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祈声看着手里的兔子花灯想起了什么,笑得不怀好意,蹭到他身边道:“诶,你知道兔子有什么意思吗?”

魏青玉仔细想了想,犹疑道:“吐子?”

祈声白了他一眼:得,和这位讲这些个,根本是对牛弹琴,ji同鸭讲!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祈声虽然生得一张娃娃脸,但到底不是小孩子,提着这样一只花灯引得路人频频侧目,魏青玉这才觉得不妥,侧头看他,才发觉那人正逛得开心,毫不在意周围人不时投来的目光,心下略安。

“喂,刚才的问题你别想逃过去,你是何门何派?师兄弟几个啊?”

身旁的人忽然扭过头来问他,灯火映照下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似乎亮得要将人吸进去。

魏青玉微笑道:“在下出自白门,师兄弟九人,区区不才,忝为大师兄。”

白门?呵,倒也真算得名门正派。

祈声微微挑眉:“白门多典籍,无辜山倒是个好地方。”

魏青玉眼睛一亮:“你听说过白门?”

“白门虽然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但是也是多年独树一帜,有名有望,我怎么会不知道?”祈声话锋一转道,“倒是我垂星派小门小户,不值一提,魏大哥恐怕连听都未曾听说过吧。”

魏青玉摇摇头道:“不是的,在下未曾下过山,孤陋寡闻,故而才不知晓的。”

祈声心安理得地套话:“无辜山是不是很大呀?”

魏青玉点点头:“无辜山确实很大,不过山上人少,有时候倒是觉得荒凉的厉害。”

“荒凉?”祈声撇撇嘴:“我看是魏大哥身在福中不知福吧,人少多好,清净无人打扰。你们师兄弟关系好吗?我一直想要师兄弟来着,可惜……”说着叹了一口气。

魏青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那些个师弟性情各异,不时吵闹,但是彼此之间倒是也还和睦。”

祈声难得不和他计较笑着说:“这么说你是大师兄了?我也是,就是没有师弟师妹而已。看你身法功夫不错,也当是当得起这个大师兄了。”

魏青玉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入门早一些而已,我们师兄弟九人所学各不相同,要是说武功,当是二师弟最好。”

祈声调笑道:“那你可危险了。”

“危险?为什么?”魏青玉不明所以。

“你二师弟武功最好,到时候掌门之位若是传给你,你师弟若是有一争之心,你岂不是危险啦?”祈声一派少年天真自得的语气。

魏青玉听了也没生气:“二师弟与我两人性情都并不适合掌门之位,我反倒是看好小七一些,他性子沉稳又富于决断,当是适合的。”

祈声奇道:“掌门之位你就不想要?”

魏青玉也奇道:“一个掌门之位有什么好争的?多的只有麻烦事。”

祈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是我痴了,魏大哥阳春白雪,自然不能以世俗揣度。”

魏青玉只觉得他语气里不似夸奖反似嘲讽,却又不好胡乱揣度怀疑,心想只当他是夸奖罢了。

两个人顺着人流在路上走得很慢,祈声对于这些无论在哪里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只当是陪着魏青玉打发时间。反而魏青玉头一遭下山,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一路逛下来,冰糖葫芦桂花糕,糖炒栗子花生粘,荷叶糍粑芝麻糖,各式各样的小吃捧了个满怀。祈声锦衣玉食珍馐佳肴尝得多了,对于这些并不感冒,一边跟着魏青玉蹭吃蹭喝,一边在心里笑他见识短浅,只可惜魏青玉毫无发觉。

一个人掏心掏肺,一个人口蜜腹剑,不然也不会最终到那样一种进退维谷的境地。

第二章

两人在夜市游玩尽兴,夜半时分才回到客栈里。

魏青玉将夜市上买来的各种吃食放到桌子上,见祈声坐在桌边一边摆弄花灯,一边捉着桌上的点心吃,没有半分动弹的意思,于是只好认命地铺好了床铺,又要了热水和毛巾来。

魏青玉将温热的毛巾递给他,道:“别玩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上路呢。”

祈声笑嘻嘻地接过毛巾擦脸,随手将还燃着的花灯就放在了桌上。

魏青玉吓了一跳,若是引得客栈着了火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伸手取过花灯想要吹熄蜡烛。祈声却不干了,丢下毛巾夺过兔子花灯:“不许吹,这是我的!”

魏青玉只得哄着他:“夜晚火烛燃烧容易走水,你喜欢明日起来再点起来,好不好?”

