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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眨眼,俞诚又消失不见。
时宁慢慢垂下眼,轻声回答刚才的问题,“嗯,全给焕哥了。”
“焕哥?黎焕?你不是给的黎泱吗?”说完,路向风后知后觉地笑笑,“反正都一样,最近黎家势头正盛,说不准过个几年就能挤进上四家。”
这类问题,时宁从来不关心,转着手里的烟问,“路哥,你能教我抽烟吗?”
背景音停滞一瞬,路向风眼神变得奇怪,“啥?跟我开玩笑呢?就算你变了性格改了习惯,那也不至于抽烟都不会吧?你不是没失忆吗?”
谁知道呢...
不止抽烟,喝酒、打架、开车...俞诚的每项技能,时宁虽然都清楚步骤,甚至切身感受过,可一旦失去俞诚,他仍然什么都不会。
又或许是受心理影响,他无法强迫自己,去完成本来就抗拒的事。
这一点就是他和俞诚的不同之处。
“算了,我不学了。”时宁把抽过一口的烟还给路向风。
哪有抽了一口又还回去的烟?在外人面前这么做,不得被揍死?
路向风被他的举动弄懵,迟钝数秒,干笑着接下,“那就不学,抽烟的习惯本来就不好,戒掉是好事。”
“是好事吗?如果是好事,那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抽烟?”吸吸气,时宁主动倒满酒,含着杯口,小口吞咽。
“为了迎合市场呗。”路向风无奈摇摇头,“我16岁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同事都要抽,我不学,就融不进他们,但是吧...等我想戒掉的时候,又发现根本没有自制力,唉...”
“路哥...”不知该怎样接话,时宁抿抿嘴,倒上一杯酒,双手端到他面前。
路向风回敬一个挑眉,似乎在夸‘现在倒是会来事儿’,而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再顺势搂住他的肩膀,“小孩儿,听你同学说,你好像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
“...不清楚。”
“啧,这样吧,你今年多大?”
“再过几个月就满22。”
“对咯~”路向风抖着尾音,手臂用力将他搂紧一分,“物以稀为贵,人也一样,22岁还像你这么单纯的,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过...你是不是不清楚,有多少人会嫉妒你?”
“啊?”被黎焕讨厌的时宁,不能理解这句话。
路向风白眼一翻,解释道,“眼睛是不会撒谎的,阅历越高,人的眼神越浑浊,这是不可逆的。好比你的这群同学,看着他们的眼神日益疲惫,你难道不替他们感到可惜吗?”
“可是...”
“别可是。”路向风直接打断,侧过头来,近距离和他对视,“我一个直男都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时宁努努嘴,逐渐放轻音量,“焕哥不喜欢...”
“少放屁。”路向风戳戳他的脑门,“黎焕那货不接受你的转变,只是还没适应,你得给他时间。毕竟...当初不是他来求你复合的吗?”
听到这儿,时宁终于反应过来,“路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切。”路向风身体后仰,尽可能地展开双臂,朝斜对角抬抬眼,“这么大的情报组织都是我的,你说我怎么知道?再说,那傻大个管得住嘴吗?”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喝高的林梧桐正在沙发上蹦蹦跳跳,根本不担心踩坏会赔钱。
...时宁语塞,又灌一杯酒,“虽然是焕哥先提出的复合,但那都是因为...”
‘因为’里大多都涉及到俞诚的名字,他一时梳理不清楚说话逻辑。
而路向风全然不在意,“干嘛要想这么多?你只用明白一点就行。黎焕找你复合,是在你的性格发生改变之后,这说明什么?说明你TM就是白月光啊!不然他干嘛舍不得你?”
这次,时宁有被安慰到,眼里一亮,点头如捣蒜,“路哥,我知道了,谢谢你。”
“道谢有什么用,不如来点实际的。”路向风端起酒凑来脑袋,露出坏笑,“帮你同学开导你,只是想听点儿他们都不知道的八卦,聊聊呗,比如...你跟黎焕是怎么好上的,怎么好的,怎么上的,我手底下那群碎嘴子,可想听了。”
......
