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笠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江怡然知道白熙聪慧,嘴上虽不饶人,也看出了她疲于应对这狗皮膏药,正出口整治,但该给凤霞的面子,倒也不好不给。
江怡然笑着看向白熙:瞧你们这热闹的,这是要去何处啊?她岔开了话头。
师姐,师妹们还等着你指导课业呢,瞧你一直不过来,我们便想着去寻你,可巧就遇见了。她又一脸天真烂漫地看向盛书笠,盛掌门这是要去往何处啊?出山的话,得往那个方向。
盛书笠勉强笑了笑:江师姐正要带我领略锦阖的风光
噢!白熙恍然,那不如我带盛掌门去吧,师姐今日可忙了,她苦恼地看着江怡然,师姐应当不会介意吧?
那是再好不过。江怡然不待盛书笠反应,便朝他行了礼,盛掌门,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盛书笠正要出言挽留,白熙跳到他面前,遮住了他的目光,也堵住了他的话:盛掌门想去哪里呢?凤霞的风景,难道没有锦阖的绮丽吗?
她环顾四面青山:可依我看,凤霞的风景可比锦阖更好。
眼巴巴看着江怡然走远,盛书笠心情极差地瞥了白熙一眼:算了,今日便罢了,告辞。
送走盛书笠,白熙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什么□□都能装青蛙了,掌门了不起吗?
她又转过身来同那几个姐妹相视一笑,十分解恨地互相对掌,回去找江怡然去了。
原以为盛书笠会就此作罢,岂料隔了一日,他便又来到锦阖。
锦萸大感头疼,便叫弟子去寻江怡然,竟也遍寻不着。
盛书笠以为锦萸在搪塞他,又纠缠了些时候,大抵是确定了江怡然确实不在,自找了无趣,这才走了。
此后盛书笠隔日便会寻到锦阖,送来各色礼物,其中真意,便是再愚钝的人,也猜出了三两分。
江怡然烦不胜烦,多次借白熙打发了他,他却仍是不以为意,但凡有些许机会,就要跟着江怡然。
磨了又几日,云白出了关,盛书笠才难得地消停了几日。
岂料这日云白竟备着厚礼,带了盛书笠去锦阖拜访锦萸。
云白仍是那般,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见了锦萸便热情地同她打招呼:锦萸,些许时候不见了。
锦萸原本与云白有些合作,但六派崩析之后,她回味着那些事情,只觉日子越过越乏味,凤禅死了之后,她也想退出六派,安静修养。
如今见着云白,也毫无喜色,她平淡的目光扫过云白,客气地问道:听闻你在无昼谷受了伤,可好些了?
小伤罢了。云白从容地端了茶盏。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前来,又是为何?锦萸直截了当地发问。
云白呵呵笑着:如今凤霞与落枬都是小辈操持,你门中又有怡然,倒叫我倍觉羡慕。这六派大大小小的事情,往后都是要交给这些年轻人的。
锦萸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如今哪还有六派。
云白似没听到一般,伸手在半空虚引了引:我是觉着他们小辈之间多走动,实是好事,若能再进一步结交,就更添佳话不是?
锦萸眉头一皱,看向盛书笠:小辈间的往来,还需要你亲自上门吗?
云白呵呵笑道:锦阖弟子向来巾帼不让须眉,秀外慧中,恐怕是瞧不上当下同辈的师兄弟的。这不,我就亲自来搭个桥。
听到此处,锦萸已是不喜,便见江怡然从外头进来。
盛书笠见了她,便露出难以抑制的笑意。
江怡然皱了眉头,朝云白行了礼。
云白摸着胡子笑道:都是一家人,免了免了。
江怡然更是疑惑,看向锦萸,锦萸眯了眼,正在积攒怒气:这怎么还说上一家人了,这盛掌门,他也不姓锦啊。
盛书笠有些尴尬,云白则颇有深意地看向锦萸,随后说道:书笠,你们小辈自去联络感情,我同锦萸掌门,还有些话要说。
锦萸看不懂云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示意江怡然先走。
盛书笠自然是喜不自胜,忙起身同江怡然去了。
待二人离去,云白又露出一副笑脸:看来你不大喜欢这盛书笠啊。
锦萸自然是瞧不上盛书笠,但云白的动作更叫她恶心,她没好心情地回道: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云白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唉,好人难做啊他拍着大腿,过了片刻,问道,我知道你对你这弟子疼爱得紧,可你可知道,她前几日去了青芜?
锦萸心头微沉,面上却是没什么变化:你倒是关心我门中事情得紧。
云白又笑:锦萸,我与你乃是同盟。先前大家在凤霞威压之下活的都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你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我如何过河拆桥了?
青芜当日毫不犹豫便退出了六派,又似与魔界有所勾结,如今更是严防死守,你难道就不怀疑他们在图谋吞并六派吗?云白说道,如今凤禅已死,青芜最大的劲敌消弭,我们更该抱团取暖,绝不能让青芜成为第二个凤霞!
云白苦口婆心地说道:可你门下亲传,却私自与青芜走动,叫我如何去想?
锦阖与青芜,早就没有瓜葛了。锦萸不耐烦地强调道。
这样自然是最好。云白点头笑道,还有一桩事。
锦萸没剩几分耐心,就等着听。
书笠如今接手了凤霞,便也是我们的盟友,他既对怡然死心塌地,倒不如成全了他们,联姻对锦阖与凤霞而言,也是件好事。
休想!锦萸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云白,旁的事情,我锦萸乃至锦阖都可以忍让。唯独这件事,没的商量。
云白见锦萸如此愤慨,并没有觉得诧异,他笑着看着愤怒的锦萸,片刻之后,又对她说了一番话。
大殿之内,锦萸怒气已逐渐消退,云白走后,她独自坐在殿内,仍在深思。
摆脱了盛书笠,江怡然也进了殿内,锦萸扶着额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明显地收紧了些,看来情绪不佳。
师傅。江怡然向她行礼。
锦萸直起身:怡然,前几日你可是私自去了青芜?
江怡然讶异地看向锦萸,随即敛目请罪:师傅,是弟子僭越了,青芜与锦阖数百年交情,弟子只是想前去寻非道要一个答案
我说过,不需要答案!锦萸愤然起身,打断了江怡然的话,你这样做,又将我置于何地?如今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锦萸的愤怒显然也在江怡然的意料之外,她有些不理解,又有些委屈地看向锦萸:对不起师傅,我从未想过忤逆您,我今后再也不同青芜往来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太重了,锦萸叹了口气:好了,为师也不是要同你生气,但你也要谨记你的身份,别再做这般的事情。
是。江怡然答道。
盛书笠既能做了掌门,也说明他是有几分本事的,云白说的也有道理,你们小辈间确实该多往来,往后他若过来,你便多与他走动。
第116章 夜探鹿沼
江怡然抬起头,似乎在怀疑自己所听到的内容:师傅,近来门派中事务繁杂,我恐怕抽不开身。
哪有抽不开身的,锦萸责怪地看了她一眼,旁的事情,交给你师妹们去做。
江怡然一瞬不瞬地看着锦萸:师傅,弟子不解。
锦萸移开了目光,她本没有想把话说的太明白:不解便多思,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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