祈声一双带着浓厚稚气的杏核眼微微眯了眯,似乎在算计什么似的,最后妥协道:“好吧好吧,就听你的一回。”说着,把灯笼吹熄了。

魏青玉放下心来,又给他拿了青盐水漱口,等将这么一个小祖宗哄着上床睡了觉,自己才重新打了水来洗漱。

魏青玉在白门是大师兄,照顾惯了人的,倒也不觉得怎样。

祈声心里倒是十分得意,心道这人用着倒还算顺手,日后也不是不能考虑饶他一条狗命。不过,也就只能到考虑的地步。谁让他敢五次三番地教训本座?

待魏青玉洗漱完,褪了外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看了看床上双目轻阖、呼吸均匀的祈声,轻轻将合情放到了床边伸手就能取到的地方,轻轻吹灭了蜡烛、放下帘帐,这才小心翼翼地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怕惊醒了旁边的少年。

赶了一天的路又在夜市上逛了大半个晚上,魏青玉实在是有些疲惫很快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黑暗里,祈声忽然睁开眼睛,杏眸本来自带一股娇俏女气的味道,可此时在夜色里他一双眸子竟然透了三分红色出来,实在鬼魅邪气到了极点。他目光很暗很沉,去了他装出来的天真意味后,只剩下了浓重的冷漠,不再有半分少年的稚气。

祈声出手极快地点了魏青玉的睡x,ue,确保他不会中途醒过来之后,他半撑起身子看了魏青玉半晌,伸手轻飘飘地搭上了他的脖颈。

血液、呼吸,正派、名门。可只要他微微一用力,就可以让他什么都不剩下。

祈声冷哼一声,看在他目前还有点用处的份儿上,决定暂时饶他一命,等到了扬州再做其他打算。

他一甩衣袖收回手来,开始在床上打坐,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三周天,虽然依旧不甚通畅,倒是要比之前好上一些,大概是先前服用的药见效,如此看来,看来这呆头呆脑的傻兔子倒是也有点用处。

以后把他抓到冠月峰去替他配药倒也不错。祈声如是想。

这一觉魏青玉睡得分外沉,早上醒过来不免摇头苦笑,自己从来待在山上没有行走过江湖,警惕性实在堪忧。

祈声素来睡眠极浅,更是从来不曾和人同睡过,一夜下来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魏青玉一醒,他便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依旧躺在床上阖着眼睛装睡。

魏青玉没有半分疑心,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吩咐小二准备了热水和小菜,等自己洗漱完小菜也摆上了桌才叫醒祈声。

两人吃完早餐,结了账便准备上路。魏青玉昨日在夜市上买了不少糕点没有吃完,又舍不得扔了,只好将合情系在腰间,提起大大小小的包裹上路。

祈声依旧提着那只兔子花灯,原本是洁白如雪的,可被烟火气一熏已经变了灰黄。祈声难得没有嫌弃地提着它上了路,他冷眼看着手里的花灯,心里鄙夷道:果然是只蠢兔子。

魏青玉看着旁边一脸嫌弃的祈声,好脾气地笑了笑,搭话道:“你去扬州做什么?”

祈声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魏青玉愣了愣,心道:这个问题难道有什么不能问的?结果一不留神居然把这句话真得问了出来。

祈声笑了:“不逗你啦,我去找个朋友。那你呢?”

魏青玉道:“我去找我小师弟,他最近可能遇上了些麻烦。”

祈声轻哼一声:“你这半点江湖经验都没有的,去了恐怕也是添乱。”

魏青玉垂眸温言道:“我知晓的,只是也总不能一直待在山上。”

祈声眼尖瞅见道边有人卖马,于是拉住魏青玉道:“你为什么不买两匹马,等你走到扬州,黄花菜都凉了。”

魏青玉看着那两匹马,呆了半晌最后不好意思地垂了头。

祈声有几分莫名其妙道:“你这是囊中羞涩?”

魏青玉半晌低声道:“我不会骑马。”

祈声彻底让这句话给噎住了,打量怪物似的看着他:“不会骑马?你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人士吗?”

魏青玉涨红了脸。

说罢,又看了他半晌,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你不是想让我和你一路用轻功到扬州去吧?”

这回魏青玉连耳垂和露出来的一小段脖颈都染了红色,一脸的可怜样子:“我也是没有其他办法……”

祈声气结,心道自己怎么就挑了这么一只蠢兔子一起上路。他咬牙道:“你去买一匹马来,我带你上路。”就算自己的轻功最适宜长途奔袭也没有这样的用法。

魏青玉有点犹豫地看着他,低声道:“我是真的一点儿也不会……”

祈声冷冷瞧着他道:“我会!你还不快去?”

魏青玉无奈只好过去挑马,祈声站了半晌觉得不太放心,让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人去挑马,实在太冒风险,万一他挑回来一匹病马死在半路,自己难道真的要和他用轻功奔袭千里?

祈声终于动了贵足,走到魏青玉身边道:“怎么样?”