时宁被方鸣舟扶出包间时,一楼已经客满,人浪随着音乐起伏,鬼哭狼嚎。
是酒吧,就有试图乱性的酒蒙子。是酒蒙子,就有胆子来找时宁的麻烦。似乎在印证路向风的话,四散的射灯都掩藏不住时宁眼里的清澈,任谁看见,都难免被他勾去魂魄。
只是跟出来的云霖在两人身前一挡,眼神一凌,晃悠着想要上前搭讪的人,就瞬间醒酒,丝滑掉头。
离开酒吧,云霖脚步一顿,转过身质问,“扶他出来就算了,你还想把他送回去?当我不存在呢?你刚才滴酒不沾,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就等着帮他开车是吧?”
“...没有。”方鸣舟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诶诶诶,你在心虚!”云霖抬手指着他的脸,步步逼近,“我告诉你方鸣舟,这事儿你要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今天谁都别想走!”
对峙数秒,方鸣舟探出脑袋,用脸蹭蹭他的手,“别傻,赶紧上车。把时哥送回去,我们就回家。”
“哦?”旁若无人般,云霖摊开手掌,贴着方明舟的脸往后,再伸进衣服往下,“我刚才喝得有点多,你确定?”
闻言,方鸣舟噗嗤一笑,“不愿意算了。”
“当然愿意,来来来,我帮你。”云霖一秒转喜,走到时宁身侧,帮着方鸣舟分担压力。
喝醉酒是什么感觉?
脑袋天旋地转,意识却比平常清醒,如此就容易胡思乱想。
被云霖暴力摔进后座,时宁忍住呕吐感,扶着座椅直起腰,迷糊地问,“舟舟,你们刚才在谈那种事吗?”
由于酒精上脸,极大程度盖住他的脸红。
系着安全带的方鸣舟正欲开口,副驾的云霖却率先偏来脑袋,“跟你有什么关系?羡慕?黎焕还没碰过你?”
不觉得羞耻,时宁只觉得低落,轻轻摇头。
云霖一乐,偏头的幅度变大,如果不是被安全带束缚,都快把上半身探到后座,“诶,要不我教你几招?但我先说好,你学会了就不准缠着我媳妇儿。”
话音刚落,他的手臂就被方鸣舟用力一锤,“云霖!”
“哎哟...”云霖揉着手臂,皱眉看过去,“不知道轻点?砸坏了你用什么?”
...刚响起不久的引擎声骤然熄火,方鸣舟横眼看向他,警告意味拉满。
云霖喉间一哽,闭上嘴正想坐回原位。
但他没来及转身,肩膀处的衣服就被时宁拽住,“教我。”
车内沉默好一阵,引擎声重燃,车辆缓缓行驶。
云霖打开音乐调到最大,招来时宁的耳朵,细心教导,“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你得先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再这样,懂了吗?”
“不懂...”
“猪吗?”云霖用余光瞄瞄方鸣舟,继续说,“教你个最简单的方法。先灌黎焕几杯酒,再等他睡着,到时候穿套避重就轻的衣服,从床尾爬上去,然后...”
刚说到重点,方鸣舟却不合时宜地打断,“云霖,帮我点杯咖啡。”
“...后面的自己摸索。”快速补充完,云霖坐回副驾,拿出手机问,“不是吧,你不得要折腾我一晚上吧?”
......
酒壮怂人胆,忽略掉前座的交谈声,时宁挪到车窗,低头玩起手指,不时笑笑。
未经人事的期待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身体并没被俞诚滥用过,所以第一次只属于他和黎焕。
他不清楚俞诚想从黎焕身上索取什么情绪,反正他想要的,一直都是独占。
回到小区楼下时,刚过凌晨,而客厅的窗户仍亮着。
时宁刚下车就有些摇摇欲坠,不单因为头晕,更因为吹来的风又急又冷。
正想迈腿,身上就被人披上外套,方鸣舟顺势扶住他的手臂,“要我陪你进去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