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什么?”赵云问。郭嘉双眸迷迷糊糊地睁开一线,注视那一团悠悠燃烧着的火光。“只不过……”他沉唔半晌,终是改了话语。“只不过,现在的我们缺一场胜利。”只不过,固城易京,到头来,则成了公孙瓒的埋骨之地。郭嘉望着那头不断跃动的火光,枯枝在火中,燃成了灰烬。他忽然道:“子龙想要不要胜这一场?”“嗯?”赵云感到肩头一轻,看时,这人正笑着对着自己,眉目弯成了一道漂亮的弧度。清癯的脸庞却似被火光妍上了一层胭脂红。“麹义在后穷追猛打,子龙在界桥时,既能胜他一场,那此际,也照样可以。”若能斩得袁军大将,麹义。赵云又怎能不心神激荡。可是,赵云却说:“不要。”郭嘉奇道:“不要?为何?”赵云锁住眼前人困惑的目光,声音甚是柔和:“奉孝不值得为云殚精竭虑。”此言,他说得很轻,很轻。然而,却在郭嘉的耳畔响成了天雷。突然模糊的视线,怎么都掩不住唇边的那一抹笑。之后的数日,郭嘉帐中的灯火彻夜未灭。眼见离易京越来越近。麹义亲率本部,追赶公孙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反而渐渐拉开了和袁绍中军的距离。河间郡丘陵叠嶂,山峦起伏,虽没有山崖陡峭,地势却也起起伏伏,前一刻还在面前的队伍,下一刻竟是隐入了山坳。“将军,此地地势险要,吾等不易再追。”副将同麹义道。麹义站在一处山头,一眨眼,又见公孙瓒的队伍显了出来,随即将长矛一指,高声喝道:“追!”“追!某要亲斩公孙瓒!”当先一人一马,冲下山坡。跟着,潮水般的士兵黑压压地一片从山头冲进山谷,又再从谷底,朝前一个山坡上冲杀。放眼望去,丘陵上,密密麻麻的人影,遍布了整片,算不得高的山顶,此时已有袁军冲上。而公孙瓒的部队依然在前方不紧不慢地前进着。麹义兴奋地朝山谷大吼了一声。“公孙瓒,纳命来!”回声,一声一声地传远了开去。“啊!”“啊!”“落石!”“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