魏青玉看了看他,半晌指着其中一匹马道:“我觉得这匹马最好。”

祈声看了看那匹黑马,有些瘦但是ji,ng气十足,养一阵倒也确实是匹不错的马。他点点头首肯道:“眼光不错。”

魏青玉见他这样也放下心来,很快付了钱领了马。

他牵着马和祈声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最后祈声冷声道:“看什么,还不上马?”

魏青玉无奈地看着面前的马,手足无措。祈声也是当真服了他,深吸一口气道:“放松点,很容易的,你踩住马镫跨上去就是了,这马温顺不会乱动的。”

好在魏青玉虽然不会骑马,但是轻功倒是很好,上马显然没什么问题。

祈声看着他坐在马上身体僵直、慌乱无措的样子,无奈地牵过缰绳道:“别怕,别那么僵,放松一点,顺着马动。”

魏青玉坐在马上有几分不安,自己坐在马上,让这样一个身上带伤的少年替他牵马,他心里实在不安,犹豫道:“不然你坐上来,我替你牵马吧?你身上还有伤,不好长途劳累。”

祈声哼道:“知道我身上有伤,还打算让我用轻功和你奔袭?”

魏青玉呐呐道:“我可以带你的……”

祈声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魏青玉急忙摇头:“当然不是!你别生气,不利于伤愈。”顿了顿,又解释道:“你年纪小,当是不沉的。”

祈声不以为意:“你怎么知道我不沉?”

魏青玉细细打量了他一下,也有了些犹疑,少年虽然一脸稚气,身量却比他还略高一点儿,加之又是习武之人,筋骨结实,还真未必不沉。

半晌,只得低声道:“你总是个孩子罢。”

祈声见他沉默半天最后得了这样一个结论,失笑道:“是你只把我当个孩子罢?有些人在我这个年纪,娃娃都能满地跑了。”顿了顿,似是警告道:“你这样,总有一日会吃孩子的亏。”

魏青玉笑了:“谢谢你,我记得了。”

祈声见他这副没心没肺、胸无城府的样子就来气,挥手把缰绳丢给他:“自己拉着。别这么紧,你慌什么?我在呢。”

魏青玉手忙脚乱地接过缰绳,求救似的看向祈声,然后似乎自己也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太窝囊,又不好意思地垂了眼眸,手里把缰绳握得更紧了。

祈声无奈地摸了摸马脖子,无奈道:“啊呀呀,知道你可怜,你主人这么紧张,你岂不是更紧张了,嗯?”

黑马就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喷——”地打了个响鼻。

魏青玉忍不住笑了,整个人轻松下来,缰绳也放松了一些。

祈声不知从哪里摘了片叶子,问道:“你出身白门,可通音律?”

魏青玉闻言愣了片刻,然后点点头:“略知一二。”白门历来规矩如此,多多少少都是要习得一些音律的。一来可以陶冶性情;二来行走江湖时若是遇上懂得音攻的对手也好应对一二,不至于手足无措;三来就是因为他们师父相当痴迷于音律了。

祈声眼睛亮了亮,把叶子递给他:“来来来,我帮你牵着,你吹支曲子来听听。”

魏青玉摆摆手从怀里取了一支颜色漆黑的五孔短笛出来,问道:“你想听什么?”

“不拘什么,你吹就是了。”

魏青玉想了想,还是吹了自己至今为止最得意的一首曲子——《声声慢》,曲调细腻温柔而不失明朗悠扬,大概也正适合今日这样的天气,晴而不烈。

祈声动作微微一僵,这曲子……他听过。上一次他途经白门无辜山的时候听过这首曲子。

原来是他。勉勉强强算个个人才。啧,凭他这样的音律造诣,到时候饶他一命倒也不是不行。

不论祈声心里下了怎样的决定,魏青玉依旧沉浸在音律之中毫无发觉,待一曲奏毕,他爱惜地擦拭了一下短笛,多少有些期待地看向祈声。

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像是一汪揉碎了星子,祈声心头蓦然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漫不经心道:“唔……也就是马马虎虎吧。”

魏青玉有点低落,讪讪道:“……是吗?”

祈声撇撇嘴,觉得有点牙疼,这人怎么总爱摆出一副可怜样子呢?顿了顿道:“也就比相思阁的画平竹好一点儿吧。”

魏青玉摇摇头失笑道:“我怎么比得上他。”

“我说比得上就是比得上……”正说着话,祈声眸中冷意一闪:“滚出来!”话音未落便一掌击向左侧的树丛。

魏青玉愣了一下,他倒是全然没有发觉树丛里有人,不过闻言也警惕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半晌树丛里终于动了,一个笑声越飘越远:“呀呀呀,几日不见小师叔脾气见长呀,支掩还是不触师叔霉头了,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魏青玉见那声音渐远微微放松下来,问道:“这是……你师侄?”

