍旧是笑,连背影都写着志在必得。

深夜,铁门沉重的滚动声吵醒了昏昏欲睡的病人,他艰涩道:“是小妹来了吗?”

梁琰回他:“是三姑,二叔去接她了。”

不多时,只见一个瘦小ji,ng悍的女人从楼梯上来,她个头不高,冷着张素净的小脸,与身旁笑面的梁文博不同,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模样。

梁琰打小跟在梁文隽身边教养,见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近二十年未曾踏入梁家主宅,这座华丽却y沉的房子,梁姝目不斜视走进房间,微微拧起了眉,仿佛已经闻见了她大哥腐烂的气味,一干亲戚打量着她,暗地猜测着梁文隽会如何将家产分一杯羹给这个小妹,有老辈触到她的目光想同她客套一番,刚调动起嘴角的弧度就见她迅速转开了眼神,细长的眼尾带着一丝不屑与怨怼,也便没人再自讨没趣了。

“三妹啊,你可真够无情的,你晓得大哥有多想见你,却还姗姗来迟,难道想让他死不瞑目?他可是一直都不肯闭眼。”梁文博自然的搭上她肩,装作兄妹情深的说着悄悄话。

梁姝骤然一顿,在众人面前丝毫不给他面子,冷哼一声掀开他手,扬声道:“别y阳怪气的,轮得着你来说他吗?有这工夫不如去找你的老相好叙叙旧。”

众人皆是一惊,林婉与梁家两个弟兄的情爱纠葛,年轻时闹得轰轰烈烈,可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梁文隽又向来护着林婉,亲戚间心照不宣,已经很久没人敢提起这件事,此时半看笑话的偷瞄向阳台边的林婉,唯有梁致傻傻的站在他母亲身边,嘀咕一句:“嗯?都看我干嘛?”

林婉咬紧了牙,掐着围巾不敢发作。

第5章 遗嘱

梁文隽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给梁姝的公司搭生意,可惜梁姝始终对他很冷淡,即使在他将死之时,她依旧不肯坐到床边与他温言几句。

梁文隽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兄妹俩都不说话,梁文隽叹了口气撑着坐起身来,竟抖着手拔去手背上的针管,又把压乱的发 好,一边苦笑念叨着:“生病真是麻烦。”

梁姝笑不出来,靠在墙壁上看他,知道他现在已然强弩之末,不过回光返照而已,但眼前这个丑如骷髅的人和她年少时印象里帅气敦厚的大哥实在有天壤之别,她甚至疑惑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里,她经年累月的恨还有没有意义。

“你要跟我讲什么?”

“小姝,你坐到我身边来。”

梁姝盯了他半晌,冷笑:“我不去,你这个人控制欲太强,我还是离你远一点的好。”

梁文隽有些失望,但也不勉强她:“小姝你还在怪我。”

“是,不应该吗?”她想到什么,情绪激动起来,但还忍着怒意故作平静的嘲讽他:“你这个人什么都想要,所以你现在要死了,什么都要失去。你终于尝到失去的滋味了,我还挺为你高兴的。”

梁文隽沉默的按着手背上冒血的针孔,他翻开掌心,又翻回手背,回忆着他心爱的女人,他呕心沥血的企业,欲`望,权力,得到,失去,所有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但他仍有牵挂,无法放下:“我想让你回来帮忙打理公司。”

“什么?”她觉得好笑:“你怕是忘了我已经不是梁家人。”

梁文隽不理会,兀自言语:“文博玩心太重,心思不纯,公司交到他手里我不放心。你的身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小姝,回来吧,帮帮大哥。”

这件事非同小可,梁姝接着这个烫山芋,满腹疑虑,大哥到底是走到什么样的境地才会来求她,本能的拒绝:“你有儿子,怕什么。”

“梁致?”他摇摇头:“除了吃喝玩乐屁也不会,林婉太惯着他了。”

“还有一个呢。”

梁文隽抬起眼,目光如炬:“梁琰确实不错,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梁家人,这样的身份如果没有你做后台,恐怕难以服众,况且”

梁姝瞧着他ji,ng明的算计模样,毫不留情的戳穿:“你怕他将来抢梁致的?”

