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剑鸣铮铮,折礼瞬间自那声音中清醒过来,数道血色风刃已直逼面门。
折礼执剑抵挡,撑开结界,只见眼前霜花绽开,寒冰之意直袭那狐妖,将她震得吐出一口鲜血,趴倒在地。
折礼回转身,非道站在高墙之上,面色冷漠,手中蓝光莹莹,如死神俯瞰猎物般睥睨着眼前的狐妖。
第70章 假成婚
那狐妖受了伤含恨紧紧盯着非道,院中忽而起了迷雾,折礼心道不好,追到那墙角,早已不见那狐妖的踪迹。
可惜还是叫她跑了。折礼叹了口气,非道落到他身边:她受了伤,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来。
非道的目光落在折礼手中的剑上:趁手吗?
折礼抬起那把剑,将它入鞘,爱不释手地翻看:师傅,这把剑是?
我托寒棠掌门取那块万年铁为你打造的,还拘了一只上等剑灵。这把剑比起飞霜来,丝毫不差。
折礼看那剑鞘,剑身简单,只刻着一些云纹,待他拔出剑来,却觉剑气逼人。
果然是把好剑。折礼称赞道,要知道以往他所用那些破剑,便是注入灵气,也难以将剑气化形,这把剑不过是握在手中,便已有剑气缠身,炙热灼人。
非道忽然伸出手。
便见那剑如一道火流星,坠入非道手中。
夜空繁星点点,春风掀起波澜,荡漾在草地上。
非道就着月色舞起剑来,他的身形变幻莫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每一招一式,都极尽机巧,仿佛与剑融为一体。
待他收势,将那剑递给折礼,他爱不释手地看尽剑身每一寸,翻来覆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你只消以灵力灌注于剑身,刻下它的名字,这把剑就会认你为主。
折礼明亮的双眼抬起来,带着无尽的喜悦瞧着非道,他十分喜欢这把剑。
飞霜出鞘,折礼明白过来,他抬起剑,对准非道,非道微笑着看他,满身少年意气的折礼隐去剑鞘,带着十足的自信,向非道发起了攻击。
两把剑在空中相接,两股力量碰撞之间,折礼与非道已经对了数十招,非道的眼中流露出赞赏,折礼也愈加兴奋起来,手中的剑慢慢发热,似乎也大有要酣战一场的意思。
一青一蓝两道身影纠缠于剑光织就的网中,剑气横扫草地,扬起断草,寒冰与烈火相接、相撞、相离、相引,一白一红两道剑影肆意挥舞,绕是二人停了下来,两把剑似乎仍是意犹未尽。
你要给它取个什么名字?非道收了飞霜,走到折礼面前。
折礼思索着举起剑,眼里流露着珍视和满足,他莞尔一笑:潋雪。
灵剑在手中低吟,非道皱眉不解:为何叫潋雪?
折礼又执剑划过夜空:因为,挥剑的时候,火光潋滟如飞雪。
?非道仍是不解,一把纯火系的剑,跟雪有什么关系?我瞧着你的剑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折礼又抬头笑了笑:灵剑之名岂在虚名,这个名字虽然与它不大配,却别有一番风味。
非道摇头轻笑不语,毕竟剑是他的,名自然也是他取。
折礼背过身,凝心聚神,灌注灵力于剑身,看着剑身一笔一划地出现那两个字,偷偷地笑了。
收了剑,再看满湖星光月光,折礼更觉心情大好:师傅,谢谢你。
谢什么?这万年铁本就是你所得。
说到万年铁,折礼不由得又向非道的手臂看去,万年的火核所燃烧的烈火,应当不比三大神火弱,师傅那时灭这火,不知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二人自顾自在院子里试剑,倒险些把卢佘的事情抛在脑后。狐妖虽已暂时被赶走,但
对了,师傅,我看那狐妖恨意很重,恐怕不久还会回来生事。折礼看着自己划烂的衣袖,而且这狐狸可不是泛泛之辈,比之前那狼妖厉害多了。
的确,她明明能轻易取他性命,却偏用这样的法子折磨他,可见其对卢公子仇恨之深。
我们不如想个法子,把它引出来。折礼狡猾一笑。
非道瞧他那样,便知他定是心头计起,毕竟折礼虽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也有让李文鹤吃瘪的小心机。
次日,卢佘清醒,知饿知渴,也能认人了。
卢老爷喜不自胜,很是感激地谢过了非道和折礼。
卢老爷,那狐妖虽是离去,但必会卷土重来,所以,还是不能松懈。折礼说道。
卢老爷没料想是空欢喜一场,神色又纠结起来:这
但我们已经有了法子引她前来,折礼自信地说道,卢老爷,这些日子便只管放出消息说卢公子已经大好,不仅如此,还与某家小姐喜结良缘,不久将大婚。
非道手里的茶杯晃了下。
卢老爷也呆住了,想了想还有点肾亏的卢佘
苏公子的意思,是要用佘儿大婚来引那狐妖?卢老爷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在抗拒。
这狐妖纠缠卢公子,无非是为了情,若她知道卢公子大婚,必然会来捣乱!折礼信心满满地回道。
可是可是连着两个可是,表达了卢老爷的纠结与怀疑,佘儿如今身体虚弱,冒这样的险
折礼想了想:我来代卢公子,卢老爷只要找一个肯帮忙的姑娘就好。
噢,卢老爷点头,神色放松了些,盘算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找个肯帮忙的女子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非道身上。
非道手上的茶杯又倾了,他抬眸,卢老爷的神色已经大胆了起来:哎呀,萧先生,苏公子,你看,这普通女儿家哪敢帮这忙?!这万一要是漏了馅也耽误事儿!
我看倒不如两位委屈一下。他灵活地留下那半句话,目光不停在二人身上撺掇。
折礼还没领会到卢老爷的意思。
非道却已经是有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惨痛觉悟。
半晌之后,折礼瞪大了双眼,回头看非道,他还想拒绝,便听卢老爷拍着大腿起身:哎哟,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差下人准备大婚的东西!
他笑眯眯地走到折礼面前作揖:这回真是多亏了两位,事成之后,酬金必不会少。
事情便在折礼来不及拒绝的时候,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得到了决定。
大概也就是第二天,消息很快地传了出去,外加非道同折礼一连几日没有回去,晚香寻到了卢府。
在知悉了他二人的大婚之后,她决定也在卢府住下,谁看热闹会嫌事儿大呢?尤其是那个少年看萧某人的眼神,也不见得干净。
裁缝来量尺寸的时候,两个人都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脸上的阴郁快漫出一场瓢泼大雨。
晚香就在一边翘腿嗑瓜子,一脸看好戏。
折礼量完脱力地滑坐到椅子上,捂脸的手再也没拿下来过。
听闻卢佘不仅身体好转,还好事将近,连着几日都有人上门探望。
大婚择在四月十二,当日卢府锣鼓喧天,红毯铺到大门外,灯笼挂满全府宅。
为了把戏演得像些,从接亲到拜堂到入洞房。除了接亲和拜堂前面是卢佘亲自出场,后边都是非道。
人生十余载,第一次穿喜服,是穿的新娘装
折礼下了喜轿,背新娘的婆子,背都压塌了,心里想真是个圆润有大福气的娘子。
待卢佘接了她下地,折礼捏着那牵红,心不甘情不愿地同卢佘拜了天地,隔着盖头,他都好似能看到晚香不遗余力的嘲笑。
好在前面繁琐的过程终于是结束,众人簇拥着新人进了洞房,卢老爷特意找了几个身宽体胖的婆子在喜房门口发红包,打发了闹洞房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