祈声冷笑一声:“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早说了我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哪里会有什么师侄?”

魏青玉觉得背后猛然窜上一股寒意,不待脑子反应过来,手下已是反手一拍马背借力,身影霎时疾退数丈。待掌风到了面前,魏青玉毫无畏惧,拔刀迎上。

合情出鞘,正面对上他劈去的一掌,竟是生生将他蕴了七成力道的紫相掌挡了回去。支傀儡微微一惊,没有料想到这人看上去普普通通,内功也算不上一流,对战的反应倒是顶尖。

而此时,祈声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身后,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的一鞭。

一击不成此时已经失了先手优势,虽然祈声此刻有伤在身,可马上那人显然也不是好对付的——纵使他能杀了二人,全身而退却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罢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支傀儡当即疾退,眨眼间便不见了人影。

魏青玉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袭击中回过神来,那人武功极高却不知为什么偷袭他们却又毫不纠缠。不待魏青玉想明白,旁边祈声却是已经呕出了一口血来。

魏青玉慌忙伸手去扶他,却被祈声不着意地躲开,他摇摇头擦净唇边的血迹:“内伤未愈而已。”祈声笑了笑:“喂——别这么大惊小怪,小伤而已。对了,我能看看你的兵刃吗?我本来以为你这样的人会用剑呢。”

魏青玉将手里的合情递给他,道:“你们怎么都这么说?”

祈声接过来掂量了一下,微微挑眉:“有点分量,看不出来啊,你轻功、心法都走得是轻灵飘逸的路子,结果却用这么沉的兵刃。”

魏青玉解释道:“是铸刀的材料比较沉,不然合情刀身笔直很容易折断。”

祈声将刀还了他:“你功夫不错,再有几年未必不能跻身一流。”

魏青玉笑了笑:“武功在身能自保足矣,倒是刚刚那人功夫很好,应当能和我二师弟一较高下。”

“你二师弟?”祈声微微冷了神色:“你可知那人是谁,敢用你二师弟和他相提并论?”

魏青玉喃喃道:“可他真的未必是我二师弟的对手。”

祈声撇撇嘴道:“我不信,你二师弟左右不过和你一般年纪,你可知方才那人十年前便已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了。”

魏青玉瞪大了眼睛:“十年前?可他看起来也不过刚刚及冠……”他顿了顿又道:“我二师弟武功是真的好,我师父经常说倘若他再年长几岁,未必不能与谢澜夜叙一争。”

“谢澜夜叙?那你师弟倒是天赋极高了。”

魏青玉认真地点点头:“师叔常说他于武学一道乃是不世出的天才。”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师父不觉得,他总是说二师弟是杀人一道不世出的天才。”

“你师叔?”

“嗯,我们九个都是师父的徒弟,师叔不肯收徒,但会指点我们。”

祈声了然地点点头:“你们白门上下倒是处的和睦。”

魏青玉笑笑,他人情世故虽不纯熟,但好歹读书不少,更何况他的四师弟平时消息灵通又多话,成日里在他耳旁叨叨那些山下的事情,故而他对于山下的门派内斗还是有所耳闻。

“或许是因为白门人少些吧。”

祈声笑笑,不以为意,争斗这种事情与人多人少并没有多大干系,纯是为了利益而已。凡有利益,便少不了争斗。

没有争斗,只能证明不在乎或是更在乎而已。

他转了话题:“你二师弟很擅长杀人?”

魏青玉似乎是仔细思量了一下道:“师父所言多少有些夸张,不过二师弟确实下手极狠辣。他手下从不留情,亦不给自己留余地。”

祈声一面转身牵过马,将缰绳递给他;一面引导话题,特意勾他说出更多东西来。魏青玉初入江湖毫无戒心,什么事情都一股脑地倒给他,反倒让祈声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三两笔就把魏青玉说过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无聊事带过了。

祈声心性不定,一会儿变个主意,实在不是个好老师,半点儿没教会学生。魏青玉晕晕乎乎地在马上晃来晃去,紧张得很,大半天骑下来,只觉得比用轻功奔袭一天还累。

眼看天色将暗,两个人一共也没走出几里路,祈声吵吵着喊累,魏青玉想着他身上有伤又走了一天的路,定是累了,只好依他就近找了家客栈歇下在,只是不知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赶到扬州。

两个人照旧要了一间上房,魏青玉本来打算让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间,祈声却不干,硬拉着他要在楼下用餐。魏青玉让他磨得无法,只得依了他。

两人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听着旁边桌的人说些江湖事。

“听说了吗,前些日子魔教那个大魔头好像走火入魔,受了重伤呢。”

“你说的是哪个?如今魔教分了好几派。”

“还能是哪个?还不就是冠月峰新任的那个小鬼嘛。”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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