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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遗落在世的一颗天宝吧。然诩的目光绘着小孩的轮廓,竟觉似曾相识,却又无处探寻。又看女子见小孩这般模样,心下也似是漫出几丝甜味,笑颜渐渐在她脸上展开。
然诩目送着两人出了大殿后,他才一副想起了什麽的样子。不过这头又是一痛,再无意识。
“柳老板啊,要我说真就这麽下着,总感觉不多时便会困倦了,不如来下点赌注吧。”居主轻轻捏了捏额角。
柳银笙嘴角略微抽了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此局这居主必败无疑,竟是上赶着来被砍?既然这样,那就应了他吧。
“哦?赌何物?”
“若是谁被对方吃下一粒子,那就得向对方透露一件对方想知之事,如何?”居主思考片刻说道。
“就依你之言吧。”
第八章
睡梦中的然诩眉头紧了几分,慢慢将双眼睁开,一股股茶香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鼻息间。揉了揉酸胀的眼皮后他按着额头出了内室。
“醒了?”
“嗯。”然诩向正在窗边煮茶的柳银笙走去,清晨细碎的金屑洒在他银灰的发丝上,发梢萦绕着的半透明烟雾流连不去。这竟让然诩想起了梦中的小孩,要是他俩站在一起,会是何等光景呢?
然诩盘腿坐下,随手抓起几块荷花酥便往肚里塞。柳银笙在做完洗茶,沖泡,过滤……一连串动作后,递上一杯给他。
浓郁的茶香,沖淡了荷花酥的油腻,让人心情也舒爽了几分。茶水还未全下肚,然诩这厮便开始唠了起来。
“这我还想着是谁呢?竟敢在小爷吃饭时撒野,掳了小爷我去。不想,才一睁眼便看见是我父亲那边远房亲戚家杀千刀的儿子,那是双生子,他还有一个哥哥。两人就跟连体婴儿差不多了,看着就让人心烦。”
柳银笙抿了口茶:“别啰嗦,重点。”
“切,小爷我要慢慢说!”不过看见柳银笙的表情后,然诩怂了。
其实这也算然诩自己作的,尚且年幼之时,他家时常招待外客,个个也都出身不凡。这然父也不得不拉着他左右应付。
可是小孩子哪里忍得了呀?特别是然诩这泼皮类型的,还不就是从进行到半中的宴会里遁走,溜去后厨,偷上盘酱猪肘子,跑到后院躲起,就藏在林叶之中,慢慢儿啃,就像平日那样随手乱丢猪骨。
这次出了岔子了吧!忽地听得低处传来一声惊呼,这一吓,然诩手一个哆嗦,整盘猪肘子都给倒了下去,他一个劲儿的心疼呀。
树下的惊呼变成了嚎啕大哭,顾不上心疼了,然诩跳下树,就见一个着鸭蛋青春衫的小孩身上沾满褐红酱汁一脸无措。
然诩连忙安慰,可没有多大作用,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低声下气的问他要怎麽办?小孩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说:“你要以身相许。”
然诩此刻哪有多想,就一个劲的答应了。在带小孩去更衣的半路上碰到了一个和小孩神似可感觉年龄大了那麽点儿的小孩。他一脸兇神恶煞,恨不得吃了然诩。
可出于教养那半路窜出来的小孩嘴上还是客客套套的说着:“吾名为寤清华,此为舍弟清锁,多有麻烦,请海涵。”之后当然是带着他家弟弟转头就走。
“你这意思是,这寤家弟弟前来寻夫了?”柳银笙纤长的手指轻摩着茶杯,轻轻笑了笑。
“不,肯定不是,一定是他哥来寻仇了。”然诩撚起最后一块荷花酥闷闷道。
“还有啊,我的翎蝶被寤清锁那不要脸的给夺了。”然诩愤愤道。
柳银笙微微眯了眯眼,这他家的小奴竟早将自己卖了,真是蠢得可以。想昨日那居主应就是寤清锁了吧,要他说那人就是脑袋有点问题,这事儿好办。不过还得好好看看。
又忆起昨夜,他提了“货”,回来的路上不见那货物有多安分,于是他便将其放了出来,毕竟那货物另一个身份可是他的雇主。
关于找人这件事,显然是有了结果。他所寻之人应是阿湘,那天真烂漫的城主之女。
也不知是怎麽的,这事引发了柳银笙强烈的好奇心。巧了,少年也向他开口,想要寻求自己失去的记忆,这又一桩生意成了,当然是无偿的。
然诩细细擦完最后一根手指的同时,柳银笙放下有几丝裂纹的茶杯,起身说道:“门外有人侯着呢,走吧。”
然诩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也起身,顺了顺衣摆,走上前去打开门,见院中石凳上坐着一个少年,然诩感觉少年的气息熟悉得紧,这稍微一想,便知是漾药坊的那新客。没想到这稍微一拾辍竟也算能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