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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辗转尹安,断肠之毒他受过,飞箭之痛他挨过,离思之怨他尝过。
他以为在日複一日的失去中,自己早已麻木。
可那日在长廊,见曹错行迹如此疯魔,他哀痛之余别无他法。
而此时曹错的眼泪也让他跟着痛,比断肠草毒发时痛,比淬毒之箭刺破他血肉时痛,比摔下山崖与阎王擦身而过的时候还要痛。
因他而喜,痛他所痛。****姚何把耳朵贴在书房的门上偷听了许久,脑子绕了半天才理出了前因后果,难怪之前许卿湖会这麽羞辱曹错,原来是因为把人忘干净了。
于瓒早早地就看见姚何鬼鬼祟祟地躲在书房之外,不知道这人在搞些什麽名堂。
于瓒上前去拍了拍姚何的肩,险些把姚何吓破了胆。
还没等姚何叫出声来,于瓒就捂住他的嘴巴把人拖走了,等到了后院的海棠花底下才把人松开。
姚何连忙推开于瓒,道:“你做什麽吓人?”
于瓒双臂环抱在胸前,一看到姚何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道:“我看你偷偷摸摸地躲在书房外面,就想看看你在干些什麽偷鸡摸狗的事情。”
姚何:“我才没有偷鸡摸狗,我只是好奇大人和小铃铛怎麽会这麽疏远,想弄清原委。”
于瓒虽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男人嘛,三心二意的很正常,“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自个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有心仪的姑娘?”
一说这个姚何脸就红了,道:“是有一个心仪的姑娘,但是还没说过几句话。”
于瓒皱了皱,道:“你还真有?”
“你这麽惊讶做什麽?我正值壮年,有心仪的人不是很正常吗,”姚何烦恼道:“但是每回见了她我都不知道说什麽,心里想说的话的全都给忘了。”
姚何这话不像是在说笑,于瓒原本笑着的脸立马就垮下来了,郁闷道:“就这点儿出息,等你想起来要说什麽人家姑娘早就嫁人了。”****竟京正逢雨季,雨虽下得不大,可是从来就没有断过。
夏侯镜初打着看望潘慧儿子的借口去了他府上,见有人来,萧淳让珠儿抱走了他怀里的儿子,随后在大堂见了夏侯镜初。
夏侯镜初和潘慧向来交好,但是萧淳不怎麽瞧得上夏侯镜初。
萧淳:“夏侯公子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夏侯镜初:“我和潘侍郎是故交,如今他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心痛,于情于理,都应该前来探望你们母子。”
“我夫君是个糊涂人,识人不清,你这些话说给他听听也就罢了,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萧淳并不买他的帐,道:“再说了,你从前是澹台灼的人,却又心狠手辣杀了澹台灼。可等到女帝登基,你既不要功名也不要赏赐,倒真是一个怪人,说吧,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夏侯镜初笑了笑,道:“当日许锦侯狠心杀你全家,你身怀六甲,自然是拿他没有办法,可是自上月産子后你还是迟迟没有动静,你就这麽沉得住气吗?”
萧淳当然怨恨许卿湖狠心杀他一家,但是她也不愿任由夏侯镜初挑拨。
萧淳装作云淡风轻,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早先我父亲也屠了他家满门,此事,便也算两两相抵了。”
“如何两两相抵?丞相杀他一家,是先帝的旨意,丞相不得不从。”夏侯镜初像是也在为萧玄感到不值,愤怒道:“事后丞相还仁慈地将他养在身边,可他许锦侯非但没有体谅丞相的良苦用心,反而趁人之危,狠心杀害丞相,如此卑劣之人,实在该杀。”
萧淳一边拨弄着指尖的戒指一边思索夏侯镜初说的话。
眼看萧淳有所动摇,夏侯镜初悲戚地叹了口气。
萧淳不解道:“夏侯公子为何叹气?”
“我是为萧丞相感到不值,也为夫人你感到不值,”夏侯镜初语气惋惜至极,道:“当初谁不知道夫人对许锦侯一往情深?你身份尊贵,便是皇亲国戚也嫁得,他许锦侯不过一介匹夫,却如此作践你的心意。”
萧淳皱了皱眉,道:“往昔之事,又何必再提?”
“那曹知远更是可恨,”说及此事夏侯镜初气愤地往旁边的桌案上一拍,上面的茶杯也跟着震了两下,“潘兄和他无冤无仇,他竟然这麽狠心杀了潘兄,还让潘兄带去的十万士兵惨死长廊,残暴如此,令人发指,根本就不配为人。”
说着夏侯镜初就泪湿了眼眶,擡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伤心道:“可怜了小公子一出生便没了爹,小公子身份尊贵,本该前途无量,却被许锦侯曹知远二人害得如此地步。”
见夏侯镜初言辞恳切,萧淳道:“夏侯公子不必哭泣,你只需睁大眼睛,看着他二人遭报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