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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于书音抢先开了口,语气稍稍和蔼,试图把氛围调解得更为缓和一些。
禾妧立在原地,盯着她父亲摆着刀子的眼神,久久不曾离开。
明明在她眼里,一贯面对着不好说话的于初宏,今日也壮起了胆子敢去正面迎他,只为摆脱她那挣脱不掉的束缚。
“知道你想说什麽,我没干其他的,只是去朋友家了而已,都是女生,没给你发信息告诉你,是我疏忽了,但是你用不着拿你所谓的规矩压我。”
话音刚落,禾妧坚定地转身準备去到卧室拿换洗的衣裳,却被于初宏森寒的声音给叫住了。
她不想回头,可能不太礼貌吧,但至少她还愿意站在那儿听他去说。
“昨晚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为什麽不接?”
“静音了,没接到。”
“之后你看到了,又为什麽不回我信息?”
“忘记回了。”她不想将自己喝酒的事情和盘托出,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问完了没有,我要去洗漱了?”
淋浴的水沖刷下来,水流经过嘴角的时候,微有些鹹。
之后的禾妧再没出去过,不是迫于他们的压力,是她觉得解释过于麻烦,还是不出去的为好。
21年的冬持续到了来年的三月初,身上的厚袄子禾妧至今不敢脱下来。
二月初二那天,是禾妧与苏允宁相识的第一年。
一个和她聊过十来次的朋友说,第一次见到等一个人比认识的时间还要长。
禾妧貌似忘记是谁说的了……
年后的那四五天,阿鸿果真履行了自己的约定,陪着禾妧四处寻了苏允宁一番,奈何天地无尽,仅凭二人之力并不能寻得到。
去的前一日,禾妧好意提醒过阿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的,起码不会累到。”
他嘴角略弯:“答应你的,怎麽会后悔呢。”
后来阿鸿开始劝他:“回去吧,这几日都没怎麽闭过眼,你身体熬不住的!”
她捶了捶自己的小腿,望了一眼空中飞过的大雁,是落在队伍最后头的两只。
连它们都知道,即使一只落单了,也会有另一只大雁去寻它与它结伴。
“这几日你陪我也辛苦了,要是再没什麽消息我们就回去吧!”
“我不是累,是见不得你的身体被你这麽糟蹋,无论怎样,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阿鸿陪着禾妧去到了许多个地方,其中就有曾经她想一跃而下的老君山,但是她现在倒是把这心思放了几分,她还是想等到宁姐姐回来的那一天。
至少她能够向苏允宁证明,她也曾是自己的救赎,是黑洞里伸出的那双手。
至少为了她,她还愿意活下去……
苏允宁不在的那些日子,除了同程敏信交流过有关于心理咨询的东西,在与林时雪之后,她再没有踏进咨询室半步。
还是那句话,或许那份恨意永远不会消失,但绝不会在她心里占据主导地位。
更多的时候,禾妧希望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下山的路上,阿鸿问道:“妧妧,太远了,你为什麽一定要去?”
长途跋涉,禾妧的身体已经开始吃不消了,走几步就开始大喘气,脸色十分难看,那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再一次降临,她扶着路边的木桩靠了好大一会儿,勉强才算平稳下来。
阿鸿主动地蹲下身子,示意自己可以背她下山。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要是怕连累我的话还是上来吧,这样我们下山才会更快些,不是吗?”
禾妧犹豫了小一会儿,最后她还是伸出双臂环绕住了阿鸿的脖颈,趴在了他的背上,一路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碰个巧,说不定她就回来了!”
日落朝升,两人就这样閑聊着下了山。
后来回到市区的第一件事,禾妧就是去找令清念,听说是出了大事。
她急匆匆地与阿鸿道了别,马不停蹄地奔向令清念的家。
两人见面的时候,令清念抱着禾妧哭得一塌糊涂,这是禾妧认识她这麽久以来,第一次见她哭得这麽厉害。
她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替她擦了擦眼泪,听着令清念骂了程敏信一个多小时。
两人都失策了,她以为他会和令清念好好的,至少短时间里不会出现什麽大的变故,是她高估了那个人的品质,把所谓的感情看得太美满。
“既然他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你打算怎麽做呢?”
在心理咨询中,这样的问题被称为开放性问题,禾妧也不知怎的随口就问了出来,约莫是被影响到了些吧。
令清念擤了擤鼻涕,哭花了妆的她也不在乎脸面了,她愤懑地咬着牙:“怎麽做,我想揍他一顿,可以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