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晏骋却没有心情去看她今天的静心打扮,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揪着被子手足无措的宋锦书身上。
自己没来之前,陶雪娇有没有打到锦书?陶雪娇会不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锦书会不会觉得我就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这些思绪在大脑里不断闪现,晏骋捏着陶雪娇手腕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力,下一秒就听见陶雪娇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她从小就在家里被宠着长大,别说是打了,父母兄长连骂她都不曾有过。事事都顺着她,恨不得为她摘月亮摘星星。
而晏骋,晏骋之前也是宠着她的,甚至答应半年之后娶她做平妻。
而现在,晏骋居然为了一个乡下来的男人,对自己动手。
陶雪娇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看着宋锦书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最后竟不顾晏骋还在身边,握着发疼的右手还想再甩宋锦书一巴掌。
你这个勾引男人的贱人
啪的一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陶雪娇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晏骋,而宋锦书也被这一举动吓傻了,睁着眼睛吃惊地看着晏骋。
你你为了他打我?
晏骋一把拉开挡在床前的陶雪娇,将怀里抱着的衣物塞进了宋锦书的被子里,语气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
我去外面用炉子将你今日要穿的衣服烤了烤,现在天冷,小心着凉。
说完起身面向陶雪娇,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
当着我的面骂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陶姑娘17年的学堂都白上了吗?晏骋不笑的时候,嘴角会微微往下撇,给人以压迫感。
今日我会传书信给家兄,请他来将你带回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住在别的男人家里,说出去有伤风化。
晏骋说完扬声叫外面正在听墙角的丫鬟进来了,指了指呆在屋子中央的陶雪娇,吩咐道:扶陶姑娘回后院歇着吧,届时让管家跑一趟城北的陶府,让陶雪烨那小子过来把他妹妹接回家。
丫鬟连忙点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她刚被晏骋从后院提到前院来服侍宋锦书,只知道原本晏骋的贴身丫鬟因为犯了错被扔去了浣衣院,更加不敢忤逆晏骋。
扶着神智混沌的陶雪娇出了前院。
第10章 逼迫
晏骋没有再管什么陶雪娇还是黄雪娇,径直掀开被子细细打量起宋锦书来。
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撩起宋锦书鬓角处的碎发,嘴里念叨道:她没有打到你身上吧?
宋锦书被他看得不自在,那双雪白的长腿因为害羞泛起了粉色,他紧紧地按着被子不让晏骋再往下看,红着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
她就是从小就被宠坏了,陶老爷子想了半辈子才得到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什么好的都手上奉到她面前。是我以前考虑不周,不过以后不会再让她住在府里了。
晏骋的这番话说的宋锦书有些发怔,他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跟自己解释过。
想打人的也是伸手就打,想要他做什么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晏骋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他哪里不好所以晏骋不喜欢了。
所以宋锦书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总是无条件地满足晏骋的所有要求。而当晏骋突然事事以他为中心时,宋锦书浑身都开始不自在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他一句。
可刚说出一个二字,声音就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了。
他已经半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成亲的第二天晏骋嫌他说话结巴听起来烦人,甩了他一巴掌之后一脚踩在他的胸前,眉目飞扬,以后别再用你那结巴的声音说话,什么时候好了什么开口说话,不然就别再说话了,爷听着烦。
宋锦书苦笑,他的结巴是从小就带上的,哪里那么容易能够治好。
他不敢再惹怒晏骋,从那天之后宋锦书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认为他是哑巴而不是结巴了。
那声细小到几乎会被人忽略的二却被晏骋捕捉到了,他欣喜地抬头看向宋锦书。
那张红唇微抿,嘴角因为内敛而微微往上扬着,上嘴唇的唇珠小巧又饱满,搭在下嘴唇上像是院子里梅花花瓣上的露水。
晏骋看得喉咙干渴,不自觉地伸手握住了宋锦书的手腕,用上了一些劲。
你刚刚是不是叫我了?
宋锦书脸色一变,连忙摇头否认。
可晏骋哪是怎么好糊弄的,手指一用力,宋锦书手腕上就浮现出三两条红痕。
他眼睛里似乎闪着光,不依不饶道:我就是听见了,好锦书你再叫我一句,再叫我一句!
宋锦书手腕生疼,可是他跟晏骋之间的力量差距太大,他的挣扎在晏骋看来就跟不存在一般。
他鬓角都急出了汗,嘴唇也因为紧张失了血色,从嘴唇中央开始泛白。
二二
几乎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害怕扼住了他的喉咙,他除了能够发出一个二字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而晏骋依旧目光如炬地望着他,宋锦书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因为缺血而开始泛起青紫。
宋锦书越是着急就越是说出话来,最后崩溃地一扭头咬着下唇哭得发抖。
晏骋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人逼得太紧了,慌慌张张地将宋锦书搂紧怀里,低头才发现他的手腕已经青了一片,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面目可憎。
第11章 回府
晏骋一边暗骂自己又惹哭了宋锦书,一边松开手上的桎梏,急急忙忙地下床去拿药箱。翻出药膏,涂抹在宋锦书的手腕上。
一边涂他还一边数落自己:是我不对,我又逼你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如果我又犯浑了,你就狠狠地扇我巴掌。
说着他抬手在自己左脸上拍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因为是冬天,那一侧脸的皮肤很快就红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滑稽。
宋锦书忍俊不禁,拉住晏骋的手有些心疼地伸出指尖碰了碰他左边的脸颊。
晏骋被他这一副样子弄得整个人发晕,不顾手上的药膏还没擦干净就又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嘴里的甜言蜜语不断。
午饭过后,陶家的公子就听话地过来了。
直到已经走到了晏骋的房门外面,他还在疑惑地问丫鬟:真是你家少爷说要我来接我妹妹回家的?
这一路上陶家大公子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一样的话,丫鬟耐着性子回答了一遍又一遍,这会对上陶雪烨还不肯相信的表情,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两人刚走进院子里,晏骋就听见了声响。
低头亲了亲正在被窝里睡得安稳的宋锦书,晏骋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取下挂在一旁的衣服裤子快速地穿好,赶来两人进来吵醒宋锦书之前撩开帘子出了里间。
刚抬头就跟准备往里走的陶雪烨撞了个正着,陶雪烨挑起眉正准备打招呼,就被晏骋一把捂住了嘴巴,拖到了会客的大厅里。
陶雪烨一把拉开晏骋的手,弯腰大口地喘着气。一屁股坐到大厅的实心红木椅子上,端起一旁已经凉透泛苦的茶就往嘴里灌。
你小子在房间里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不让人瞧见。说着,他露出了然的表情,是不是又从哪家青楼接回了美人,在屋子里白日宣淫呢!
晏骋听得只想让陶雪烨马上把嘴闭起来,忙不迭从一旁的盘子里随意抓了一块梅花酥塞进了他嘴里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有些发怔地看着被糕点噎到端起茶壶对着尖嘴儿就直接喝了起来的陶雪烨。
熟悉的友人,熟悉的态度,这一切都让他感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