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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诗上不是提:
杏花有女名琉璃,素闻颜容宛昭仪;君迎景致生颜色,烟消日出人无迹。
他怎不来呢?他怎都不来呢?难道真的找不到她吗?
他可知道她痴痴的等着他来?
多情伴君惟有烟,幽幽心冷还冬雪;悠悠温柔是吾心;忧忧只愁君断肠。
这诗真教她心疼,教她心碎啊……
悠悠温柔是吾心,忧忧只愁君断肠……
她怎舍得让他断肠呢?怎舍得呢?
琉璃暗自祈求着,求他快出现!否则她这一嫁,两人就永无相见的机会了。
「小姐,时辰到了,快上轿吧!」胭脂为琉璃盖上了喜帕,硬是将她推出房。
琉璃不依,紧闭着嘴,像个孩子似的嘟着嘴,她含着泪说:
「别逼我嫁啊!我已心有所属了,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小姐,今天是妳大喜之日,求求妳别胡说八道,当心被老爷跟姑爷听见了。」
家里挤满了人潮,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厅堂闹烘烘的,看得出来婚礼办得体面到了极点。
新郎倌衣冠楚楚的骑着一匹骏马,伫立在花轿旁,马鞍上的他看起来真是潇洒迷人、器宇不凡、玉树临风,但一点都迷不倒琉璃的心,因为她心里头已有了他人,那个「石碑才子」……
进了这花轿,她永远只能把那提诗的不知名人士,放在内心最深处。
子罕正得意洋洋的抿着那张邪恶的嘴,似乎在等着看她大发雷霆的冷笑着。
他明明打心眼里厌恶她,为何还要娶她为妻?为何?
「上轿吧!娘子。」子罕嘴角勾勒着邪佞笑意,黑幽幽的眼眸底有抹嘲讽。
他那戏弄意味的眼神深深刺伤了琉璃的心。
她真是美,凤冠霞帔后的她更是美,活脱脱是个美人胎子!
可惜,她心如蛇蝎,否则他会好好疼爱她的。
子罕志得意满,终于,他娶了自己一心要报复的女子当娘子!
从现下起,他就要她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琉璃,从现下起,妳要好好当人家的媳妇儿,不能再像从前一般调皮贪玩了。」苏良叮咛着女儿,强忍着内心的不舍。
「妹妹,妳要好好保重自己哦!哥哥们再也不能照顾妳了。」四个兄长依依不舍的握住妹妹的手,看她出嫁,他们一时鼻酸,泪意泉涌。
「哥哥们,我会的,你们也是一样哦!」琉璃抽抽噎噎的扑进哥哥们的怀里,难过的哭了起来。
然后,围在她身旁的人七嘴八舌的喳呼着、拉扯着、推挤着,硬生生的把她从哥哥的怀抱里拉扯开来。
满怀着心事的琉璃,硬是被人前呼后拥的塞进那扎满了彩花、垂着珠珞的花轿。
锣鼓喧天,鞭炮声震天响。
新郎倌驾驭着骏马,缓缓地走在花轿前。
胭脂一身珠翠,单手扶着花轿,跟着小姐风光出嫁了。
第六章
迎亲队伍越过两条街后,风风光光的走出了杏花村。
在经过石碑前,琉璃忍不住掀开轿帘,回头盯着那块石碑。
那首诗依旧清晰的烙印在石碑上。
琉璃颤着声,喃喃自语的念着石碑上的字,脸上表情是木然而惨澹的……
有谁能识她的心境之苦?有谁能识她的相思之苦?
爱上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是何等残酷的事?
这个文武双全的才子究竟是谁?谁能给她答案?难道再也无从查起了吗?
他可是躲在不远处看她风光出嫁吗?
若是,为何不出来救她?
琉璃相信文武双全的他,绝对可以抢亲成功的。
为何不出面?为何呢?
他可知她的心自见识了他的才华后,就爱上了他?
她的宿命情缘,早已在她见了石碑上的诗后,就与这位才子牵系在一起了……尤其是那颗痴情的心。
今生就算她永远无法与「石碑才子」见上一面,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爱上其他男子了。
琉璃柔肠寸断的淌下烫人的泪珠,晶莹剔透的泪珠一串接着一串,模糊了她的视线,那双经过泪水洗涤的眸子,更显得楚楚可怜。
她悲痛的命令自己不许哭,在泪雨模糊间用力挤出声音来:
「别了,心爱的人儿啊!永别了……」
***
子罕气势昂扬的驾驭着骏马,英俊出色的领在花轿前,忽然若有所思的回头张望了一眼。
杏花村的石碑依旧伫立在那儿,石碑上还有他亲手刻下的诗句:
杏花有女名琉璃,
素闻颜容宛昭仪:
君迎景致生颜色,
烟消日出人无迹。
多情伴君惟有烟, ', ' ')