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羽冷着脸盯着他掐在秦月川脖子上的手。
钱飞赶紧松手,整了整衣服,自以为帅气地走到肖羽身边,套起近乎。
秦月川咳嗽两声,靠墙站着,支了支笨重的黑框眼镜。
肖羽想了想,也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他不甚热情地应付几句,对钱飞说:我在这练琴,需要一个翻谱的人。你能叫他来帮我吗?
钱飞一听喜笑颜开,小美人提要求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就这样,秦月川这个打杂的被殷勤地献给肖羽做见面礼了。
钱飞离开后,秦月川长长舒了口气,笨拙地向肖羽道谢。
肖羽虽然没真的让他翻谱,他还是搬了张椅子,认真地坐在钢琴旁听肖羽练琴。
两个小时过去,肖羽有些累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教室的后门被推开,有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那人有着不符年龄的沉稳,俊朗的脸棱角分明,看上去似乎对一切都很冷淡。那双深色的眼却又深邃凛冽,一眼就让人觉得有种尖锐和锋芒。
这就是任霆了。
秦月川心念一动,不得不说,赵嘉远对他的迷恋情有可原,这个人本身确实很有吸引力。
任霆走过来,余光都没分给他一点,视线全停留在肖羽身上。他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低沉的声音很有磁性:我来接你回去。
肖羽接过来温柔一笑,又想到秦月川在旁边看着,一时有点脸红。
我这电灯泡当的
戏还是要演足的。秦月川装作沉迷于任霆的美貌中恍然清醒的模样,窘迫地低下了头,他胡乱拎起背包,声音还有些不自然:今天谢谢你肖羽。我我先回去了。
他又抬眼偷看了一眼任霆,视线飘忽,脸也微红起来,快步往外走出教室,跑进走廊的拐角处藏起来。
不一会儿,肖羽和任霆结伴而出,轻声谈话,进入了电梯。
秦月川没动,默默等待着。现在这个点人差不多已经走光了,整个楼层空空荡荡的。过了一分钟,杂乱的脚步声从另一端传来。
钱飞一行人骂骂咧咧地走来,背着吉他贝斯,对话语气很差,似乎是排练中配合不当有些矛盾。
深吸一口气,秦月川走出拐角,与他们迎面撞上,面色惨白地瑟瑟发抖。
钱飞这才想起还有这号人物,看到那软弱的样子又是心生邪火,上去就给了个巴掌,把人的黑框眼镜打落在地。
傻x玩意,路都不会走,眼瞎啊你!
这一掌力气极大,瘦弱的少年被扇得面色红肿,猛地撞在墙壁上,摔倒在地。他成了众人发泄的沙包,被围起来拳打脚踢,白衬衫上好几个脚印。
钱飞还不过瘾,扯着人的衣领拖行了一段距离,踹开了杂物间的门,把少年扔了进去。
赵嘉远看上去被摔懵了,蜷缩着半天没爬起来。钱飞随手卸了肩上的吉他扔过去,琴身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动。
你就在这呆着吧,怂包。
说罢,他摔上了门。
门上传来落锁的声音。几秒以后,电闸被拉,教室和走廊陷入一片漆黑。
地上的人停止了发抖,片刻后,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
秦月川摸了摸脸上的伤,吸了口冷气,感觉憋着的火无处发泄。为了遵从人设的行为模式,他只能被迫挨打。刚才那会儿他已经尽量护着自己了,身上还是青了好几块。
气死了气死了。秦月川黑着脸,一脚踹在吉他上,金属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密闭的空间里。
他以前的人缘很好,与人为善,相处融洽,生活中没什么邪恶势力。
不过老好人也不代表妥协,这事要是他来处理,第一次就会揍回去。
平复了一会儿情绪,秦月川靠着门边坐了下来。按照剧本,马上自己就会被阴差阳错地救出去。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系统提醒道:男主来了,电梯口。
把头发揉得更乱一些,秦月川掐了把大腿,憋出哭腔,开始凄惨地哭喊起来,一边大力拍着杂货间的门。
有人吗有没有人钱飞你在吗对不起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他哭得呛咳起来,拉住门把手用力摇晃几下。
我害怕对不起这里好黑救命有人吗救救我
走廊那边有脚步声向他靠近。
任霆折返,是为了帮肖羽取忘在钢琴教室的曲谱。
音乐社的人已经走光了,这层从走廊到教室的灯全部暗着,他也没在意,取了东西就往电梯口走去。
黑暗中却传来男性的哭声。那声音模糊地喊着什么,中间夹杂着拍门的声音。
任霆侧耳听了一会儿,像是有人在呼救。
他顿住脚步,循着声音走过去,停在了杂物间的门前。
里面的人似乎已经虚弱不少,哭得接近缺氧,手还断断续续拍着门。
皱了皱眉,任霆拧了拧把手,发现门被从外锁住,钥匙已经不知所踪了。
他镇定地扫了扫门锁,出声道:让开。
里面的哭声蓦然切断,那人急切地求助:请你救救我
第23章 我的高冷校草(三)
任霆有些不耐烦,他提高了声音重复一遍:让开。
那人退后了,似乎还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串杂响。
他后退半步,右腿如雷霆般破风而起,一脚踹开了杂物间的门!
力道之重让整个房间震了一震。
月光从窗外撒入拥挤的小房间,任霆眯着眼看向蜷缩在地上的人。
那人的校服衬衫被撕破了几处,上面有沾了灰尘的脚印,裸露的肌肤在月光下露出几块青紫,显得苍白羸弱。他的头发乱得厉害,一张脸上全是泪痕,右边脸颊红肿着,鲜明的巴掌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噙着眼泪,正凄楚仓皇地仰望着他,还带着收不住的惧意。
看清他的脸,少年瞬间呜咽起来,手忙脚乱地往前一扑,撞进他怀里。
他浑身都在发抖,密闭的黑暗空间似乎让他筋疲力尽。
像只脏兮兮的小狗。
任霆本来有些洁癖,在人扑上来的瞬间就不可避免地有些厌恶。但被抱住后少年的反应又确实楚楚可怜,所以他犹豫片刻,还是象征性地轻拍那人的单薄的脊背。
人在怀里慢慢平复下来。任霆后退了一步,松了手。
细细打量这个人,任霆回想起来,刚才他来接肖羽时,这人也在教室里。
那时他带了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畏畏缩缩地站在肖羽身边。他在看到自己时的眼神里写满了惊艳与爱慕,甚至还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巴。
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人太多了,他下意识感到抗拒与厌烦,所以都不曾正视少年。
这人刚才就走了,怎么会被锁在房间里。回想起刚才少年哭喊的那些话,他大致明白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