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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溪把头盔透明挡风掀上去,半张脸都被阴影罩住,摆手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精神不佳,勉强勾起嘴角笑了下,极其自然的擡腿跨上,坐在他身后,拍了下他头盔,“走吧。”
他边递给我头盔边转过头说,“你没有问题问我?”
“早猜到了。”我单手系着头盔,另只手将他脑袋转过去摆正,“出发!司机师傅。”
他洩气的摇了摇头,发动车子。
习溪骑车技术倒是比开车技术强上好几倍,但是!车技依旧不好。
车子驶过一段隧道,隧道内被强风贯穿,他迎着风大声问我,“小念,你吃饭了吗?”
“没有。”
他带我去了家早餐店,其实已经称不上是早餐,因为坐在位上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我俩在室外的桌上坐下,点了包子和粥。
突然想起来习溪离开了七年多,不一定还记得路,我咽下口中的饭,“你还记得路吗?”
“记得。”习溪点点头,又自夸的挑眉道,“我过目不忘。”
“哦。”我睨了他一眼,“那当年中考最后一道数学大题是什麽?”
我之所以没问高考是因为,就是在高考前的那段时间,他跑了。消失的悄无声息。
“嗯... ...我想想。”习溪一本正经的盯着粥思考,然而我只是随口一说,故意气他的。
他斩钉截铁道:“应该是二次函数。”
“不是,你真记住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这家伙一脸肯定,让人莫名其妙的相信他。
“嗯。”他木着脸点头。
我用力咬了一大口包子,“这麽閑?”
习溪垂眸凝视了我好几秒,最后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好吧,混蛋果然在骗我。
“推测出来的,谁没事儿记这个。”他说,“我倒也没这麽閑。”
我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边站起来边说:“走吧,大天才。”
大约是起得猛了,脑袋一阵发晕,习溪连忙从方桌对面跨过来要扶我,但我已经站定了,摆手示意他,“没事儿,起猛了。”
我俩并肩走向停在路边的电瓶车,他正常的走在我旁边,我突然出拳用力锤了他一下。他一惊,没站稳被我捅出去半步,站在原地。
我咬牙道,“我想起来了,都怪你给我发的照片,害我昨天做了一晚上噩梦。”
“噩梦?什麽噩梦?”
我朝前走去,摆手说,“懒得讲,反正怪你。”
习溪点点头,平和道,“嗯,怪我。”
外婆家在老城区,带着小院的平房。
其实从巷口走进来,这一带的房子连墙皮都开始脱落了,这里住的大多也都是老年人。
但我从小在这块长大,以前小孩多的时候,外婆要走遍巷子寻我回家吃饭。
而小时候贪玩,每次出来后,反倒不想再回去,我就穿梭在绿藤和烟火里躲她。
我和习溪并肩走在巷子里,老人吃饭早,烟囱里已经往外冒着灰色炊烟。
“倒还是老样子呢。”习溪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明明上次回来也是不久前,但想到这里不再有人坐在院子里等待我,倒像是隔了几十年。
人去楼空后,外婆的这间屋子只剩了个念想。
我正忙着怀旧,从我们背后跑过两个小孩,跌跌撞撞地从我侧边挤过去,顺带还撞了我一下。
我没注意,不受控制地往习溪那儿歪,这混蛋不仅不扶我,还把我往怀里揽了揽,嘴上笑说着,“小心点。”
我转着眼珠子上下打量他,明明就一脸轻浮相的渣男,哼笑道,“谢谢你啊。”
在巷子尽头,能看到棵大槐树的就是外婆家。院子右侧方摆着好几排花,种类很多,另一侧种了棵石榴树,在靠近房屋的那道墙前面种着排绣球花。
我拿钥匙开门,径直进了屋。习溪一路跟在我身后。
拿着扫帚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后,驾轻就熟地从屋里拿了洒水桶朝外走,接着就被习溪夺了过去。
“你... ...那你去吧”我说,转身朝里屋走,“我再拿一个。”
“哦。那我等你。”他站在原地,仿佛一只蹲在门口等主人的大金毛,还正伸着舌头哈气。
我拿了个透明的小喷水壶,说:“走吧,大金毛”
他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又很快跟上我,“好的,主人。”
这次换我愣住了,皱着眉骂他,“你M啊你!”
习溪低着头很认真的思考,擡起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喜欢的话。”
“闭嘴!!!”我眼冒金星,吼道。
我站在右侧方那排像个小型花园一样的地方,指挥着习溪,“你从那边开始,我从这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