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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没事?”
“啧,祁炀啊,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俞诚微微一怔,想到他对祁炀有偏见,便引导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路向风抬眼朝酒吧里观望一番,似乎在躲着谁,确认没危险这才解释,“跟你提个醒,耳朵凑过来。”
俞诚附耳过去。
路向风顺势搂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别说我没警告你,每个人的命数都是注定的,没有那么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你别觉得攀上祁炀,这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他就是个人精,没人能占他的便宜,你最好离他远点,知道吗?”
“你被坑过?”
“啧,少扯,坑我的人还在他妈肚子里。”路向风松开他,倚着靠背吸了口闷烟,“不是我被坑过,是我知道有人被他坑过,还被坑得很惨。”
第72章 搅局
听见“被祁炀坑过”,俞诚大致猜到路向风说的是谁。
但前世的事他不想提,或者说在时宁面前不愿意提,可...他又很想为祁炀辩解两句。
俞诚从没责怪过祁炀,反而很感激他,且有愧与他。
如果当时自己能再坚强一点,此刻就不用借助时宁的身体苟活,不会让祁炀的教诲付之东流。
无奈路向风嘴巴收不住,“最早的界限开在铜锣巷,酒吧里总共只有三人,两个老板,我一个服务员,工资却没少算我多少。最开始我们不知道祁炀的身份,觉得他很仗义,后来才知道,人家可是堂堂祁家太子爷,嘴里掉点渣子,就足够盘下百十家酒吧,那点工资他根本看不上。”
“这也不是他的错。”
俞诚嘴贱一接嘴,惹得路向风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对,不是他的错,我也不仇富。但你知道那货装穷是为什么吗?”
为了不被缠上,为了容易脱身...俞诚续上烟,轻轻摇头。
话匣子被打开,路向风起身走到隔壁桌,薅来瓶酒猛灌一口,“所以我刚说他精明,他装穷就是为了白嫖。那时候,我朋友喜欢得他要命,结果他玩腻了,就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我朋友呢,最后被骗感情不说,钱也没捞到,之后想不开...就没了。“
路向风知道的信息,和俞诚经历的事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不怪他误会,毕竟俞诚抗拒透露心声,他就只能靠猜...乱猜。
但听见有人帮自己说话,俞诚多少获得了点慰藉,夺过路向风手里的酒,对瓶吹了口,“这不挺正常吗?又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得到回应。”
“好话谁都会说,这事儿就是没落到你头上。”路向风拍拍桌,继续怒斥祁炀的恶行,“我朋友挺清醒的,要不是祁炀死皮赖脸地撩他,他哪会上套?要我说,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人家,那就直接拒绝,非要把人家拖着,这不犯贱吗?像祁炀这种有钱人,物质需求满足了,就想要去找精神愉悦,说白了,就是玩弄人心呗。”
原来路向风对祁炀的偏见,全部来自于自己...
俞诚想解释,但不能。
一旦解释就会戳破重生的事,而他不想和前世扯上半点关系。
“路哥,我进去了。”俞诚放下酒,掐掉烟,临走前顿顿,在路向风的肩膀轻轻一拍。
还没走进店,时宁忍不住出声,【诚哥...】
单从语气,就能听出他的复杂情绪,更别提胸口还闷得慌。
“别问。”停顿半秒,俞诚补充道:“你放心,这些事早就过去了,我不会和祁炀有什么。”
【不是的,我就是有点心疼你。】
俞诚深吸口气,这就是他不想和时宁摊牌的原因。
他抗拒被同情,一旦被同情,他就会忍不住想到曾经那个软弱的自己。
他现在能认真生活下去,能照顾好自己,甚至有余力去照顾别人,最想要的...
无非一份理解而已。
这时,俞诚的肩膀被一只手搭住。
下意识回头,看清人后,身体的本能反应比思绪还快,他皱着眉头侧身避开。
眼前的人...是时琛!
时宁对弟弟的恐惧,一瞬席卷全身,导致小腿微微发软。
俞诚悄声扶住护栏,强忍不适,“你来干嘛?”
“哥,你在怕我?”时琛歪脖微笑,不退反进朝他贴过来,“哥,我好想你。”
时琛戴着口罩,穿得很厚,里外三层却不显臃肿,白色加长款外套,倒是和俞诚的黑色制服形成对比。
且他一贴近,就将淡淡的消毒水味送进俞诚鼻腔里。
对视两秒,俞诚松开护栏,直起背,“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最近过得好吗?”
寥寥几句话,引得门外无数散客侧目注视。
两人本就一般高,身形样貌极为相似,特别是眉眼。而所有区分两人的特征,又被不明亮的光线和口罩掩盖,活像一对双胞胎。
对此,不少人心中起了歹心,点亮手机捏在手里,跃跃欲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俞诚领着时琛远离酒吧范围,“跟上。”
他知道时宁害怕,但他必须得弄清时琛过来的原因。
来到马路边,时琛的脚步声突然停下,“咦,苏江也在?这下麻烦了。”
俞诚顿感不对劲,转身面向他,“你是偷跑出来的?”
“嗯...可以这么说吧,但现在没办法了,苏江一定会告诉时斌我来过。”
对父亲直呼其名?时琛和时斌的关系并不好吗?
俞诚继续问,“你怕时斌知道,那你还过来?”
“因为想见你嘛。”
由于时宁的情绪不稳定,俞诚没打算陪他演,“要不你直说?”
时琛摘下口罩,“我想想啊...对了,你的位置是祁炀告诉我的,他在酒吧吗?”
俞诚越发不清楚这群人的打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不清楚。”
“那怎么办,时斌要是问我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怎么说?”
“时斌不知道祁炀在这儿?”
苏江没有禀报吗?
“嗯。”时琛笑着朝他招招手,过去半分钟见他不动,便主动上前,凑到他耳边,“哥,你们都太小心了,这样只会越拖越久,我没你们那么好的性子,就想着过来推把手。”
忍住推开时琛的冲动,俞诚问,“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那我说明白点。”时琛声音里的气声占比渐多,带着股蛊惑的意味,“简单来说,我和时斌虽然不是一路人,但我们都希望你回到时家。”
“然后呢?”
“然后...之后的事现在还不能说,等你回家了,我们再找个时间单独谈谈。”
俞诚沉思起来,整合一遍已知信息。
时家父子的关系十分微妙,很有可能是站在对立面,而告诉时琛地址的,和授意苏江带他来界限的,又都是祁炀...
所以祁炀最后的目的,也是让他回到时家?
可这是为什么呢?
时宁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私生子而已,怎么所有人都想要抢走他?
不等得出答案,时琛继续说,“哥,上次我们在山庄见面,我就知道你变聪明了。你应该看得清现在的局势吧?你回时家是注定的事,想着怎么躲开,不如想着回去之后应该怎么做。”
俞诚不置可否,抬脚想后退。
但没等鞋跟沾地,紧追不放的时琛再次贴上来,并一把将他抱住,很用力,“观众还没到呢,别急着躲。”
嘶...俞诚不想对小孩动手,除非是秦念那种没救的,而眼前的“弟弟”明显要比秦念可怕,且脑袋里的时宁都快被吓哭了。
正打算动武时,远处却传来一声怒斥,“给劳资放开!”
熟悉到忘不掉的声音,一瞬改变时宁的情绪,从恐惧变成带怯的欣喜。
朝声源看去,黎焕正在道路尽头,飞奔似的跑来。
接着,时琛主动将俞诚松开,笑着说,“哥,好好准备和时斌见面吧,别想着买通苏江,让他瞒着黎焕过来找你的事,因为这件事,我会亲自和时斌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