梁文隽闭上眼:“他和我太像了。”看上的东西,不折手段都要得到,他不禁有些后悔,把这种侵略性的意识教给养子,但重来一回他又不得不教他这样,没有梁琰,梁致就是个任人宰割的肥羊。

梁姝张了张口想骂他,却又不知该骂他什么才好,高处不胜寒,坐上梁家家主的位置若不事事算计早就被啃得骨头渣也不剩了,但她对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实在不耻,见他瘫软在枕头上的样子,只恨恨道:“将来梁琰和梁致的事,我不会管。”

梁文隽见她答应回来了,顷刻间脱力,在她开门的瞬间叫住她:“小姝大哥对不住你。”

梁姝没有回头,只昂首涩声:“晚了。”

众人守在门口,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门开了,梁姝睨着这些各怀鬼胎的人,手一举拦在门口:“都给我安静,大哥累了,遗嘱在我这里,管家请大家楼下喝茶吧。”

梁文博想去夺,被她甩手躲开。

“二哥急什么?从明天起,我会回梁氏帮你一起打理公司,咱们兄妹分别这么久终于又能团聚了。”说完这句如愿看到对方惊愕而隐含愤怒的嘴脸,不禁心头痛快,又向躲在人群后面的女人看去:“林婉嫂嫂呢?大哥想同你说说话。”

事实上,梁文隽已经说不出话了,剧痛侵蚀了他的身体,而他美丽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本应是世间最亲近的人看着他即将离去并没有多少悲伤,林婉甚至不愿靠近他,神情里写满了对他的冷漠和不屑,梁致拽着母亲的衣服,大约是觉得他模样太过可怕,只敢好奇的瞄几眼,连大气也不敢出。

梁文隽死前紧握着养子的手,听见养子克制的哭泣,欣然一笑,眼前白光乍现,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沉沉睡去。

第6章 、抱歉,需要去医院吗

两千元在s市仅能支撑庄深住一个月的旅馆,他手腕肿了不能长久的绘画,做了一些素描练习也有失水准,老旧的房间里有股霉味,他把窗户打开不一会儿又觉得太冷,小伙计拿着一碟炒蚕豆来找他玩,一边嘎嘣脆一边气愤的替他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

“唉,”小伙计一拍大腿,瞅着他青紫一片的手腕:“你就该敲他一笔,这不是白吃亏吗?”

庄深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眼睛没离开画板,他在想当天那个公子哥会不会捡到了他的银行卡,假如捡到了要怎么去找他要回来,他询问了银行职员,职员不肯透露客户信息,但那张银行卡开户人并不是他自己,即使挂失,他也无法提供开户人身份证号码,一时愁闷不已。

心思不集中,转动手腕时一阵刺痛。

小伙计嚼巴嚼巴蚕豆,大方的递出碟子邀请他一起嘎嘣脆:“明天你想吃什么得自己去跟老板娘讲了。”

“嗯?”庄深捻了一粒豆子扔嘴里,看向他:“你有事?”

小伙计嘿嘿一笑,神神秘秘:“你可别跟老板娘说啊,我只告诉你,我接了个私活,一天有这个”他比了个八,甚是激动:“这个数。”

庄深:“八十?”

小伙计无语:“什么八十啊!?”他把手势做得更夸张了些。

庄深登时惊叹:“八千?”

小伙计手一抖,蚕豆差点晃出去,他不知道庄深是见过啥大世面还是仅仅缺心眼:“你当我去抢啊?八千那倒也不至于,就八百吧,抵得上小半个月工资了。”说到这,他灵机一动:“你不是银行卡掉了吗,缺钱用吧?跟我去干两天活怎么样。”

庄深被方圆做鸭的事弄得心理y影,本能的对来钱快没好印象,连连拒绝:“不不,我”

“你别怕啊,虽然你不会烧菜,但是在厨房打打下手洗菜切菜没问题的,来吧。”

“烧菜?”

