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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楼梯间是干净的,被清理楼道的阿姨拖了好几遍,禾妧就蹲着,令清念就靠在楼梯扶手上。
偶尔有过道的路人禾妧就看着让了让,她慢悠悠回道,语气十分不屑:“她呀,讨厌死了,不是个好人!”
令清念听出了些娇气,她说的哪有刚才那句话那麽不堪,要是真如她所说的,也就不会喜欢她那麽久了。
“你心里不是这麽想的,对不对?”令清念反问。
“不,我就是这麽想的,她确实不是个好人,她抛弃了我,她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这样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怎麽能算个好人!”禾妧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怼道。
令清念斜了斜嘴角,为自己刚才的话妥协:“好吧,既然她这麽讨厌,为何还要喜欢她?早早地将她忘了不是更好吗?”
她有想过忘,就连她的朋友都劝过她,但是她不想忘记。
她想将这件事牢牢地刻在心底,因为只有每当她为这件事痛苦的时候,才会觉得苏允宁能够想起她,能够可怜她。
“我也不是个好人,我心思不纯,我就想将她占为己有,凭什麽别人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我却得不到,我只是喜欢她而已,这没有错!”
禾妧的情绪愈加激动,令清念则愈加不为所动。
她等待禾妧平静下来,方说了几句:“你喜欢她,这是没有错的,任何人你都可以喜欢,甚至是可以向她们说出来,这是你的权利,没有人可以阻止,可你错就错在,明明知道这是咨询的伦理底线,你还是触犯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禾妧盯着令清念,问。
寻迹
令清念癡笑,用小拇指比了比:“我胆子大,鬼怪那些都不怕,还怕你这个小小的举动?”
紧张的气氛被瞬间化解,就像隔着的一块墙挡住了去路被破开一样,两人各自地笑了。
“其实你们两的关系也不是没有解法!”
禾妧瞪大眼睛看着她:“怎麽说?”
“若你还想要她回来,那你就试着去找她,将事情的原委同她一样一样地说清楚,她知道你的心意,并且你保证不会再犯,得到她的谅解后再将咨询进行下去,这样她回来了你也满足了心愿,不是吗?”
令清念继续说道:“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你愿意改变的基础之上,不过……你要是还想持续现在的样子,除了你得不到她,你潜意识想要的一切都能满足。”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要什麽就必然得舍弃自己在意的另一个东西,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想要苏允宁再次回来,那禾妧就得放弃要她的联系方式,且不再其他时间打扰到她。
之后的禾妧也想了许久,或许她应该试试,她给许久不回信息的苏允宁发了一条留言:
宁姐姐,我给你写保证书,你回来好不好?你说什麽我就写什麽。
口吻是妥协,是祈求,是放下一切不该有的心思求她回来。
楼下道路上积水成洼,夜深人静时风雨逐渐减退了去,车辆也少了起来,两人从开始的精力充沛到精疲力尽。
令清念打了一个哈欠,尽显无力:“困了困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你好像还有各种检查要做,等会儿我妈醒了发现我们不在肯定回来找我们的。”
禾妧点头如捣蒜,两人齐刷刷地回到了病房躺下,伴随着窗外微弱的雨滴声睡了过去。
令清念出院的那天比禾妧早,她离开的时候给禾妧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顺带着放了张纸条塞在了禾妧的被窝里面。
等哪天你决定去找她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我陪你,路上还可以给你解解闷儿。
令清念比禾妧大上几岁,时间也自由些,想去哪里安排一个就是,不像禾妧只能等着寒暑假才有时间。
不知这是在医院的第几天,自令清念出院后病房里又来了一位,不过相较之下,气氛没有之前那麽好了。
时间一晃而过,禾妧也在护士们的进进出出中安然出院了,她的母亲于书音在忙着给她收拾行李,正捣鼓着病房里面的柜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很久。
病房门口不知何时还站着一个高个子的少年,那是阿鸿,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像是下班了。禾妧一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他的职责是在重症监护室那里,顾不上自己的。
她忙跑出去同阿鸿说话,全然忘了病房里正在收拾东西的老母亲。
于书音语气有点儿重,虽不是有意兇她,但也绝对算不上好: “快点儿回来,等会儿我们就要回家去了。”
禾妧的母亲摸索着,发现了床头柜里阿鸿送给禾妧的手账本,本来是想打开的,但是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一个没用的东西,不屑于去看,便随便地放进了一个包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