“是啊,不然我还能干啥?你刚来s市可能不知道,最近死了个大老板,他家可有钱了,我一个好兄弟刚好在他家办的丧礼上做厨师长,就说缺人手叫我过去,你要去那就一句话的事,我和我那兄弟可铁了,老家一个村的,”小伙计十分得意:“他住村头,我住村尾。”

庄深开始有些动摇,他现在确实太缺钱了,想上街去作画赚钱奈何手腕肿了,这会儿也顾不得端清高的架子,便答应了去帮忙打下手。

梁家家大业大,办丧礼包下了s市最好的鼎原酒店,梁文隽生前官商道朋友众多,因此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庄深跟着小伙计去后厨,路过一楼大厅时偶然瞥见人群中一个身影,有些眼熟,但带路的大师傅催得紧,他也就没去细看,小伙计仗着和厨师长关系匪浅,把庄深弄去摆盘,他自己倒忙着炒菜雕花一刻没歇,厨房里一直到下午靠近三点才清闲下来。

庄深饿久了胃疼,今日出门匆忙,他也没记得带胃药,厨房很快就要准备晚上的食材,他不想给小伙计添麻烦,想着这家酒店就在马路边,四周繁华,便寻了个上厕所的理由想跑出去看看有没有药店。

长发盘在厨师帽里,他这身打扮若走在路上还是很扎眼的。

考虑到自己路痴,出了酒店大门便找门迎姑娘询问,姑娘指了指右边,告诉他过了十字路口就有一家药店,这比东南西北的简单多了,他加快脚步,瞧见绿油油的药店招牌就在眼前,正要跑过马路,一声刺耳的“滴滴——”贴着他后心,把他吓得一个踉跄。

厨师帽滑落下去,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若从背影看,活脱脱是个俏厨娘,可他今日当定了背影杀手,半是惊恐半是恼怒的回头,在瞧清楚开车人的脸的空档骂出一个响亮的草,然后便怔愣在原地。

他在想是不是和s市的马路八字不合,还是和这位冰块脸的公子哥前世有仇,怎么每次倒霉都遇见他?

对方显然也听见他冒出的脏话,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而后缓缓摘下细边眼镜,从车窗里探头出来,再一次说了:“抱歉,需要去医院吗?”

第7章 谋杀

庄深从来没像这一刻,觉得‘抱歉’两个字如此欠扁,新仇旧账涌上心头,他没注意到公子哥衬衫袖子上别着的黑色丧章,语气不善:“我没事,请问你上次有没有捡到我的银行卡?捡到就还给我。”

他冒冒失失没头没尾的,说完就后悔了,对方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拦路勒索的弱智。

庄深顿时一阵心虚,补了句:“要是没捡到就算了。”

双方僵持着,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

“捡到了。”梁琰靠回座椅,踩油门猛打方向盘绕着庄深甩出一个漂移,紧接着恶劣的将吓得腿软的少年抛在后面,汽车喷出一股油腥尾气,呛得少年连骂人都骂不出。

庄深觉得他是在耍自己,甚至怀疑这公子哥已经不记得上次在银行见过面的事,但那辆杀千刀的车在酒店门口停住,对方一脸平静的冲他道:“过来。”

绕过一楼大厅嘈杂的人群,庄深跟着他上楼才后知后觉眼前这个小心眼的公子哥就是包下鼎原酒店的梁家人之一,出于画者观察的本能,他还猜测公子哥和去世的大老板一定感情很深,因为他发现他的眼睛有些肿,一路上都板着个脸。

当然了,他生气的想着:也可能这人天生面瘫。

庄深不像小伙计会同人搭讪熟络,梁琰不和他说话他也乐得当锯嘴葫芦,只是他胃疼得厉害,梁琰步子迈得大他只能快步跟上,鼎原酒楼里全是为丧礼而来的客人,但大多聚集在一楼,因而客房部楼道里异常空荡安静。

上了三楼刷卡进房,庄深拘谨的站在门边,梁琰却让他坐下等一会,紧接着什么也没交代就出去了,庄深别扭的待着这间房里,不懂这人搞什么名堂。

二楼与三楼之间的安全通道口,一男一女压着嗓门在争执。

林婉哭诉:“原来你早就有别的女人,还养了个私生子?梁文博,这些年你一直都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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